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士兵看着那么宽阔的山谷,直到这时,仍然有一股股尸臭味,个个怒火中烧,哇哇叫嚷着从现在起,绝不放过一个南蛮子,连小孩都不会放过,要为西戎勇士们报仇雪恨。
复仇的怒火在胸膛熊熊燃烧,他们一刻也等不及,略加休息,便催动战马,浩浩荡荡的杀向新亭县。
巴颜赫一边带人直扑县城,一边派出几队士兵去洗劫周围的村子,抢些女人和粮食,至于男人老人小孩,绝不留活口。
然而,这次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那些准备屠村的西戎骑兵在周围村庄转了好几圈,个个空手而归。别说值钱的粮草没找到,便是不值钱的柴禾都没得。
一句话,人没见一个,房子也被烧了。这就奇怪了,难道还有人先打劫了一遍?
西戎骑兵怎么也想不明白,更气人的是,离县城越近,不光个个村子没人没房,连山上的草啊都被割光了,许多树瞧样子也是刚刚才砍的,只留下一点点树桩。
有些地方,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巴颜赫一边行军一边直骂娘,不用多想,肯定是新亭县人搞的鬼。他不禁气得吐血,想他一生打过的仗不少,但像现在这样鸡贼的对手却是头一回见。
他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对手不光鸡贼,还诡计多端,心狠手辣,放火烧房子不算,还放火烧山,连一根多余的枯草都舍不得留给他们,这一仗,可能是一场硬仗,不容乐观啊。
他内心的不祥预感在他看到新亭县新修的城墙时得到了证实。
他奶奶滴个熊,这是哪里?莫不是走错了路,跑到玉凌关来了?
要不一个小小的破县城怎么会修了这么高的城墙,还建有瓮城,清一色的青砖,瞧着比玉凌关的城墙还高还气派。
这是谁修的,太浪费了吧?新亭县这么个破地方现在这么富裕了吗?我呸,有钱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乱花啊!
他手下的人一个个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这,这,这,这么个坚固的城池要攻下来,可就困难啰。
虽然生活狠狠的给了巴颜赫一个耳光,但巴颜赫却没有被打倒,立即安慰起自己来。
城墙是死的,人才是活的,自己手中有八千名精兵,还怕破不了城?
它一个小小的新亭县凭什么可以阻挡他的几千铁骑?
他安排手下安营扎寨,稍微休息一下,他让人敲起了战鼓,派出二百多人的先头部队去探探虚实。
这两百多人的先头部队大多是那些被掳去的大雍人组成,还有一部分本国最下贱的仆人,死了就死了。
长胜带着曹县丞他们站在城墙上,只见北边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马蹄急促,尘土飞扬,旗帜招展,然后就看见一队队西戎骑兵从北方那小道疾驰而来。
他们一边催马,嘴里还发出怪叫声,几千人带人带马,声势浩大,气势汹汹。
曹县丞他们几个眼一花,身子一软,靠在城墙上,说不出话来,我滴个娘哩,这么多人啊,不会是西戎国的主力都上这儿来了吧。
幸好葛大人一来就要修城墙,还修得又高又坚固,这要是以前的旧城墙,又矮又被,西戎蛮子早就扑上来了。
长胜看着几十丈外密密麻麻的帐篷,也骂了一声朝天娘,他奶奶滴,自己还是大意了,不,准确来说是失算了。
以为来个三五千人,谁知一下子来这么多,上万了吧!
这些西戎人真彪悍,才赶了那么远的路,没休息多久呢,竟然一来就组织了一次进攻。
谨文躲在掩体后头,探头探脑的道:“爹,不对劲儿啊,两军对阵,不是双方要报一下家门吗,再互相骂几句才开始有守有攻吗?他们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发动进攻,也太没礼貌了吧?”
长胜看着那往这边冲来的二百多号人,对大儿子,“这一二百个人,连个软甲都没有,纯粹是炮灰,他们这也不叫进攻,这个叫先探个虚实。”
“那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阿诚他们箭术好的守在瓮城的箭垛子后面,对大门口的那块空地形成火力交叉。
巴颜赫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一脸严肃的看着那些炮灰去攻城。
西戎兵敲着战鼓,二百多人的先头部队抬着云梯便往城墙冲,一队骑马的西戎兵提着刀跟在后头督战。
二百米,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近了,更近了。
阿诚姜大柱这才拉弓瞄准,两队射手一左一右,一轮箭雨射出去,跑在前头的一二十人立即倒下。
那些人一边往城墙这边冲,一边大声哭喊:“别射啊,墙上的老爷啊别射箭,我们是大雍朝的老百姓啊,我们不是西戎蛮子啊,你们别射我们呀!”m.xiumb.com
守在城墙上的人马上叫道:“葛大人,真的是我们新亭县的人,说的都是新亭话。”
长胜喝道:“是新亭人又怎么样,咱们现在还能救他上来?你不怕他是个奸细?他们既然当了西戎人的走狗,那就是我们的敌人。继续给我放箭。”
两轮箭后,炮灰们死伤一大片,那些人不敢再往前冲,丢下云梯就向四处跑。
后面督战的那队西戎兵纵马提刀砍翻了好几个往回跑的炮灰,大声嚷嚷着要他们继续往前冲,否则格杀勿论。
往前冲是个死,往后退死得更,那些人没有办法,在西戎士兵的淫威之下,只得扛起地上的云梯又往前冲。
阿诚躲在掩体后,一箭一个,一箭一个。箭箭射中脑袋,还有姜大柱,李猎夫,葛十郎,也是一样,一箭射去不是伤就是亡。
^受伤了,回去之后基本上也是死路一条,因为这些箭头都浸泡在粪水里两三天了。
被这种箭头射伤,伤口肯定会被感染,古代又没什么好药,特别战场上,药材奇缺,受伤的人基本上得不到救治,死亡率相当高。
阿诚换了一把大弓,对着骑在马上的西戎士兵放了支冷箭,正中那人脑门。
姜大柱不甘落后,又射中一个,李猎户,葛十郎箭术虽没阿诚可以蒙住眼睛射小鸟,射人还是挺准的。
这几个人光对着西戎骑兵射,那些西戎骑兵可真的受不了了,拨转马头就往回撤。
见敢死队伤亡过大,巴颜赫便鸣鼓收兵。
长胜便对大伙儿道:“听好了,一大队赶紧去吃饭,休息,今儿夜里,敌军肯定会来攻城,咱们今晚要提高警惕!”
大伙儿齐声应了。
一大队的汉子们下了城墙,去吃饭休息去了。
六叔公六叔婆组织老人妇女把饭菜送到了城墙上,让大伙儿填饱肚子。
粗粮窝窝头,小米粥,里面加了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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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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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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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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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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