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是高兴,一方面是紧张。
放在心上的姑娘终于被他迎娶进门,终于成为他的新婚妻子,这让太子怎么能不紧张?
这份情绪,一直持续到他走到新房门口的时候。
负责照看墨思珉的嬷嬷,老早就听到了外边传来的脚步声,挑起眉头出门察看,便见太子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嬷嬷扑哧一笑:“殿下,您快进去吧,太子妃已经等了您很久了。”
太子闷闷答应一声,从袖子里边摸出来一封红包递过去。
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殿下。”
他们在门口说话的声音,尽数落到了房间里的模式名额耳中,因为心情紧张,她绞紧了衣袖,就连呼吸都是刻意放轻缓过的,为的就是平复心情。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得太激动,免得在太子面前失仪,结果万万没想到,太子一走进,她就破了功。
“思珉,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太子站在她面前,脚步来回走着。
他觉得事情好像梦一样不真实,墨思珉又何尝不是呢,一想到自己终于离开墨家,终于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她的心情便久久不能平复。
“我太高兴了,竟然忘了要揭开喜帕。”
话音刚落,太子的手便往墨思珉这边来,他轻轻揭开喜帕,迎面而来的笑意,与烛火的光芒,让墨思珉下意识眯起自己的眼睛。
心潮之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太子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我会拼尽全力对你好。”
“嗯。”墨思珉轻轻答应一声。
估计是因为烛火,以及满室红色的缘故,墨思珉原本白皙的脸颊沾染上淡淡的红色。
那抹红衬得她越发明媚动人。
太子几乎看呆了,目光眨也不眨。
看到最后,倒是被墨思珉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她下意识抬起自己的手,在脸上摸了摸:“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为何殿下您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没东西。”太子故意凑近,在她红着的耳边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叫殿下呢?房间里可没有外人在。”
墨思珉的脸颊越来越红,她低着脸,小声叫了一句夫君。
这回太子终于满意,转头从桌上倒了两杯酒,一杯留给自己,一杯递过去给墨思珉。
“据说新人喝下交杯酒之后,就能一生一世在一起。”
墨思珉瞥了他一眼,红着脸说:“这种话,您竟然也会相信?”
“以前我是不信的,但是见到你以后,我觉得传言的是真的。”
两人一同喝下交杯酒,双手交握,四目相对。
房间里的灯火明灭闪动,把房间的气氛衬得浪漫又美好。
在这样的范围中,在太子温柔的目光中,墨思珉眼睛一热,几乎要落下眼泪来。
“怎么哭了,今天可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是不是今天白天的时候太忙,所以累着了,或者是因为洞房花烛夜太紧张?”
“都不是。”墨思珉摇摇头,唇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我就是太高兴了,一想到我们从今以后就是夫妻,一想到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说不定还能像夏白那样拥有两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心里就有点激动。”
她含泪的眼眸中尽是对他的深情。
太子的心化作一滩水,他温柔的吻了吻墨思珉的眼角,发誓一般道:“以后我们的家一定会很美满。”
灯火照映之中,他们相互拥抱,此时不知道打哪儿吹来一阵风,吹落床上帷幔。
夜还很漫长。
就在新房气氛旖旎的时候,太子府的另外一边,大堂之中,李文峰与陆栎喝酒喝得正开心。
此时大堂中的宾客已经散去,只有零落几位客人孩子庆贺,所以安夏白一过来都不用费心寻找,便瞧见了坐在一起喝酒的他们。
“夫君?”
她快步往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喊着陆栎。
后者转过头,眼眸一片清明:“夫人,你不是送两个孩子回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他竟然还好意思问?
安夏白瞥了他一眼,无奈的坦白说:“我还不是怕你们在这边喝酒,会喝醉么。夫君,你好像根本就没喝醉的样子。”
“我没事,我的酒量夫人你是知道的,就是李将军他有点醉了。”
两人的目光双双转到李文峰身上。
被看的人拧着眉头,手中还攥着一杯酒,嘴里不时含糊的说着再来一杯之类的话语,明显是醉得不轻。
“看来李将军真的很为太子今日的婚事高兴呢。”安夏白感慨的说。
因为李文峰平时出门不喜欢带人一起,所以送李文峰回将军府这个任务,就摆在了安夏白与陆栎的面前。
他们雇来马车,又陆栎把李文峰给搬到马车上。
一路赶往将军府时,冷风一吹,李文峰的醉意便少了许多。
“回来了,将军回来!”马车还没到将军府凤时候,负责在门口等候的小厮便扬声招呼,一边让人去给老夫人禀报,一边迎着马车,帮着陆栎把李文峰给扶下车。
“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李文峰皱着眉头,下了车以后,直接把陆栎跟小厮都给推开,随后自己迈着摇晃的脚步,缓缓往将军府中走去。
人送到将军府,说明李文峰已经安全。
陆栎与安夏白心想自己应该可以走了,便转身准备上马。
结果他们要走的时候,老夫人突然从将军府里走了出来,她笑眯眯的对他们说:“来都来了,不如先进去坐坐吧,正巧我让厨房早就准备好了醒酒汤,你们先喝点醒酒汤再走也不迟。”
陆栎与安夏白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
毕竟老夫人是他们的长辈,而且老夫人对他们不好,总不能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
两人跟着老夫人一路走到客厅,便见到李文峰坐在主位上,手边放着一个空碗,想必他已经喝过醒酒汤,此时眼神也比刚才的模样清明许多。
“他就这样,有时候控制不住喝酒的量。”
老夫人嗔怪似的看了李文峰一眼,又请安夏白与陆栎入座。
他们才坐下没一会儿,便有下人送来醒酒汤,老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硬要亲自把醒酒汤给送到陆栎与安夏白手中。
这样的举动让安夏白受宠若惊,直接从位置上坐了起来。
“坐下吧,你们是客人呢。”老夫人拉安夏白的手,又把安夏白给按了回去。
动作间,她忽然瞧见安夏白手腕内侧的一个红色痕迹。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沉默良久的李文峰突然开了口,“十几年前,好像就在在一天,我唯一的女儿失踪。”
简单的一句话,成功挑动大厅内的气氛。
安夏白下意识蹙了眉头,小心翼翼的问:“恕我斗胆,李将军,您的女儿究竟是怎么失踪的,为何之前从未听您说起过这件事?”
“唉,因为这是一件伤心事。”看得出来李文峰对往事仍旧不能释怀,因为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是凝重的,“多年前,我夫人带着女儿去城郊一处寺庙上香祈愿,当时的我在边关打仗,她担心我,便想求得平安,结果出门后不久,半路碰到一伙山匪。”
李文峰低了头,似乎是不忍心再把事情往下说,只说此时过后,自己的女儿以及她的奶娘就此失踪,生不爱见人,死不见尸,李文峰后来在附近找了很久,来回许多次,都没有找到,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那孩子跟奶娘,应该是被山上的狼给叼走了。
李文峰埋藏在心中多年的往事,唤来众人一声沉重的叹息。
“如果她还活着,跟你也差不多的年纪。”老夫人拉着安夏白的手,开始打听安夏白的身世,“陆夫人,你家中是否还有亲戚在,父母还健在么,我好像没听你提起过家中父母的事?”
老夫人问起身世这事,安夏白没有怀疑,毕竟之前,她为了帮贾佳脱线,曾经说过谎。
“家中父母去世多年,我是从小被伯母给养大的。”
两句话说得老夫人眼眸一亮,重新燃起心中希望:“我能不能问一问,你家中父母是否给你留下过什么遗物?”Χiυmъ.cοΜ
安夏白没有多想,直接从腰间取下一个香囊:“这就是父母给我的遗物。”
香囊被打开,只见里边,沉默的躺着一块布料。
老人把香囊和布料一同攥在手中,眼眸中尽是泪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有种预感!”
老夫人的话,说得众人一头雾水。
“母亲,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夫人是什么?”酒醒的差不多的李文峰不解的问。
“傻儿子,她是你的女儿啊。”老夫人晃了晃手中的香囊,又把安夏白的手拉过来,指着手腕内侧的一处红色印记道,“这是她小时候淘气,不小心留下的烫伤伤疤,你可还记得么,陆夫人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孙女!”
恍若晴天霹雳炸响,李文峰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这是真的吗?”
众人的目光又转回到安夏白的身上。
她神情复杂,努力的回想着往事:“或许是真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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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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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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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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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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