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救火的山匪们被打得措手不及,很多人甚至连武器都还没拿到手上,就已经被人数多于他们几倍的将士给押住,再也动弹不得。
眼看火势越发在山寨蔓延,随之而来的是人们尖叫和哀嚎的声音。
那些被山匪从各地掳掠而来的女人们,在这场混乱,或者说是战争中显得尤为脆弱。
“请诸位不要感到惊慌,我们不是山匪,也不是他们在外头树立的许多敌人之一,而是朝廷派来剿匪的官差,来救你们的。”害怕混乱再次升级会导致自己的战果被毁的陆栎,不得不站出来安抚妇人们的情绪,他尽可能用温和的声音安抚说,“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冲天的火光照映在他身上,越发把他衬托得跟其他人不一样。
妇人们借着火光看见他俊美的容貌,很快就安静下来。
有人蹲在地上,捂着脸放声大哭。
剿灭山匪,对于她们而言是好事,但其中也有坏的成分,因为她们多是山匪掳掠而来的,其中一些甚至已经被关在山寨中好几年,如今山寨被毁,也就意味着她们要重新回到自己的故乡,届时流言蜚语给她们带来的是二次伤害。
陆栎觉得她们可怜,却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人,管不得别人的嘴巴。
“我们会带上你们一起回去。”
留下这句承诺之后,陆栎就转身离开前去查看战况。
因为着急,所以他没怎么注意到自己周边的环境,这导致某人痴痴凝望向他的目光也没有被发觉。
紧盯陆栎身影的女子名唤胡话,乃是被山匪抓来的妇人之一,不过她情况跟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她丈夫早几年就已经死去,如今膝下无儿无女,世上也没有一个亲人,山匪被剿灭,对她算是十成十的坏事。
周围的人都在哀声痛哭,唯独胡话一个人没流泪,这让站在她身边的李老妇感到不解。
“为何别人哭的时候你一点都慌张,难道你真的不怕吗?”
“有点怕,但也不是那么害怕。”
胡话拢了拢自己鬓角的碎发,眼眸中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大军成功剿灭山匪意味着他们能够获得山匪的粮食,再加上随军的妇人,军队回程的时候伙食明显比来时好上许多。
眼看着庆功放松的时候,将士们的脸上都挂着明亮的笑,陆栎也忍不住笑。
他寻思着这个时候该去营帐总结这次战斗,就没怎么喝别人敬给自己的酒,推说不胜酒力有点醉了,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临进门时,陆栎的脚步一顿,忽然抬头望四周张望。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但是转头去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不远处偶尔传来将士们庆贺的声音。
或许是错觉吧?
陆栎低头,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他没注意到的是,就在正对营帐的一处死角,胡花正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真的是太险了,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说不定就要被陆栎给看到了!
胡花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往营帐的方向张望。
陆栎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不仅比她死的早的夫君好看,也比山寨里那些土匪好看,听说他还是个将军呢,要是能够勾搭得上他,以后就出门都能挺直腰杆子,更重要的是,那些总是喜欢在背后议论她的女人们也会羡慕她!
胡花幻想着陆栎跟自己在一起的模样,又想到陆栎今天喝了好些酒,不住窃喜。
“山匪的酒很烈,一般人喝一点就会醉,刚才看将军的样子,好像也是喝醉了,正是我动手的好机会!”
她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走到陆栎的营帐前边。
趁着四下无人,偷偷掀开营帐走了进去。
胡花以为陆栎此时醉酒躺在床上只能任自己为所欲为,结果进了门却发现不对。
闪烁着寒光的长剑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暗处挥出,正巧落在她的脖子旁边。
就差一点点,但凡陆栎再用一点力,胡花的脖子就会被割破。
“啊!”
胡花之前在山寨里的时候不过是厨房的一个帮工,哪里见过如此可怕的场面,惊叫一声,腿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脸上的慌张与害怕很是明显,陆栎不由得开始怀疑之前的推断。
这位妇人看起来胆子很小,光是见到剑就已经被吓破胆,不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不像是会武功的模样,她真的是山匪的余党吗?
陆栎对此表示深切的怀疑。
“你是谁,为何要潜进我的营帐中,是谁命令你过来的?”
胡花吓得浑身发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没见到剑?”陆栎眉峰一挑,退了几步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这才把长剑收回去剑鞘中。
胡花缓过来,头一句话就是含泪的语气:“将军,我进营帐没有伤害您的意思,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乱来啊!”
“那你为何要进来,不知道主帅的营帐是军营重地?”
“不不知道。”胡花摇头,抬起脸故作可怜道,“我就是听说将军您今日喝醉酒,担心您出事所以进来看看而已,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陆栎冷哼一声,态度明显是不相信。
就在这个时候,被胡花的尖叫声给吓着的将士们纷纷赶来,但是因为没有陆栎的命令,他们一个人都不敢冲进去,只敢站在外头扬声问:“将军,可是营帐中潜入了奸细?”
陆栎看了正低头哭泣胡花一眼,出于对对方名誉的考虑,以及对将士们精神紧绷多日的考虑,就说营帐没事,让他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外头的将士面面相觑,心中虽然有疑惑,但也没有过多考虑。
人很快就三三两两散开。
就在陆栎想要继续审问胡花的时候,又有人不知死活的冲了进来:“胡花,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快跟我回去!”
李老妇拉着胡花的手就往外走。
“站住。”陆栎暗自在心中冷笑,自己的营帐又不是菜市场,哪里是她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今天的事要是不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李老妇的目光在胡花跟陆栎之间来回打转,最后她扑通一声跪下,扬声道:“将军,胡花她虽然擅闯营帐,但是她对您是真心的呀,这些日子一来她一直跟我说对将军您动心了,但是不敢出来表白,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份跟将军差别巨大,今天也就是一时情不自禁而已。”
李老妇的话久久回响在营帐中,气氛很快凝固起来。
胡花见状,连忙跪倒在地,脑袋砰砰砰的磕着头:“将军,我真的是用情太深,所以一时情不自禁而已!”
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表演,陆栎冷笑道:“我已经有妻室。”
“这没什么的,古来三妻四妾的人多了去了,将军您多娶一个小妾又怎么样,胡花虽然是个美人,但是她嫁过人,想必不会在意身份的。”
“是的我不在乎,只要能够留在将军身边报答将军的恩情,我胡花就是做年做马都行!”
陆栎沉默片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说辞来形容李老妇和胡花的迷之自信,胡花的容貌跟他家夫人一比不过算是清秀而已,算不上好看,家中有美人,他为何还要去招惹外头的烂桃花呢?
“可我不打算纳妾。”
胡花先是一愣,泪花宛若决堤的洪水不断涌出:“将军,您这是嫌弃我曾经被山匪掳走吗?我虽然在山寨里待过一段时间,但是我负责的一直都是厨房的工作,那些山匪从来就没碰过我,我是干净的!”
李老妇也帮忙为胡花说话:“您就可怜她,收下她吧,要不我们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了!”
李老妇说着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
陆栎眉头越拧越紧:“你这是在威胁我?"
自从山匪被剿灭之后,妇人们一直跟着军队,她们各司其职,其中位置最为重要的人就是李老妇,她手艺好,这些天将士们吃到的美味饭菜几乎都是在她手底下做出来的。wWW.ΧìǔΜЬ.CǒΜ
要是李老妇走了,军中许多将士或许都会有点不乐意,李老妇就是凭借这点才敢跳出来帮胡花说话的。
被戳穿真实目的的她面露慌张,却还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装可怜:“我将军你真是冤枉我了,我帮胡花说话纯粹是因为她可怜而已,她命苦啊,年纪轻轻丈夫就死了,没多久家中父母兄弟也被山匪给杀死,她被掳到山上受罪,不时就要被山匪打得遍体鳞伤,现在身上都还有伤口呢,将军您要是亲眼见到,说不定也会可怜她!”
胡花还在磕头,额头上已经起了一个不小的包。
她们两个人的表演配合得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自己要是拒绝,说不定还会惹来麻烦,不如暂且答应?
陆栎在心中权衡着利弊,没过多久就点了头:“你们先留下,至于人收不收,还是等到回京以后再说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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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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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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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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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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