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景不觉揽住她的腰,“湄湄,你不用这么难过的,无论接下来的路有多难,我都会陪你走下去的。”
梅青剔看叶春景一眼,“小白脸,说点有用的好不好?你坐到我这边来。”
逗比的口气不容置疑,叶春景只得照办。
梅青勾着柳湄的肩,嗓音温柔,“老大,你刚才应该接啊,你不接,我们怎能了解张变态的动向?老大,加油!”
三人一时都没了喝酒的兴致,静静等待着,柳湄眼底清亮,时不时吸着鼻子,叶春景的心里也一阵阵发苦。
“湄湄,我曾经在高速卡口做过半年时间的志愿者,上了很多夜班。我有个真切的体会,黎明之前的那段时间,是最冷,最饿,最困,最难熬的,但只要坚持住,当第一缕阳光照在身上时,你会发现一切都过去了,你的坚持没有白费…”
梅青斜了他一眼,“说这些有用嘛,还不如多吃两根烤串。”
没过多时,柳湄的手机再次响起。
柳湄瞟了一眼屏幕,皱眉,“怎么会是我妈?”
梅青:“管他哪路神仙,接吧!”
柳湄按下接听。
“妈您好。”
“好什么我不好!这一天天的干什么呀,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妈!”
“先别叫我妈,你人在哪呢?深更半夜的,你有家不回,和什么烂人在一起鬼混?”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的闺蜜?”
“你闺蜜是什么货色我会不知道?赶紧回家去,张祎徳要是再打电话问我要人,你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妈…”
柳湄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挂了,她看了一眼手机黑屏,不由心头发酸,眼尾溢出晶莹。
梅青眼底满是同情,“老大,老巫婆怎么骂我都无所谓,我就是见不得你难受。”xǐυmь.℃òm
话落,梅青蛾眉倒竖,目透凶光,抢过她的手机,戳了戳屏幕,给张祎徳发去了视频通话,同时向叶春景打出噤声的手势。
张祎徳秒接。
【老婆想我了?】
【死变态,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老娘是谁?】
张祎徳讪笑,【原来是梅院长,你和柳湄在一起是吧?】
【张祎徳,这跟你有关系吗?】
【你们这是在哪?不像在你家里,也不像酒吧,更不像是在宾馆开房,怎么像是在医院病房?】
【张祎徳你侮辱谁呢,谁开房了?我祝你和你爸爸天天开房,日久,方长!】
我擦!都特么什么虎狼之词啊!
叶春景和唐泼惊恐的看着梅青翻飞的红唇,面色震怖!
张祎徳干笑,眼底却迸出阴毒的光,【嗐,嗐,真没想到梅院长对我爸恋恋不忘,如果,嗐,我是说如果你想和我爸开房的话,我爸未必看得上呢。】
梅青根本没料到张祎徳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瞬间有点懵。
柳湄拿回手机,正待呵斥,梅青醒过神来,顿时化作炸了毛的老母鸡,五官森然可怖,【张祎徳,死变态,你就是个马桶精,成天满口喷粪,将来你骨灰盒里装的都是大粪,tui!你爸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祝你们全家不得善终!】
梅青话落,眼眶发红,熊口急剧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着实被气得不轻。
柳湄眼底满是抱歉,“青青对不起,你别再理他了好不好?不值当的!”
梅青到底意难平,龇牙咧嘴,冲着手机屏幕愤然竖了个中指!
【张渣渣,你胆敢再来贝特找我,老娘不浇你一身大粪我跟你姓!】
柳湄看着手机屏幕,面如雕像,声音恍如淬了冰,【张祎徳,你刚才打电话给我妈了?】
张祎徳皮笑肉不笑,【我老婆牛掰了,在外浪到半夜不归家,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接,那我能不问问我丈母娘当初是怎么教育她女儿的嘛?】
柳湄红唇几乎要咬破,【张祎徳,你无耻!】
张祎徳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回来?】
柳湄横眉冷对,【这和你有关系吗?】
张祎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腿自然敞开,抖脚,眼底饶有笑意,“咋的,想给我戴绿帽啊?”
柳湄深吸气,熊口骤然一涨!
梅青生怕她意气用事,强行压制着火气,冲着手机屏幕大叫,【张祎徳,你有完没完啊,老大和我一起照顾闺蜜,咋的你是龙王,一直管到太平洋啊?】
张祎徳抬手扯开领带,痞痞的笑着,【梅院长,我有话要问我老婆,请你自重!】
梅青曲臂抱胸,神色深为不忿。
柳湄哑着嗓子,向梅青摇摇头,【青青你别理他,他不值得你生气。】
张祎徳下巴高抬,眯眼觑着她,冷笑不迭。
【老婆,你怎么哭了呢,是我惹你了吗?】
柳湄抹了抹眼角,蓦地绽开笑颜,宛如雨中清荷一般凄丽,淡淡启口,【你还不配。】
张祎徳神色莫名一松,痞笑道,【老婆,我本来想趁着回家拿东西的机会,好好陪你说说话,但是你居然不在,好遗憾哦。】
柳湄眼底晦暗,嗓音悲凉,【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呀?】
张祎徳大笑不止,【我们是夫妻啊,客气啥?老婆,你真的没什么话要同我说?】
柳湄眼底满是嫌厌,温凉回应,【张祎徳,你不觉得鸡同鸭讲很是无趣?除了离婚,我和你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张祎徳满脸堆笑,【老婆,我之前不是讲过嘛,这事你想都别想。那行吧,我过段时间再回家看你。老婆,爱你么么哒!】
柳湄挂断通话,干呕不止。
叶春景缓缓上前,贴着她坐下,揽住她的腰,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渍。
“湄湄不哭,我在的,梅姐姐,唐哥,我们都在的。”
梅青眼底清亮,蹲在柳湄脚下,“老大,再忍一忍,天快亮了!”
叶春景垂眸看着梅青,“梅姐姐,我想明天就把那两封信寄出,这样的话,湄湄过两天收到信后就可以跟张祎徳摊牌了!”
梅青啪的在他小腿上拍了一掌,“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我是根据人性心理一步一步推演出来的好不好?张祎徳只不过一个通话,你竟然就沉不住气,被他带了节奏?在接下来的暗战之中,你还怎么跟他斗?”
唐泼也附和道,“老弟,梅青说的没错,你要知道,你现在不仅仅是和张祎徳斗,迟早你会直接面对张祎徳和我老大背后的两大家族势力的倾轧。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保证一击必中。”
叶春景深吸气,眼底清澈明亮,灼然闪光,“谢谢梅姐姐唐哥提醒,我会小心的。”
柳湄偏头,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底满是纠结,“叶春景,你后悔卷进来吗?”
叶春景也向她偏过头,蹭了蹭她的脸,“虽千万人吾往矣,九死不悔。”
噗嗤!
梅青笑喷。
“矮油我去,小白脸这词说的挺霸气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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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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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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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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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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