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只能帮沈崖都这里来,以后应对的计划谋略,还是得要沈崖自己来。
往后几日,安夏白没继续在军营大事上留心,而是专心在南桧那会练习武功,南桧教给她的招式,她差不多都学会了,因为每一日,安夏白都很刻苦。
好几次蒋氏来到府上,都看见她在花园中练习招式,有时候甚至关节红肿,身上一块青一块紫一块,还在练,蒋氏看得心疼又欣慰,忍不住赞叹了几句:“看到你,我就想起来你父亲当初还年轻的时候,他也是跟你一样,每每学到几个武功招式,便夜以继日不停的练,就算是受伤了也坚持着,以前我不懂,看得实在心疼,便劝了他两句,你猜怎么着?”
“父亲怎么说?”
蒋氏板下脸来,故意装出李文峰说话的语气道:“平时不多流汗,战场上便多流血,母亲你劝我这是害我呀!“
祖孙二人因为这句话笑成一团。
正巧这个时候,李文峰来到了府上,听见小声寻找过来,见是她们在笑便询问了原因。
蒋氏如实说明情况之后,李文峰便让安夏白给自己展示一下成果。
这一回,连他都忍不住开口赞叹。
“真不愧是我的女儿,之前根本就没有学过武功,如今竟然也能练出花样来,今后必定有所作为。”
被这两位前后一通夸赞,安夏白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再说陆栎那边,当日在会议上,沈崖提出进攻的具体方案之后,陆栎便格外注意注意周观那边的动静,生怕他比自己先出手,结果怎么着,某日周观大军异动,竟然被他猜出了意图。
“让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绕过落影山,必定是想绕后偷袭我们的军营,我们得赶在他们动手之前抢先攻击。”
陆栎招来军中所有将领,把自己的计划给他们说了一遍,均获得赞同。
将士们一回去,便带上自己的人连夜赶往伏击,陆栎更是带着柳风枫等亲信亲自前往战场。
与安夏白而言,这是平静又漫长的一个夜晚。
他们的战场距离凌城十分遥远,即便站在凌城最高的城楼上眺望,也看不到任何光亮,更不到任何一点声音,可即便如此,安夏白还是站在城楼上,不论守城的将士们如何劝说,她都坚持着。
“我要亲眼看着他们回来。”
不论是胜利还是失败,都要亲眼见到才能安心。
与此同时,凌城里负责留守的人心情也同样煎熬。
这是战争开始以来,他们打的真正的一场仗,之前与熊羧水那些不过都是小打小闹而已,今夜的战斗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斗,它的成败决定着他们以后道路,还有城中百姓的心。
这漫长的一夜在更漏滴声中一点点被消磨过去,终于,他们见到了清晨的第一束曙光,也看到了从曙光中缓缓向凌城走来的军队。
将士们浑身是血,显然经历过惨烈的战斗,但是他们的脸上却都还挂着笑。
“我们赢了!”
静谧的气疯之中,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整座凌城开始沸腾起来。
与凌城欢欣的气氛正巧相反的是周观军队中的气氛,因为打了一场败仗,整座军营都被一层薄薄的阴郁之雾笼罩着,几乎可以用愁云惨淡来形容。
主帅营帐中,熊羧水也跟周观起了很大的争执。
“我就跟你说了先别动手,你硬是不听,如今果然输了吧!我就说你们这种没经历过战争的年轻人还太嫩,根本就不适合来指挥军队!”
面对熊羧水严厉的指责,周观神情淡漠。
“既然你觉得自己可以打胜仗,为何还会被陆栎困在凌城中?”
“那能一样吗!”熊羧水愣了愣,抬手吧桌上的一应物事都扫落在地,“我那是不小心才会被陆栎给抓住,跟你情况一点都不一样!不论殿下拍你来的时候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总之我觉得你不适合领兵,之前我的那些军队,我要全部带走!”
熊羧水觉得自己要是继续留在这里跟着这位只会纸上谈兵的将领,早晚要交代在这里!
他转身欲走,可没等他步子迈开,周观就一把拉住了他空荡荡的右边衣袖,把他整个人用力的往后拉。
“你干什么!”熊羧水暴怒。
盛怒之时的他就好像是是一只豹子,也像是准备决堤的潮水,好似下一秒就能跟周观动起手来。
周观面不改色,从桌上的卷轴中抽出一样,又在熊羧水面前展开。
那是礼王的亲笔信!
熊羧水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为礼王办过不少事,当然认得礼王的笔迹。
只见信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说,军营诸事全权由周观负责,若熊羧水,或者是其他的将领有异心,周观可以直接斩杀,这封亲笔信,直接断了熊羧水的后路。可他还是有一些不甘心,于是他瞪大眼睛紧盯周观,恶狠狠的问:“你敢对我动手?”
周观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但右手却按在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上,他微微一笑说:“你可以试试。”
熊羧水愣了愣,心中有一种预感。
周观真的敢动手,或者换个说法说,周观巴不得自己早点跑路,好对自己动手,如果自己死了,此后礼王手下就只有他一员大将,前路当然就会风光无阻!熊羧水不希望那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选择了忍耐,试图等待一个能够把周观给拉下来的时候。
他一定要周观不得好死!
就在周观与熊羧水因为兵权之事争斗时,凌城众人正在欢呼,百姓们夹道欢迎进城的军队,纷纷向他们投掷鲜花与水果,一并而来的,还有百姓们由衷的赞美。
陆栎感受着这一切,只觉得心情澎湃。
有凌城的百姓们在背后如此支持着,难道还用发愁战争无法得到胜利么?
这场逐鹿中原的战斗,必定会以自己的胜利作为句点。
陆栎这一次大胜回来,除了一些战利品,还带回来了一个很特别的人,之所以特意提起他,是因为这个人不久之前刚从凌城逃走,如今兜兜转转不过半个月时间,又被抓了回来。
“熊贰,他怎么又被抓回来了?”
“这事儿就得慢慢说起了。”
陆栎搂着安夏白,开始讲述昨晚的故事,原来昨晚他们各自带兵前往谋划好的地点埋伏没多久,周观的军队就出现在面前,他们打响战争之时,这熊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跑开战况激烈的地点,直接跑到了陆栎的视线之中。
陆栎想着这位身上背着罪,便命人把他活捉,战争结束以后随着战利品一并带到凌城。
他知道安夏白想抓这个人。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情况,但是直觉告诉我,这熊贰突然逃跑,一定是见到战场残酷之后,怯战了。”她勾唇一笑,快步走到熊贰的面前。
此时的熊贰宛若螃蟹一般被五花大绑,就跪在地上,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抬起脸来,正巧迎上安夏白含笑的,却有些阴冷的目光。m.xiumb.com
“陆夫人.......”
“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安夏白有一点意外,“既然我们不过见过一两次,你却能清楚的记住我的脸,想必那位被你残害的少女生得什么模样,你也应该记得吧?如果你仔细回忆一下,跟我说说那女子的相貌特征,还有她离开的方向,我就让夫君留下你一条性命,如何?”
熊贰眼眸一亮,但是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些什么,那抹亮光很快又暗淡下去。
他低下脸来,喃喃的说:“你是骗人的,你们全都是骗人的,说是会留我一条性命,但是谁都不想让我活,就像周观那个心狠手黑的家伙一样,我身上明明有伤,他却硬是要把我派到战场上去,他这分明就是要我死!还有你们,你们也是想让我死!没有人希望我继续活下去!”
熊贰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力的挣扎着,好像是想要睁开绳子的束缚,可惜的是将士们绑的实在是太严实了,他挣扎了好久都没有挣扎,人反倒是摔倒下来。趴在地板上,他放声大哭,时而喊娘,时而喊着熊羧水的名字,明显是已经疯了。
“夫人不要靠近他。”陆栎下意识把安夏白给护在身后。
安夏白也有些害怕。
刚才还正常说话的一个高大汉子,突然就变成现在这副疯癫的模样,谁心里不害怕呢?
她只能下意识往陆栎的身后躲。
“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能是因为昨天0上见到的战场场面太残酷吧,昨天晚上我们打得很是惨烈,他可能看到了一些不想看到的画面,然后被押到凌城,被夫人你这么一盘问,人就吓傻了,”见安夏白凝重的目光,陆栎握住她的手轻声劝说,“夫人不用有任何心理压力,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手上指不定有多少人命呢,如今疯癫了也是件好事。”
安夏白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我不是觉得他可怜,我是可惜,他疯了的话,我们就不能通过他寻找阿晓的下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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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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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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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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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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