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羧水清清楚楚的看见,当前线战争与敌人拼杀之时,后方竟然有些人救治伤员,他们当着浴血奋战的将士们的面,把伤员从战场上给带下来救治,这意味着什么?他们这是告诉前线的战士们,他们有退路。
如此以来,就会有偷懒耍滑的战士为了逃避战争故意装成受伤的样子,也会有人在受了轻伤后边放弃继续战斗,这对战争中的军队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让他们给我滚下来!”
熊羧水对那几队救治伤员的人怒目而视。
此时他手中长剑上,还缓缓往下流淌着鲜血,再衬上他阴沉如索命修罗一般的表情,传令的将士哪里敢怠慢?
熊羧水一下令,他就去把那些人从战场上请了下来。
那些人不明所以的来到熊羧水的面前。
“我们奉命救治战场上的伤员,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多耽搁一会儿便是一条命,不知道将军为何要把我们给喊下来?”
带队之人脸上虽有困惑,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熊羧水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就好像是他们刨了唐家的祖坟一般阴沉,当他们直面熊羧水,便有种他下一秒就会提剑砍死自己的感觉。
“谁让你们在战场上救治伤员的?”
带队之人顿时汗如雨下:“启禀将军,是张大人让我们把伤员从战场上带下来救治的。”
本就对张惠丰不满的熊羧水越发恼恨起来。
吩咐这些救治之人不要继续上战场救人后,他就气势汹汹的回到营帐。xiumb.com
彼时张惠丰正在与封百林商讨战事,见熊羧水进来,都以为战局有变,连忙追问他回到后方的原因。
“将军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前线督战么?”
“我倒是想,可某些人自作主张让我不得不回来!”熊羧水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能够杀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张惠丰,恨不能自己的目光可以变成两把刀子直接把人给捅死,“张大人,我且问你,前线那些救治伤病的人,是不是你给派出去的?”
张惠丰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人确实是他给派出去的,听说战场残酷,有可能牺牲许多人,所以他就在临城中调来许多懂医术的人,不顾一切救治伤兵。
张惠丰不明白熊羧水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熊将军如此恼怒,难道是陆栎再一次带兵袭击?”
“我恼恨的不是陆栎,而是你!军营之事不是说好全权交给我么,你为何硬要插上一脚,让那些人去战场上救治伤员?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军心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后方伤员悉数被带回救治,你让那些前线浴血厮杀的将士们怎么想?知道受伤后便能离开战场,今后还有人愿意在前线为我们卖命么?”
一连串的指责让张惠丰恼了。
他对行兵打仗之事一窍不通,但本意是好的,这不是怕将士们折损太多,才出此下策么,没想到熊羧水非但没有表扬自己,甚至还怪自己是没事找事,这眼看又要把可能会输的帽子给扣到自己头上,张惠丰不乐意了。
心中那一点点惭愧,并不能让他垂下脑袋,像一条狗一样被熊羧水训斥。
“熊将军,你说话可得要要凭良心!”
眼看这两人剑拔弩张,好似下一秒就要喀什争执起来,营帐中的另外一个人坐不住了,只见他猛然站起身来,一左一右按住熊羧水与张惠丰的肩膀,呵呵一笑说:“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熊将军是为这件小事而生气,嗨呀,这不值得的,刚才我就在跟张大人讨论这伤员处理的事,如今既然有误会,张大人你就说出自己派人救治伤员的原因吧。”
彼时熊羧水与张惠丰心中都有不满,但是当着封百林的面,他们都不敢表现出来。
尤其是张惠丰,便封百林这么一劝以后,硬是按下心中怒火,咬牙切齿的解释了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原来他也是一片好心。
听说战争站酷,在战场上,即便是一点小伤都能够致人死地,为了不让军队减员减得太过严重,张惠丰特地让人前去救治,万万没想到,这竟然触碰到了熊羧水的逆鳞。
封百林夹在中间,试图劝熊羧水理智一些。
“熊将军,想必你也已经听见了吧,张大人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你就看在他也是为了军队好的份上,别再跟他计较了。”
封百林主动说出让他们和解的话,便是给他们台阶下来,熊羧水与张惠丰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即便心中再多不满,也只能拧着眉头忍着恶心同意。
不仅如此,熊羧水还主动跟张惠丰道歉:“抱歉张大人,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没有弄清楚原因便指责你,是我考虑不周,我给你赔罪,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把这件事给放在心上!”
这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张惠丰在官场沉浮多年,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不懂圆滑世故的人呢?
只见他勾唇一笑,主动握住了熊羧水的手,一脸惭愧自责的说:“熊将军不用这样,这件事,归根到底是我的责任,若不是我没弄清楚状况便派人去战场,也就不会动摇军心,要怪,也只能怪我。”
两人互相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揽去,这一举动成功取悦了封百林。
手下将领若是能够勠力同心,害怕打赢不了仗么?
他豪爽一笑,按着那两个人的手说:“大家都是兄弟,责任什么的何必算的如此清楚呢?只要我们以后多注意些,事前多商量一下,就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熊羧水与张惠丰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殿下说得是。”
不同于营帐中和谐温馨的气氛,此时前线的战士们正与凌城守军作战,他们艰难的在箭雨中行进,却始终没有攻入凌城。
种种努力,在这座城池面前就好像无用功一般。
眼看军心越来越散漫,熊羧水只能选择暂时收兵。
他怕军心不稳之事被陆栎看出来,凌城众将士与他们这边的将士,正巧形成一个鲜明对比,如果陆栎反应过来他们军心不齐,派人前来追击,他们必定会一败涂地,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熊羧水不得不暂避锋芒。
到了晚上,他拧着眉头躺在床上想办法。
凌城守卫如此森严,继续强攻肯定不行,得要换一个攻城的办法,不然这样耗损下去,只会让军队越来越散漫。
就在熊羧水苦苦思索之时,亲信送来周观的一封信。
若是熊羧水看信之前心情是阴郁的,那么看信之后,他的心情就像是暴风雨来临时波涛起伏的海面,可以说他差一点点,就要被信上内容给气得七窍生烟。
“好一个周观,不过是新上任的将领而已,也敢如此放肆!竟在信中如此侮辱我!”
周观寄来的信上,明明白白的写出自己对熊羧水的轻蔑,嘲笑他堂堂一个将军,手握礼王的重兵,却连一座小小的凌城都攻不下来,简直太没用!不仅如此,他还在心中劝熊羧水既然没能耐,就让出位置给真正有能力的人。
那人便是他自己。
熊羧水咬了咬牙,恨不能把周观给剁成肉泥!
“战功都还没立下一个,就敢讽刺我了,以后还了得?我一定要在你到来之前先做出个样子看看!”
为了证明自己,熊羧水决定实施一个危险的计划。
上次苏莹儿失败回临城后,熊羧水便仔细跟他询问了凌城之中的布局,还有熊贰所在的位置。他心想着,连苏莹儿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能够从凌城偷出孩子来,更何况是自己呢?若是潜入凌城与熊贰联手,小冬小雪必定他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熊羧水心里这么想,行动也是如此。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让军队退离凌城数十里之外,故意装出一副休整的模样,随后他换了一声便装,装成被战火波及的灾民混入城中。
守城将士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自从战争真正开始以来,每天都有新的地方会被战火波及,被战争连累的难民们走投无路,会选择进凌城寻求庇护,上边的人有命令说,灾民生活也不容易,不用盘问过多便可以放入城中,尤其是那些在城里有亲戚的人,更是能进。
熊羧水便是报了熊贰的名字才进来的。
守城将士没有发现蹊跷,但是碰巧路过城门的如晴却发现了不对。
眼前这个要进城的汉子,虎背熊腰,手上又有常年握着兵器形成的老茧,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说不定是敌军派来的细作呢!
可不能随意放他入城!
如晴冲到守城将士身边,试图劝他把人给抓起来,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女人就该去相夫教子,而不是凭着身份来命令他们这些将士!如晴的身份不过是陆夫人的朋友而已,根本就没有资格说动他们!
鄙夷归鄙夷,将士们还是保持这得体的说辞。
“盛姑娘,不是我们故意忤逆您的命令,上边说了,凡事在凌城有亲戚能投奔的难民,不用过多询问就能放入城中,这位在凌城就有亲戚,你看那边,他弟弟都来接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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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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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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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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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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