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伤是真的。
就算如今她已经进入我的怀抱当中,可她仍旧是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小瑾!”
我大声呼唤谭瑾的名字,却不知自己再继续说些什么才好。
无比压抑的感觉则出现在心头,并把我压抑得有了上不来气的感觉。
“你没事吧?”
在我的呼唤下,谭瑾的双眼微微张开,已经变得游离的目光则向着我的脸上看来。
虽然她没说更多的话出口,可我的心却有种被人给碾碎的感觉。
这让我感到极度绝望。
毕竟我跟谭瑾可是身处于一个密闭的空间当中。
我俩还没有找寻到从这里离开的路径。
现如今谭瑾变成了如此伤重的模样,那么等待她的结果恐怕也就只剩了一个。
那就是……
死亡!
虽然我很不希望将这个字眼用到谭瑾的身上,可它显然是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了。
“你干嘛啊?高兴点儿,我又没、咳咳,你刚才真的好勇敢,那些狼都怕你了。”
谭瑾的话说到一半,身子就急速得鼓胀了起来,而后便有血渍伴随着咳声从她的嘴里一并冒了出来。
我看得出来,谭瑾这是在尽力控制自己的呼吸,想要让自己表现得不像是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可实际上,她的伤情肯定要比我看到的更加严重。
只是,她并不想让我为此担心,故而才会如此强忍着,甚至还将调侃的话说出了口。
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发有了心碎的感觉。
我也想给谭瑾更多的安慰,可我却不知道再多说点儿什么才好。m.χIùmЬ.CǒM
我想对于生死方面的事情,她应该会比我更加了解才对。
我的心里这么想着,手则向着谭瑾的肩膀上搂得更加厉害,嘴也迟疑着印到了她的额头上。
一股微凉的感觉当时就顺着嘴传入到我的脑中。
我为此目光立刻就向着谭瑾的脸上望去。
虽然她没有跟我说任何不好的话,可我的心里却有了更加不好的预感。
她死了!
她的手没了。
幽幽的话语声再次传来。
我能听出这是那个长发女人又在鬼叫。
可她的形象却一直都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
“你在哪儿?”
我暴怒地吼叫,也不再去管谭瑾的感受。
我想要从那个长发女人那里获得更多的信息。
我相信!
她肯定知道破解眼前迷局的法子。
只是,我却不知道她究竟想要我拿什么做为交换。
毕竟我之前对她的承诺还没有办法。
如今我要想再给她新的承诺,这仿佛也就变成了非常可笑和荒唐的事。
“你究竟想要怎样?”
她死了!
她的手没了。
可是,长发女人并没有理会我的呼喊。
她的话仍旧在幽幽地传来。
可跟先前不同的是,她说话的语速变得要比过去快了些,就好像有事情在催促着她,让她必须要用更短的时间来重复这样的话,而这则让我的心里有了更加强烈的压迫感。
在这种感受的压制下,我的内心当中被顽石重压的感觉当然是变得更加明显。
它让我喘不动气,整个人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
她死了!
她的手没了。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在再次质问的同时,暴怒地把手臂抬高了起来,手也胡乱得向着四周指去。
当我这样做时,谭瑾的胳膊当然也就被我带起。
只是,她的手却没有半点生气。
它只是跟着我的动作在不停得摇晃,那感觉就好像是飘浮在水上的浮萍、或是空中被人拉扯的风筝,它完全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它的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中。
而这……
这仿佛是死亡将至的一种证明。
“你让她活下来!我愿意跟你做任何交换。”
我当然是感到更加绝望。
可是……
她死了!
她的手没了。
长发女人就好像恼人的留声机一样。
我除去能够听到她在重复这两句话之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新鲜的内容。
“阿冲,你在干嘛?”
谭瑾终于又开口说话。
可跟之前不同的是,她的双眼却微闭着不再睁开,“有人来了吗?”
虽然她后面这句话说得比前面的更加无力,可我却仍旧能够清楚地听到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沮丧中,我的嘴不由得向着谭瑾的脸颊上面贴去,我的手当然也将她向着自己的怀抱当中搂得更紧了些。
我不知道自己该告诉她,根本就没有人来这个事实,还是要跟她讲,我只是在跟鬼说话。
“我要死了吗?”
呢喃声再次进入了我的耳朵。
死?不!没有。
我很难分清这几个字只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还是从哪个字开始被我呼喊了出来。
我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而激动。
我不想让谭瑾知道她将要死去,可心里却又很清楚这应该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根本就想不出半点能拯救她性命的法子。
“我看到有人来了。”
谭瑾的说话声变得更加微弱,“那是个女人,头发很长……”
“她、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的情绪顿时就变得紧张,追问的话也被我急切地说出口来。甚至说,我的目光还紧盯到谭瑾的眼睛上。
可是,谭瑾的双眼却仍旧微闭着。
我相信她根本就没看到我的表现。不过,她应该能够听出,我说话的语调已经变得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这样的不同表明我的心已经提悬到嗓子眼里,我急切地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我这样的想法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希望能从她那里获得更多一点救活她的法子。
谭瑾的嘴在蠕动,却没有话再出口。
我能够感受到她的生命力正随着时间在疾速流逝。
很快!她就会变得跟地上的那头狼一样。
她死了!
她的手没了。
这些话再次在我的耳边重复。
手?
我迟疑地想着,手也向着谭瑾的手上放去。
虽然她的手已经变得很软,而且还带给我冰冷的感受,可它却依然存在,并没有失去。
那么,该死的长发女人究竟在暗示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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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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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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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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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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