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夏白揣着疑惑慢慢走近,却意外发现这个背影越看就越是眼熟,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一个人,可是没等她想清楚那个背影究竟是属于谁的,对方就选择了跑路。
她身形之矫健,宛若一只疯狂的兔子。
蹭的一声跳起来,眼看就要跑路,结果被墨思珉眼疾手快一把给拉住。
“咦,不是,你跑什么?”墨思珉不解问道,“这是夏白,难道你认不出来吗?”
正是因为来人是安夏白,她才会想要跑路!
这个原因,如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解释,就想在安夏白过来之前劝她松手:“你先把我给放开,原因什么的,晚些时候我再跟你解释,我暂时不想跟夏白见面!”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安夏白勾起唇角浅浅一笑,已然走近她们身边:“我觉得,你现在想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如晴。”
既然她认出自己,就说明跑路已经毫无意义。
如晴终于放弃挣扎,回眸对安夏白笑着招呼:“夏白,好久不见,你日子过得如何?”
“勉强过得去,你呢?”安夏白走到他们身边,目光在如晴身上流连,“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好?”
岂止是不是很好,如晴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可以说成是狼狈。
封百林过来的时候,眼神都是嫌弃的:“这个衣着不太得体的男人也是你的熟人?”
安夏白瞪了他一眼,冷声说:“如晴是个姑娘。”
封百林瞪大眼睛,像是看怪物似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修边幅的姑娘,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在封百林眼中,如晴的衣着打扮,就算是当做一个男人来看待,都算是不太的得体的,更别说是姑娘家了。
他惊诧的话语,换来安夏白冷冷的一个白眼。
“没关系,我现在的模样确实看起啦有点狼狈。”如晴向来大气,自然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跟封百林计较,她笑笑,不以为意的说,“我也是无奈,才会弄成现在这个模样,怪不得别人说,我不在意的。”
安夏白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后说:“你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还有现在这身打扮?”
“对,”墨思珉拉住如晴另外一只手,连忙问出心中疑惑:“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要我的钱袋子?”
“怎么回事?”听到这句话,安夏白感到十分惊讶,在她看来,墨思珉的日子一直混的不错,之前在县城的时候就是衣食无忧,手下还有不少小弟伺候着,说是山大王一点都不为过,如今怎么会混成这个模样?
她还想起了自己开在县城的酒楼,她离开后,酒楼是被交给如晴来管理的,如今看来,情况似乎很是不妙啊。
她们两个人的话语,让如晴倍感尴尬。
她用手捂住脸颊,似乎是不不愿意面对现在的场景:“你们先不要追问,我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事情有点复杂,真要解释起来的话,估计要花费不少时间。”
担忧让安夏白心急如焚:“那你长话短说就是,且说说你究竟为何会混成这个模样?”
如晴呼吸一窒,不自然的看了安夏白一眼:“我跟你坦白说以后,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安夏白勾唇浅浅一笑:“我们什么关系,何至为小事跟你置气?你快说就是。”
“对啊,”墨思珉连声附和说,“我在旁边听你们两人说话,听得实在心急,如晴,你之前性格不是一直都很爽快嘛,怎么现在变得婆婆妈妈吗的,快把事情都给说出来,要是真的碰到了什么困难,我们也能帮你一点忙不是么?”
如晴叹了口气,摆摆手说:“让我先组织一下语言。”
她思忖片刻,终于开了口。
第一句话就是,酒楼倒闭了。
事情发生在半个多月前。
那是酒楼经营的最后一天,连着大半个月都没迎来客人之后,如晴终于接受酒楼经营不下去的事实。
“是我的错,”她低低垂着脸,站在空旷大厅中跟沈崖说话,“如果不是我不会经营还硬要经营酒楼,或许现在酒楼还开得好好的,都是我的错。”
她的失落尽数表现在脸上,看得沈崖心有不忍。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尽力了。”
如晴确实尽力了,自从安夏白离开县城之后,酒楼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菜式人们差不多都吃腻了,再加上厨子们创新能力有限,根本就做不出来好吃的菜品,酒楼的客人就更少了。
到后来,酒楼甚至到了赔钱的时候。
要不是因为如晴不忍心酒楼就这么倒闭,拿出自己积攒多年的银两来垫付,或许酒楼一个多月前就倒闭了。琇書網
亏损是长久的,如晴就是再有钱,也不可能填满这个坑,撑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不要自责,”沈崖尽可能用温柔的声音来安慰如晴。
可惜的是后者根本就不愿意听从他的安慰,她犯了倔,硬是扎在自责上:“如果是夏白在的话,酒楼的经营一定不会出问题,归根究底,还是我的错。”
自责就像是笼罩在如晴心头的深沉雾霾,她紧紧皱着眉头,觉得呼吸好像都成为了一件艰难的事情。
任凭沈崖如何劝说,她硬是不肯从思维的坑里跳出来。
“不行,夏白临走之前嘱咐我好好照看酒楼,结果我却把酒楼经营得一团糟,要是这件事情被夏白知道,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她,我不能让酒楼就这样倒闭!”
“可是它已经倒闭了。”沈崖叹了口气说,“如果陆夫人在这里,她的思维一定不会像你现在这样,你完全就是把自己给逼进了一个死胡同。”
如晴瞪了他一眼,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这不是死胡同,酒楼交给我经营,我就应该对它负责!”
沈崖无奈的按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解问她:“那你想要怎么做,难道是重新开张吗?”
他轻咳了一声,劝如晴收手:“且不说你之前攒的银两,都在之前亏空,就说说你以后的经营,经营酒楼不是你擅长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再去尝试了,不然以后就算是再开张,也会再次倒闭。”
如晴露出沮丧的脸色:“那你说我现在就应该怎么办?夏白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酒楼,就这样被我给毁掉了,万一以后她回来,我可怎么面对她?”
一想到这个,如晴就觉得自己头大。
沈崖提议说:“不过是酒楼经营失败而已,胜负都还是兵家尝试,更何况是生意亏损呢,你把事情坦白跟陆夫人说,她不会责怪你的。”
“你说得倒是简单,感情夏白的酒楼不是托付给你的!”如晴恼火的吼了他一声。
直把沈崖吼得莫名其妙。
话音落后她自己才感觉到不对劲,一脸尴尬的解释说:“我就是一时着急,所以有点忍不住,你别往心里去。”
沈崖应了一声,无比淡定的点了点头。
再然后,他们两个人就因为酒楼的善后工作产生严重的分歧。
如晴为了面子,打算筹钱重新开张,等酒楼生意好转之后,再跟安夏白说起这些破事,而沈崖意见却与之相左。
他觉得安夏白才是酒楼真正的老板,有权利知道酒楼发生的所有事情。
换言之,就是说酒楼倒闭的事应该立马告诉她。
两人的分歧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互不相让的地步,有好几次,如晴都差点忍不住自己的手,想要用拳头说话,结果却被沈崖警告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安夏白听着她的言语描述,再瞧瞧她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很快就联想出当时的情形。
她没忍住笑,半弯眉眼说:“其实沈大人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你想啊,酒楼经营本来就不是你擅长的事情,就算是筹钱重新开张,也只是多赔一些钱而已,语气胡乱折腾,还不如跟我坦白。”
“可我觉得这样很对不起你。”如晴神情惭愧道,“当初你把酒楼托付给我的时候,我跟你保证过会好好经营,结果最后却弄成这个样子。”
安夏白笑着摇头说没关系:“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如果真的要追究责任的话,安夏白觉得还是自己的责任最大,如果不是她把酒楼交给本来就不是很擅长经营的如晴,或许她现在就不会把自己这个模样,听说酒楼经营到后来,还是如晴掏出自己的钱给垫上去周转的,这让安夏白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话说你与沈大人争执之后,就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后来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这就是事情的重点。
一说起这些事,如晴就忍不住叹气:“我跟他闹翻以后,好几天都没有再见面,后来见面,还是他准备去京城跟我道别的时候,他说他回京有事要处理,顺便想来跟说说酒楼的事情,解释一下其中缘由,我劝不住,再加上事情发生得比较仓促,就一起跟了过来。”
如晴神情沮丧的说:“我之前在县城是干什么的,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唉,因为行动仓促,我只拿了一些银两就想去追沈崖来着,结果没追到人不说,还阴沟了翻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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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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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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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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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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