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不掉了,舰长,我们的方向舵已经失灵了。”
船员绝望地看着舰长,眼里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舰长有些不忍心的转过了头,那满是血丝的眼睛里,泛着通红的泪花,令整个人散发出的疲惫的神态显得更加悲壮。
他艰难的挪了挪身子,缓步踱到主指挥台,
“兄弟们,可能我们今天就要栽在这儿了,我和你们一样,很不甘心,”
舰长语调略显沉重,他拂了拂自己的胸口,掏出一张和女儿的合照,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中那可爱的小女孩,眼角带泪,
“我在这海上活了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没吹到我,但今天我却倒在了一支快被我们击毁的舰队上,我的女儿才五岁,我也不想让她没了爹,但是我们没有退路,”
舰长从腰间解开别着的酒壶,举壶朝着大家示意,
“如果我们跑了,我们的家人,我们身后的百姓就会被屠戮,无数人生刚刚起步的孩子,新婚刚成的夫妻,安享晚年的老人们,他们都会被我们身前的洋鬼子带走生命,所以,我们不能走,我们的亲人必须平平安安的活着,而不能在敌人的枪口下红着眼!”
舰长猛灌了一口烈酒,将酒壶摔在甲板上,
眼睛通红的小船员转向了陆地,望着家的方向,泪花花地朝着自己的爹娘鞠了一躬,声泪俱下,喉咙嘶哑地怒吼,
“舰长,我们干了!干死那帮洋鬼子!”
身后,秃着头的老军官欣慰的笑了,他摸了摸小船员的头,
“你长大了,但这事儿不该你来扛,你还小,我们老一辈会做好这些事儿的。”
两只伤痕累累的手臂把小船员和他的三个伙伴架了下去,带到了救生艇上,
看着旁边空着的两只小艇,小船员哭着喊道,
“叔!你们过来啊!”
那秃头老军官没回头看,
他伸手抹了抹眼里的泪,
“娘希匹的,快死了怎么还变的多愁善感起来了,老子一辈子的硬汉人设,现在被几个小崽子给破了。”
秃头老军官笑着骂了几句,以一个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秃子!目标地方舰艇,全速前进,”
舰长说完就走向了船头,他想看着敌军的炮舰沉没。
“舰长”
秃头老军官叫住了他,
一个不那么标准,甚至有些滑稽的军礼出现在他眼前,
“下辈子见”
秃头老军官笑着说,
舰长鼻头一酸,声音有些哽咽,
“好,下辈子见”
一个标准的军礼还给了秃子,
秃子笑得很开心,舰长只对他打心眼里认可的人才会敬礼,上次司令来他都没这样过。
没有遗憾了,
秃头老军官走进了操控室,他那饱经风霜的老腰这次挺得笔直,琇書蛧
双手死死的按住操控杆,
他看着前方船尖上的舰长。
像一面旗帜插在了东三省的海域上,
军装上的徽章像是炮弹上的尖锋,太阳光反射到上面令人不敢直视,
罕见的,被硝烟遮挡住的天空突然被太阳扒开了一个口子,
那么点微弱的阳光,汇成一束光柱,框住了舰长一人,随着舰艇不断向前移动,
异象万变,随着两艘舰艇的靠近,光芒愈来愈盛,
“轰隆!”
一声巨响,成片的金光倾洒下来,整个时间被神圣包围,周围的人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亮光,
“华夏万岁!”
隆重如编钟般的洪声从光中扩散开来,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在刹那间平静了下来,仿佛是大道梵音,安抚了所有人的心,每个人都在接受天音的诵读与灌输,原本惨烈的战场瞬间静谧,听不到半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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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江口旁,胡八直愣愣的看着那撞向敌舰的舰艇,
下意识地右手举起,
一个军礼,
一切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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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了,所有人检查装备,准备作战,”
森林房屋中的张三看了看表,和电报的时间作了个对照,
他估摸着根据晋系的情报系统,这消息从送过去到人尽皆知的时间已经到了,
“旅长,这个时候,我们去打北城?这不是送死吗?”
张三快被烦死了,好不容易走了个刘二,现在又多了个钱一,一个堂堂团长,成天像个1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怕了?”
张三脸色故作讥讽的说道。
“我可不怕,”
钱一缩了缩头,他可不能给大哥丢人,挺了挺胸脯说道
“就算旅长您让我去死,我也不多说什么。”
张三脸上的讥讽慢慢变成笑容,
“嗯,挺不错”
笑容又缓缓变为严肃,
“知道不多说什么还问这么多?”
一脚踹了上去,
“快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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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内,
收到奉系军和苏国开战的消息,
晋系的老大阎山在办公室里笑得合不拢嘴,
当场就叫来军中的高级军官,和他们共同分享这一喜事。
一时间,整座北城沉浸在欢歌笑语中,以往对奉系军随时可能翻脸的戒备完全松了下来,
大部分士兵和军官不是回了家,就是去了歌舞厅,赌坊,交际所。
好不痛快,
大家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轻松平安的日子。
“轰隆!”
一发炮弹击碎了正在欢声笑语中的众人的幻想,
“轰隆!”
又是一发炮弹彻底激起了他们对生存的渴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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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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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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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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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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