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柳湄没有答话,隔了一瞬便主动向叶春景靠近了一步,高跟鞋的鞋尖抵着叶春景脚上的洞洞鞋,抬头仰视着他。
叶春景看不清她的眼神,但是能感觉到她呼出的气吹在自己的下巴上,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香甜气息。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像烈日炙烤下的一团柳絮,暖热,膨胀,蠢蠢欲动。
不知不觉,他的手揽上了她的腰,试探着往怀里带。
正是7月初的季节,人们身上的衣衫极其单薄。透过丝滑的高腰a字裙,叶春景感觉到柳湄的腰又细又软,盈盈一握若无骨。
柳湄未作任何抵抗,顺势轻靠在叶春景的怀里,脑袋抵着他的下颌骨。
她的头发还没有干,洗发水的味道清香淡雅,很好闻。
叶春景感觉到胸前有一种微妙却真真实实的异样触感,很柔,很软,小腹中顿时生起一团邪火。赶紧转移注意力,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怀里的美人浑身一颤。
小腹中的邪火越来越猛,叶春景感觉自己再不脱离接触就要坏事了,所幸两道雪亮的车灯缓缓向这边移动过来,便趁势松开了她,“柳姐姐,应该是你的车送过来了吧。”
柳湄往后退了一小步,低笑,“叶春景,你今晚从问我穿不穿波波小姐开始,到索求拥抱结束,然后,你告诉我你是社恐?”
叶春景尬得一批,“柳姐,我也不知为什么,在你面前我没有任何掩饰自己的想法,就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说、去做了。”
说话间,门童将车停在两人面前,下了车,“小姐,请上车。”
柳湄递上两张大红的票子,“谢谢。”
擦,好慷慨啊,我也想做门童!叶春景暗自吐槽,视线落在了柳湄的车上。这是一台保时捷卡曼两门两座的运动跑车,圆滑舒畅,流线造型,排气管正发出有节奏的低频轰鸣,听起来极度舒适。
真是有钱人啊,在自己的老家,这样的一台车可能就相当于县城里两套大房子。
感觉自己和柳湄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种自卑感在叶春景心头弥漫。
柳湄拉开车门往车上钻,叶春景压下自卑感,抢在门童前抬手遮住车门上框。
“谢谢弟弟!”柳湄嘴角带着一抹顽皮的笑,红唇弯弯。
叶春景的脑子里不觉浮现“点绛唇”三个字,好想上去啄一口啊,真是个憨批,刚才抱她的时候为什么不趁势亲一亲,她肯定不会拒绝的啊。
唉,这辈子少亲了一口……
柳湄抓着手机冲他摇了摇,“我一般在晚上七点过来上课,有情况我会提前在微信里跟你说。”
话落,她升起车窗,在叶春景的注视中驱车离开。
叶春景眼看着卡曼拖着令人心动的轰鸣渐行渐远,直到在拐角处倏忽不见,心里竟然有点空落落的。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巩义找他。
“憨批,我还以为你特么淹死了!”
“我擦!想咒我死啊,不就是听不惯你们夜里声音大了点嘛!”
“别瞎哔哔了,你现在人在哪里?”
“我就在酒店门厅,马上就回来。”
“不用滚回来了,赶紧找场子宵夜,人都替你约好了,我,真真,还有戴凤书,这次你小子要好好放点血!”
叶春景边说边进了电梯,“想宰我也可以,但不至于叫我穿着泳裤就在大街上走吧?”
来到三楼,叶春景一眼就看见巩义正在和戴凤书打情骂俏,不由心生感慨,这家伙,总是能讨得女孩子的欢心,属实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巩义见他过来了,向戴凤书挥挥手,“差不多到点了,去叫陶真真吧,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话落,一把搂住叶春景的肩头,裹挟着他往更衣室走,“真没想到,你是三月不开张,开张吃三月啊,而且拿下的还是冰山美人。”
按照4成的提成,叶春景可以从柳湄支付的5万块钱私教课学费中入账2万,难怪巩义急吼吼的要他请客了。
其实也该叶春景好好请一回了,这三个月来,巩义和陶真真、戴凤书轮着请客十多回,叶春景硬着头皮从花呗借钱回请了一次。但是,巩义知道后,说什么都不让他花这个钱。
巩义这家伙什么都好,除了骚。
两人进了男更衣室,叶春景扯下泳裤,正在莲蓬头下冲洗,巩义凑上前,向他抖了抖手腕。
“憨批,羡慕吧?这可是杨姐专门为你准备的,谁叫你狗坐轿子、不识抬举呢。”
叶春景瞥了一眼,切了一声,“一块破手表而已,就想叫我放弃底线?”
巩义鄙夷的瞪了他一眼,“男人的底线和底裤一样不值钱,别特么跟我装逼。”
说着,他把腕上的手表送到叶春景眼皮底下,“认识吧?绿水鬼,潜航者系列,知不知道值多少钱?”ωωω.χΙυΜЬ.Cǒm
叶春景乜斜他一眼,不屑答话。
巩义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煞笔,就这么一块破表,我转手就可以卖10几万,怎么样,后悔死了吧?”
“艹!”叶春景不觉爆了粗口。
巩义叹了口气,满眼同情,“憨批,你什么尿性哥们自然是知道的。你撂挑子走人之后,无论我怎么卖力,以便替你求情,可杨姐就是不松口。临了,杨姐让我给你传个话……”
巩义有意衔住下面的话,观察着叶春景的反应。
叶春景皱眉,“难道那个老女人还不死心?”
巩义诡谲谲的笑出声,“像她这种女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还从来没有谁跟她说个不字,直到遇见你这个夯货。所以,哥们,你成功的把她的胃口吊起来了。杨姐说了,只要你今晚向她低头认错,不但一切既往不咎,而且她名下的那台宾利就是你的了。”
话落,巩义拍拍他的屁股,又在他胸口抹了一把,“瞧瞧,这身板,真遭人嫉妒,难怪杨姐惦记。”
叶春景打开他的手,退出花洒下的水帘,用干毛巾飞快的擦拭身上的水迹,“哥们,魔都的小阿姨开撕男私教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劝你还是别拿人家东西,要不然,将来社死事小,叫人弄死都没处伸冤!”
巩义站到花洒下开始冲淋,“扯什么鸡巴蛋,现在说你的事。哥们知道你拉不下面子做小伏低,所以今晚才约了真真她们一起喝酒,等几瓶啤酒下了肚,不管碰上什么事都能放得开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讲真,对错先摆在一边,做人能做到巩义这个份上,什么事都能替兄弟着想,那也真没谁了。但是,叶春景偏偏不能咽下这口气,怎么,有钱就可以随随便便踩人啊!
巩义等了半晌还听不到反应,不由扭头看向叶春景,“兄弟,到底怎么说,你特么好歹吱个声啊!”
叶春景将毛巾随手扔到塑料筐子里,不紧不慢的走向储物柜,“你替我回个话,就说我谢谢她的美意了。”
巩义张嘴就骂,“你丫的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真不想在帝豪混了?”
叶春景胡乱穿好衣服,答非所问,“抓点紧,我在前台等你。”
他也不管巩义的反应,径直来到前台。
戴凤书正伏在吧台上埋头刷手机,听见动静抬起头来,见是叶春景,脸上顿时笑得像花儿一样。
“叶春景,吃过宵夜后,我陪你去护城河逛一逛,就我们俩,好不好鸭?”
这分明是想和自己拍拖的节奏啊,叶春景故意撩她,“看你的意思,这是打算以身相许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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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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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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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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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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