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草席子上,听着四周一片打鼾磨牙讲梦话打屁的声音,吟夏摸着自己藏钱的地方,想起平嬷嬷讲的话
“那一家人是极好的,但再怎么样,无论你嫁给了谁,这女人啊,还得把自己的私房银子攥在自己的手心,小头可以拿出来用,大头可得攥紧了,银子什么时候都是女人最后的退路。现在你脱了奴籍,以后安定下来,生了娃儿,买几亩田地。相公对你好,尊重你,爱护你,你便交心与他,如果所嫁非人,就更要攥紧自己的银子,也不用生气,尽力把儿子培养好,如果儿子争气,考上个秀才举人的,你这一生也就圆满了,也比终生为奴为婢强。”
她现在手上有除了过了明路的有大几百两银子,他父兄把家里的大部分积蓄放在她的身上,大约也有七百多两银子,她身上的银票就有一千多两。
她娘是吴老夫人的大丫头,专门给老夫人做衣服鞋帽的,她爹是老夫人一个嫁妆铺子的二掌柜,除了工钱,还有些分红,她哥也跟在大老爷做事,再加上她的工钱赏银,这么多年一家人的积蓄再上主子的赏赐不可谓不丰厚。
除了银票,她娘留给她的首饰有一些在这次混战中丢失了,但这次出来,老夫人太太小姐们给的首饰更多,就连平嬷嬷,常嬷嬷吟秋吟冬几个,也给了几对分量十足银镯子,几支银簪子,还有几块细棉布。
自己手中不缺银子,只要找的人不狼心狗肺,日子应该不会太难吧。
还有,自己针线活儿不错,只要世道太平,也是可以挣一口饭吃吧。
唉,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把爹爹和哥哥带到娘亲的身边。也不知道二壮哥到时还记不记得当天的话。不过,自己手头不差钱,到时多求几个人,给足银子,应该不是难事吧。
这样胡思乱想着,渐渐的也睡了过去。
二壮一动不动的躺在三壮旁边,想到不远处就睡着那个娇俏俊美的吟夏妺子,开心得恨不能大喊大叫一番。
另一边,长胜把吴大爷给的荷包打开,整整三千两全国通兑的银票。
苏氏笑道“这吴家可真有钱,出手也太大方了。”
长胜笑道“黑虎寨那个军师不是说了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那吴家老太爷多年为官,儿孙瞧着也不是那等吃喝嫖赌之人,娶的又是高门贵女,这一代代财富积累下来,给救命恩人多给个三五千两银子,还不是九牛一毛。”
谦益一边在帐本上记着帐,一边笑道“咱们的小目标快完成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青韵几个又惊又喜,拿过帐本一瞧,八千多两了,放后世,快亿万身家了。
“相公,还是你的思路正确,如果像别的穿越文那样卖囟菜卖菜谱从小生意做起,想挣这么多银子不知要挣到什么时候!”青韵表扬长胜。
一家人瞧着帐本,心潮澎湃。
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山头,青韵是走一段路坐一段骡,碰到陡峭的山坡也自己也手脚并用往上爬,所幸这条捷径走过的人多,走出了一条道,也不是太难走。
山上偶尔会远远的看到一群群似狗似狼的动物,应该是野狗吧。见到人群,还是乌压压的一堆,连忙远远的遁去。
山里果然不缺水,葛十几个还找到了好几树野果子,那野果子吃起来虽然又酸又涩,村里的小娃儿却吃得香甜。
第三天一大早,长胜带着村民下山了。
山下是废弃的村子,土砖茅瓦,塌的塌,垮的垮,掩映在一片枯草之中,荒芜寂寞,这应该是以前经常遭土匪打劫的村落,后来搬迁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儿也有些旱,只不过没有腾州景州那么严重罢了。山上还是可以找到长老的野菜的,树皮也没有被剥掉,树上的叶子也还有是绿色。
长胜让队伍在这休息一下,把从土匪那里收缴来的长枪长刀让村民丢在一个偏僻山坳里,只留下一些锄头柴刀菜刀之类的,枪头让牛顺做个套子用布头扎紧。
自己几百号人,个个拿着大刀长枪的,不被村民当作土匪才怪,在大雍朝,铁是官府管制的,普通老百姓在铁匠铺里打个铁具是都要登记,并且还严格规定了数量,也就是说你一户人家,大概打制的铁器应该是多少斤铁都有限制,不能超标。其实这规定对普通的老百姓不过一纸空文,那铁器很贵,谁家没事去打铁器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
所以,葛家庄的村民特别是拼过命的汉子对这些武器是非常舍不得的,以后再碰上贼人,没武器怎么打得过别人。
长胜也舍不得丢啊,但这不是有素心在这儿吗,反正她家已经乱七八糟了,也不在乎再多收些破铜烂铁进去。
六叔公骂着那些拿着武器磨磨蹭蹭的村民“长胜叫你们丢,你们就痛痛快快的丢掉,难道长胜就不心疼这些好宝贝,可在舍不得也得丢啊,要不我们拿着这些个武器,半路上就得被当作土匪抓起来,到时咔嚓一抹脖子,连辩白的时间都不给你。”
村民见六叔公骂人了,这才把各自的武器丢了。
前脚丢,后脚葛老爹就带着素心把武器装进了空间里,连把坏了的小菜刀也没漏下。
一路上走来,慢慢见到了稀稀落落的几个村落,有的离路太远,屋顶在树木间若有若现。再行了二三十里,路旁出现了一个大点的村子,有儿童在外面玩,远远见来了一大群人从山那边过来,撒腿就回村报信,颇有抗日战争时期儿童团的觉悟。村里的男人在村长的带领下,手握锄头柴刀,棒子迅速聚集起来,守在路口,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
葛家村的村民一见对方拿棒扛锄头的心里也没底,这些人难道仗着自己是地头蛇,要欺负一下过路的灾民?想到缝在衣服里的银票,藏在破絮烂棉里白花花的雪花银,葛家村的村民也攥紧了手里的锄头木棍。
“不准过来,赶快走!”那些人凶巴巴的骂道,“我们这里经常有官差下来巡逻,再不走,‘让官差抓你们进大牢。”
原来不是地头蛇欺负过江龙,葛家庄的村民暗暗松了口气。手中有钱就是不一样啊,飘得厉害啊,看见谁都像强盗。
长胜让村民远远的避在一边,自己带着六叔公六叔婆,八叔公这些老家伙忙上前套近乎,四五个看起来随时随地都要嗝屁的老头子老婆子,危险系数为零,那些村民也松了半口气。但是汉子们仍然手握武器,不敢大意。
六叔公的交际能力相当不错,几句话下来就问清楚眼前村子叫做峪口村,村里邝姓是大族,同时也把自己的行踪交代清楚了。
听说打从东隆山而来,峪口村里的人都不相信啊,别逗了,就你们这些个赤手空拳的灾民,其中还有一半的老人小孩和女人,能从东隆山这土匪窝里逃出来,吹牛吧。wWW.ΧìǔΜЬ.CǒΜ
东隆山那帮土匪,可是连军队都剿不干净的,附近十里八乡的,以前没少被他们霍霍。
莫非这些是土匪乔装打扮又来打家劫舍的。
峪口村的村民不由得又握住自己手中的锄头柴刀,有机灵点的乘机溜出去报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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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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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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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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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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