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也许就是他在来的路上不小心弄到的,只是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
但这并不是引起我注意的原因,我将打火机放下,凑了上去想得更加清楚些。陆建设被我突然起身惊了一下,本来条件反射的就想躲开,但看到我的眼神,又坐回了椅子上。
我伸出手去试着摸了摸那根枝丫,发现很是坚硬,异常的扎实。
接下来我几乎完全不能去相信自己的双眼,因为我发现这根树枝,竟然是从陆建设的皮肉里面长出来的!
“痛吗?”我问他。
“啊?”陆建设转过脸,望着我一脸懵逼。
看来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但不能说明这东西没有危险。我翻出剪刀,将那根枝丫剪了下来,放到他眼前。
陆建设盯了盯那树枝,突然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随既在我面前表演了一套赵四灵魂舞蹈。
“我靠…我靠他娘的我身上居然长草了?!”
他摸遍了全身,发现除了脖子上,还没有其它地方有异样,总算是松了口气。但随既又觉得开心的太早了点,一脸茫然的望了望我,然后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瘫在了我面前。
太诡异了,如果说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还能扯到理由来强行解释,可现在的这个,任谁也是闻所未闻。
我沉吟了下,问他:“你最近是不是乱吃什么东西了?还是,去了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树人病,得了这病的人浑身上下会开始长出类似树根一样的疣状组织,十分的恶心而又可怕。这种组织会不断的生长,几乎是无法割除的,直到最后患者会渐渐失去行动力,伴随着各种症状,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但陆建设脖子上的那条树芽,却与这病的症状不同,它并不是这样的,而是一根新鲜的,与在土壤中生长无异的枝芽。
他只是露出一个苦笑来,说碰到这等糟心事,他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顿安心饭了,天天被人给跟着,又哪敢去什么地方。
说着,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对我说:“会不会跟那女孩的尸体有关系?”
他会这样说,倒让我感到有点意外。但转念一想,按照他说的,这种奇怪的疾病一般都会有个过渡期,不可能突然出现在他身上。而这几天的时间里,他接触过的最有可能的东西,也就只是那具尸体了。
“你做了什么?”我问道。
陆建设抽着烟,一双眼睛盯着桌子,“我能做些什么,一具尸体突然出现在你房子里面,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着吧。我一开始想的是先放在立体冰柜里,但平常人家里面哪来那么大的冰柜,我又不敢剁碎了塞冰箱,就找了一堆冰块来,把空调开着,暂时放到了浴缸里面。”
我听了他说的话,我懂他的意思,在搬运尸体的过程中,总会不可避免的有某些接触。也许就是在这个环节上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当务之急已经不是搞清楚那帮跟踪他的人的身份了,而是变成了解决掉他身上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怪病。
因为我们现在对这东西根本一无所知,无法确定它是否会影响到他身体上的什么。
我可不想等以后到了清明节,别人是上坟,我他娘是上树。
而且那女孩的尸体上到底有什么异状,估计陆建设当时也根本没有心思去仔细研究,如果真是那副尸体上面出了毛病,那我们就只能去走一趟了。
打定主意,我和他商量了下。也不知道在我铺子外面那帮人有没有跟过来,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他找了身我的衣服,好在我就比他重上那么两公斤,穿上去倒也挺合适。
然后我把车钥匙给了他,让他把我停在巷口的小众泰开到了后门,随后我才跟着上了车。
八仙庵这里是个旅游景点,来往的人员很是繁杂,其实想跟踪我们并不太容易。或许周围什么可疑的人都没有,但我们谨慎点总是好的。
我这段时间客户极少,几乎每天都窝在铺子里面,上一次开车出门似乎还是上个月老妈过生日那天。
真没料到这回出来的目的居然会是去看一具尸体,这世界可真他妈的叫一个魔幻。
我们出门时天色已经是傍晚了,看着马路两旁不停闪过的霓虹灯,脑袋里想着陆建设跟我讲得这一切,我不由中生出些不真实的感觉。
陆建设租的房子在莲湖区里面,一个老公园的旁边,那地界是一片旧城住宅区,小路绕的人心里很烦。
陆建设他一直都没怎么讲话,心情估计很复杂,油门踩高了点,在一拐弯的巷口蹭到个三轮车,差点没打起来,还好我把他拉住了。
这事闹了半天,等车开到他房子底下时,已经是临近晚上九点的时间了。
跟事先商量好的一样,我先下车,陆建设在车里再待几分钟再上去,顺便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因为怕那尸体身上真带有什么病毒,我特意带了双手套和口罩,刚打开车门想下去,背后陆建设把我拉住了。
他眼神有些奇怪,嘴巴动了动最终也没说什么,就拍了拍我衣角上的灰尘,让我小心。
我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我回去算了,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别管这事的这些屁话。
我没理他,让他别怕死,待一会就赶紧上来,老子可不想与一具尸体独处。
然后我便快步走进了大楼里,他租的房子楼层不高,我没打算坐电梯,直接就钻进了左面的楼道里面。
三分钟后,我出现在六楼,陆建设的房子门口。
隔着一道铁门,虽然知道有具尸体就摆在里面,但我却没自己预料中的那么紧张,也不晓得是不是害怕过了,一时脑袋里面什么情绪也感受不到。
倒是走道里那盏灯好像坏了,忽闪忽闪的,把气氛搞像拍恐怖片似的。
我深呼吸了下,打开门,走了进去。
陆建设将房间里面收拾的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能看出来他已经擦拭过了,码放着整整齐齐。挺讽刺的,他其实一向是个有点邋遢的人。
不过我没心思去想这些了,一进门就直接奔向了浴室的方向,但却没在浴室里看见,自己已经在脑海里摸拟了千百遍的那个场景。
浴室的浴缸里面,干干净净,并没有瞧见什么尸体,什么也没有。
我愣了一下,走过去,发现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浴缸里面还有些没化完的冰块,大厅里的空调也是开着的。现在才刚刚入秋,天气还不太凉,所以一开始进来时我并没有感觉到很大温差的变化。
我环顾四周,除了尸体不见了,其它的都与陆建设讲的相差无几。这就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了,刚才在走道里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恐惧感顿时消散无形。
我走到大厅,挠了挠头,房子里除了比以前还要干净整洁之外,什么异样也没有,确实看不出来有任何事情发生过的痕迹。狗日的,会不会是陆建设在耍我?
我摇了摇头,他虽是爱玩闹的性子,但底线是有的,应该干不出这种缺德事情来,不然这个玩笑就开得太过了。www.xiumb.com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机来,刚想给下面的陆建设打个电话,突然从眼角的余光里面瞥见,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子在阳台那边闪了过去。
什么东西?!我心中一震,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条件反射就追赶了过去。陆建设租的这房子占地很广,得有个接近两百平方左右,宽虽宽,但因为是老旧宅区,很多设备都已经很陈旧了,比如阳台的灯就是坏的。
我一把将阳台的玻璃门拉开,同时将手机电筒打亮,这阳台占地并不大,几下就能看完,我往左右照了照,却什么也没瞧见。
是我眼花了?我皱了皱眉,可刚刚我确实看到,有一个影子闪过,而且那影子的形状,非常非常接近人。
不能是那具尸体吧?一想到这里,我脑袋里面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各种胡思乱想起来,以前看过的恐怖电影里面的情节全部跳了出来。但这房子就这么大,我几乎每个房间都已经仔细察找过了,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又消失?
难不成这尸体并不是一具普通的尸体,其实它还会特异功能,能穿墙?!
我不由的有点背脊发凉,按照电影里的套路,拿起手机来一看屏幕,他娘的,果然一格信号都没了。我心里暗骂,想着这陆建设怎么还不上来,一边鼓捣着手机往大厅里走去,待在这阳台上阴森森的一点光都没有,搞的我浑身莫名的不自在。
可等我走到玻璃门前,突然想到了什么,暗道一声,咦,这不对啊。阳台上的灯是坏了不假,但陆建设这房子周围我记得楼房不少,现在不过晚上不到十点的时间,这丰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啊,怎么可能周遭会一点光都见不到?
想到这里,我把头转过去,眏入眼中的一幕将我彻底惊呆了。
眼前确实是一点点光线都没有,漆黑无比的异常。因为在这一整片住宅区里面,方圆几千米以内,除了我现在站着的这栋房子,所有楼房里面的灯光都是熄灭了的,看上去,简直宛如一座死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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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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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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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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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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