江慕文的大脑飞速运转,最后一咬牙,“因为臣觉得,皇上您不配坐这个位置!”
“放肆!”
“皇,皇上息怒……”
江慕文的话一出,那些原本就不敢抬头的大臣们更是恨不得在御书房里挖出一个坑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
这是他们可以听的吗???
江将军为什么要这么作死啊?!
皇帝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的手拍的疼不疼。
他只觉得,自己的帝王威严被一个小小的臣子很严重的挑衅了一番!
这他不能忍!
即便是面对盛怒的帝王,江慕文心中很是惧怕,却还是磕磕绊绊的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
“陛、陛下,您是一国之君,却对国事不闻不问,只贪、贪图美色……”
“您、您知道劭国的那群百姓今日可否有遇见天灾么?您知道今日的百姓有谁吃不饱,穿不暖么?”wWW.ΧìǔΜЬ.CǒΜ
“您不知道……您只知道今日后宫里又多了几个美人……今晚又要翻哪位妃子的牌子。”
“真正在意百姓的人只有王爷!”
“故而臣觉得……觉得王爷要比陛下更适合这个位……”
“咔嚓——”
一个茶盏陡然摔碎在江慕文的脸颊旁边,飞溅的碎片将他的脸划伤。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江!爱!卿!”
最后三个字,皇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汹涌的怒意。
顾首忱似乎也没想到江慕文会这么说,心中一惊的同时,他上前一步拱手。
“皇兄,臣弟绝无这等意思!”
偏偏,顾时就像是感觉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又往里面添了一把柴。
“是啊,你没有这个意思,不想要皇位,没关系,你那些忠心的下属就已经帮你全部安排好了。”
“你届时只需顺应民意登上皇位即可。”
皇帝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瞪顾时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乱说话。
顾首忱的面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竟然就连江慕文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会背刺一下自己。
这一番话表面上看起来是将所有罪责全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但暗地里却是在向众人传递一个消息。
他,顾首忱,是最适合皇位的人,哪怕现在无心皇位,日后的情况却说不定。
顾首忱拱手的手指捏紧了自己,余光看向江慕文。
他难道就不想一想江家的那些人,想想他的那个女儿了么?
竟然敢这么说话……
“皇兄您知道的,臣弟是您一手带大,记着您的恩还来不及,又怎会生出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说话间,顾首忱单膝跪地,垂着头,语气很是情深意切,甚至还打起了亲情牌。
皇帝并没有对顾首忱的这一番话表态,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他只是沉着一张脸,重新将目光放在江慕文身上。
“那么丞相呢?你为何要将丞相绑走?丞相夫人如今又身在何处?”
“臣……”
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思考话语,组织语言。
“绑架丞相是因为……因为臣担心丞相会坏事,所以才……”
“可臣并没有抓丞相夫人!”
“你不曾抓丞相夫人,那丞相夫人去了何处?”
“臣不知!”
“好,真是好一个不知。”
皇帝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既然如此,那你便好生想想,她到底在何处!”
“来人!”
“江慕文绑架朝廷命官及其诰命夫人,炸毁沿海堤坝,使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罪大恶极,故剥除将军一职,交出虎符,押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其妻弟同流合污,剥去郡守一职,押入大牢,三日后问斩!”
“将军府众人连坐,一并押入大牢问斩!”
和想象中别无二致的罪罚一出,江慕文一整张脸惨白如纸。
明知道不太可能,但他还是朝着地上深深一拜。
“臣……恳请陛下放过小女。”
“江慕文,你一个罪臣,怎么还敢提出要求?!”
江慕文并没有理会说话的人,“陛下,小女年幼,她还只有双九,她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
“江将……不,如今可不能再称你为将军了,江慕文,你不会还要陛下来给你解释解释,连坐是何意吧?”
见皇帝没有任何反应,江慕文又将求救的视线投向顾首忱。
后者暗自咬牙切齿。
若之前他那一番话还没有出口的话,或许他真的可以光明正大保下那江云洛。
可偏偏,他死到临头还想拖着自己一起下水!
看来他得想个办法,在那群士兵去到将军府之前,先将那江云洛救出来才是。
但这件事情……
就不必要和这江慕文说了。
顾首忱低垂着头,做出一副自己也无可奈何的模样,实际上那双眸子里满是冰霜。
“带下去吧。”
帝王无情的话语将江慕文的最后一丝希冀碾碎,他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任由禁卫军进来将他拖走。
是他对不起他的云洛。
若是当初他不那般溺爱的话,她也不会惹上太子,而自己也就不会为了保全女儿,拿着自己的家底去找摄政王委曲求全。
那简直是一条比太子还毒的毒蛇!
云洛,他的女儿……
而此时的江云洛正坐在自己的闺房里,她屏退了自己院子里的所有下人。
摸到衣柜前,打开了里面被不少衣服压着的那个暗格,并从中取出了一个小木盒子。
小心翼翼将手中的木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放着的那块老虎脑袋形状的黑檀木牌。
这个东西……就是虎符吗?
回想在几天前,她的父亲突然找到了她,并且还特地询问了一下这块令牌的事情。
江云洛的心里总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今天更是达到了最顶峰。
因为现在这个时间太阳已经逐渐西下,可她的父亲却仍旧未从宫内回来。
指腹摩挲着木盒子的一角,江云洛眉头紧锁,脸上满是担忧。
就在她准备将这个木盒子重新放回去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下意识将这木牌藏好,盒子则随便塞在了一个角落里。
警惕回头看去,还不等她呵斥出声,她的嘴就被来人一把捂住。
腰上环了一条有力的臂膀,那人搂着她,三两下便从她房间的窗户钻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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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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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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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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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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