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家里还有些燃烧瓶和火药。
当然,更大的优势是敌人对自己一无所知。
手中有燃烧瓶,火药,也有刀有枪,再加上官兵极度轻敌,如果自己这帮人熬到晚上,趁那些官兵最疲倦的时候,大伙儿先躲在半山腰,再悄悄派一个小队先下去,用燃烧瓶炸伤战马,再丢几个火药包,势必引起马群大乱,几百匹军马一乱,那场景,想想就过瘾,到时,自己带领山上的灾民一起冲下去,那么逃掉的机会还是有的。。
但同样伤亡也会很大,天黑又有战马乱跑,可以说每跑一步都有生命危险。
这些人,谁死谁生,只能靠命。
长胜把自己的分析和村民细细的说了,葛家庄的汉子也知道今天的情形,他们觉得长胜说得极为有理,凭自己的脑瓜子是万万想不了这么多东西。当下纷纷道“胜哥儿,你说咋办就咋办,反正咱们啥也不懂。”“左右是个死字,当然是先拼了再死了。”
其余的灾民见长胜他们面露喜色,似乎有了办法,忙过来打听情况。
长胜也不隐瞒,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忙把自己的打算和他们也说了。那就是,大伙儿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死绑在一起。xǐυmь.℃òm
想逃命,大伙儿就得先齐心协力挡住官兵,拖到晚上,最好拖到半夜。到时候他们趁天黑冲下山,天黑人多,总有人会逃掉的,比让人一锅端强得多。
灾民都觉得此人这话靠谱,似乎看到了一条生路,求生的欲望立即高涨起来。不用长胜多说,汉子们自觉来到半山腰帮忙去了。
长胜又和葛老爹赶到半山腰,和半山腰的村民,灾民说了下自己的计划,通了下气。
无论是村民或是灾民,听说有可能逃出死地,都喜形于色。
长胜和葛老爹看了看半山腰的地形之后,分派了人手守在有可能被强攻上来的几处山崖,砍了几棵小树,砍些枝桠,垒上石头,做了两个简易的掩体。
葛老爹守在半山腰继续观察敌情。
长胜回山顶那儿安排妇人婆子做吃饭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日不吃饿得慌,既然打算晚上突围,肚子可得吃饱了。
架子车的粮食丢了,可几头牲口背上的粮食还在。
长胜决定,都吃了,反正晚上逃的时候粮食又带不走,索性吃顿饱饭,逃不了命的,死之前也好做个饱死鬼。
柴火不缺,缺的是锅碗瓢盆,好在一只骡子上有一口大锅,当时慌里慌张的来不及丢。
这山上也没水,粗粮就放在锅里炒熟吧。
别的灾民听了长胜的话,有粮食的也安排人烧火做饭,那年轻人说得对,都到这地步了,也没必要省粮食了,说不定吃了这一顿,下一顿就到阎王爷那儿去了。
青韵乘乱又拿了一些土豆红薯出来。大家伙儿虽在长胜的安抚下有条不紊的做着事,但心里却是慌乱恐惧的,对于多出来做土豆红薯,也没人理会。
土豆埋在火里烤,红薯大伙儿用衣服擦了擦,咬得咔嚓响。
葛五媳妇一边做饭,一边担心自己的孙子。
大壮他们那个特别行动小组,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刚才山脚下的官兵切瓜似的砍杀灾民,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这么凶残的一群职业军人,也不知道大壮他们有没有躲过屠杀。
有几个妇人一边小声的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她们是特别行动小组的家属。
刘周氏想起自己的大孙子不免也红了眼,二丫心乱如麻,不敢细想,大声的道“奶,大壮和我说了,他在外面无论平安与否,都会用哨声给我报个信,他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一定会的。”
她声音响亮,一改平时羞怯懦弱的样子。“没有坏消息,便是最好的好消息。”
“二丫说得对,没有坏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刘周氏把眼泪憋了回去,哭什么哭,我的大孙子长命百岁,肯定没事。
葛五媳妇等几个婆子们听了这话,精神一振,是啊,自己的儿子,孙子肯定在那个地方躲着呢,下面那么多官兵,肯定不方便传消息。
有财媳妇双手合十,对天连拜几下,对红肿着双眼的春芽悄声道“大妮儿,听到没,十郎他们铁定没事,你莫东想西想的,让人见了会笑话你的。”
春芽低声道“嗯,我知道了,娘。”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又慌忙拭去。
葛老爹拿望远镜看了会,见山底下才五十几人,刚刚又砸死砸伤几个,一时半会不敢进攻。
又走上来对青韵道“青韵,家里还有多少酒瓶子,都拿出来罢,我们全做成燃烧瓶。”
青韵低声应了“加上醋瓶子酒瓶子呢,还有十几个,够用了。爹,你也别着急上火,我一定会护住老娘和素心他们的,再说我们还有车子呢,到时我把车开出来,我就不信我们冲不出去。”
葛老爹的神情又轻松几分,拍了拍额头“是呢,还有车呢,我都忘了,到时管他什么惊世骇俗,咱们先逃了命再说。”
几个人正商量着,翠英却大声呻吟起来,在这紧急的当口,她要早产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连小娃娃也来凑热闹?
六叔婆硬着喉咙对长槐道“万一咱们逃不掉,这个孩子现在出来,咱们多少可以看一眼,瞧瞧他小模样像你还是像他娘。”
长槐忍着泪道“是呢,看一眼抱一下,也是我做爹的福分。”
六叔婆心一酸,转过头去,随手拭去眼泪。忙让家里人把背包打开,取出脏兮兮的衣服铺在一块石头的背后,把翠英抬了过去。
林郎中才把伤员包扎好,又马不停蹄被长槐几个架上山顶搞接生。
山脚下的官兵冲了几次都被一顿石头砸回来,见山上的灾民也是豁出命了,砸起石头来手下毫不留情,丝毫不顾忌下面是朝廷的军队。一时半会也不敢上来,两拔人马便山上山下对峙起来。
天干物燥,山上山下两拨人拼了这么久,都心烦气躁起来,忍不住破口大骂。两拨人马于是山上山下骂得热火朝天。
长胜听着山上山下的叫骂声,忧心忡忡,他虽然制定了计划,但如何把这些官兵拖到天黑,却是个大难题。
现在山下只小股人马,五十多个人,如果追杀灾民的大部队折回来,应该有三百多人,到时他们一齐强攻,在有弓箭手压阵的情况下,自己这边如何在不使用燃烧瓶的情况下把时间拖到天黑?
长胜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好的计谋来。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没用。
长胜打起精神,把等下会发生大部队进攻的情况和村民一一交代了,叮嘱村民务必拼死抵抗,一定不让官兵在天黑之前杀上来。
村民自是知道现在的情况,拍着胸脯保证人在阵地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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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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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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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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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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