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约看到唐晴正蹲在地上,专心拨弄着什么,看那些东西的形状,应该就是柏树籽。
果然,这家里藏着猫腻!
张玉英暗暗窃喜,只要找到证据,她转头就去派出所举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最好能把这一家人都抓进去,她再怂恿婆婆,趁机把房子占下来。
以后找个机会,跟婆婆商量一下,让她们一家搬过来住,日子别提得有多舒坦了。
张玉英美滋滋的做着春秋梦,连身后站了个人都浑然不知。
郝春花是来给唐晴送鸡蛋饼的,走到门口时竟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在偷看。
该不会是拍花子的吧!
郝春花本打算喊人的,可仔细瞧了眼那背影,咋觉得有点像曲家那位泼辣刁钻的二婶呢!
她拍了拍张玉英的后背,冷声问:“你干啥呢?”
张玉英回过神,猛地一转头,刚好对上郝春花满是好奇的目光。
“死丫头,你吓死我了!走路不出声,像个鬼似的。”张玉英阴沉着脸,小声抱怨。
“婶子,你偷偷摸摸站门外干啥,有事进屋说呗。”
张玉英气不打一处来,“我干啥关你什么事!”
她还想多找点证据呢,结果却被这郝春花给搅和了。
郝春花知道张玉英来这肯定没安好心,得让唐晴知道这事。
于是,她大声朝院子里喊了句:“晴晴,在家吗?”
听见是郝春花的声音,唐晴完全不慌。
郝春花之前就知道唐晴做蚊香的事,因此就算院子里堆满了原料,对方也不以为意。
唐晴走过来,打开了木门。
见到张玉英站在门外,她愣了一下,又迅速反应过来,走到院外一把将身后的木门关上。
“二婶,你怎么也来了?”
“婶子在门外都偷瞧半天了,可能是以为你不在家吧。”郝春花笑着向唐晴告状。xǐυmь.℃òm
唐晴心下一颤,张玉英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特意来打探的吧?
张玉英看出唐晴怀疑的神色,也不装了,直接质问:“你家院子里晾的啥啊?”
“不过是一些柏树籽和艾草,怎么了,二婶觉得这些东西有问题?”
张玉英没想到唐晴回答得这么干脆,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反而有些懵了。
难道是她想错了,这家人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
张玉英不甘心,继续问道:“你弄这么多柏树籽和艾草做什么,该不会是要晾干了拿去卖吧。”
唐晴笑了,原来张玉英是这么合计的啊,她还以为做蚊香的事漏了呢。
“二婶,你可别冤枉我们,我家晾这些东西,是为了驱蚊子使的。”
“驱蚊子?”张玉英不信,“驱个蚊子,哪能用得了这些柏树籽和艾草!”
“怎么不能,今年夏天蚊子多,一天要烧很多呢。”唐晴说。
“就是,用多少是人家的事,管的也太宽了吧。”郝春花小声帮腔道。
唐晴笑着跟郝春花对视了一眼,感谢对方的帮忙。
郝春花为人也比较精明,她知道唐晴不想把用柏树籽做蚊香的事说出来,便也不提。
可她实在看不惯张玉英像审犯人似的跟唐晴讲话,这才怼了一句。
张玉英横眉一挑,阴阳怪气的说:“难怪这么大年纪还嫁不出去,嘴巴这么毒,哪个男人愿意要啊。以后就等着烂在家吧!”
“烂在家也没用你养,你跟着操什么心!”
“你这丫头怎么好赖话听不懂啊,我这么说也是为你好。”张玉英急了。
“我真谢谢你,为我好就别提这茬。”
……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争执得热火朝天。
唐晴杵在一旁,想插嘴被郝春花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别淌这浑水,她自己能搞定。
没办法,她只能呆在一旁看戏了。
唐晴也不清楚,张玉英明明是来找她家的茬,怎么最后竟跟郝春花吵起来了。
十多分钟后,张玉英吵的口干舌燥,丝毫没占到半点便宜。
她都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没抓到这一家人的把柄就算了,还惹了一身的骚。
占到便宜的郝春花,得意的朝唐晴挑挑眉。
唐晴不禁被逗乐了。
“哦,对了,家里来客人了,烙了几张鸡蛋饼,我妈让给你送来一些尝尝。”
郝春花把手里一直端着的盘子递给了唐晴。
鸡蛋和面粉在这个年代可是稀罕物,这盘鸡蛋饼可称得上是贵重的吃食了。
“婶子太客气了,心意我领了,你还是拿回去吃吧。”
“那不行,你给咱家送了那么多蚊香,家里人再也没被蚊子咬过。就冲这点,这些鸡蛋饼你必须收下。”
郝春花凑到唐晴耳边,小声说道。
看着郝春花一脸诚恳的模样,唐晴只好收下了。
张玉英看了眼盘子里金黄的鸡蛋饼,阴阳怪气的问:“春花啊,你家条件不错啊,这么好的鸡蛋饼都送人吃。”
郝春花听出揶揄的意思,笑道:“婶子这话可说错了,咱家条件不好,但也舍得把好东西给繁明哥家吃,因为他们也对咱好,都是换来的。
不像某些人,不但什么都没做,反而只会落井下石。”
“你这话啥意思!”张玉英听出对方话里有话。
“字面意思,前些年繁明哥家困难的时候,你一趟都不来,现在繁明哥家日子好了,你三天两头来找茬。
我看啊,你就是见不得繁明哥家过得好!”
“谁见不得他们好了!”张玉英口是心非道。
“怎么,敢做不敢认啊,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
郝春花可不是善茬,她的泼辣劲在村里年轻一辈可算得上数一数二的。
饶是张玉英嘴皮子再厉害,也说不过她。
张玉英把柄没抓到,还被气个半死,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
“二婶,慢走啊!下次来的时候,直接喊我一声就行,不用趴在门口等着。”唐晴和郝春花相视一笑。
唐晴长舒一口气,看来麻烦已解决,以后能安心做蚊香了。
——
张玉英仿佛一只落败的斗鸡,垂着头回到了家。
她刚进家门,迎面竟撞到了许久没回来的老四曲建城。
当年张玉英极力阻止家里拿钱给曲建城娶媳妇,为这事,叔嫂俩曾大打出手,之后便做了仇,彼此再未给对方好脸色。
曲建城在老丈人家生活,一年几乎都不回家。
张玉英纳闷:他这个时候突然回来干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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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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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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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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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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