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神情坚定道:“真的,认识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我说是真的,就是真的。”
墨思珉的心稍微有些松动。
她不太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此时距离她跟墨奇岩闹翻离家出走,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来,她一直住在封云龙的府上,这么长时间来,即便主人家从未对她抱怨过半句话,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现在的她,充其量不过是太子的朋友而已。
“我相信你这一回。”墨思珉权衡片刻,还是选择了点头,“我今天就回墨家。”
太子面露喜色,一把拉住墨思珉的手:“思珉,你给我一些时候,我发誓很快就能说服父皇与目光,届时我会给你一场最为盛大的婚礼,让你在京城一辈子都风风光光的。”
墨思珉被他有点傻气的模样给逗笑了,心想眼前这位为情所困的人真的是当初与自己不合的太子吗?
怪不得古人都说感情会让人有所变化,原来都是真的。
“风光就不用了,”墨思珉笑笑说,“只要你能遵守自己的约定,真的来墨家迎娶我就行。”
墨思珉说罢,直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来到王府的时候虽然两手空空,但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给自己添置了不少衣裙,如今要走,自然得要把自己的东西都给带上。
太子心里高兴,不顾下人们的目光帮着她一起收拾东西,随后两个人一起去书房见封云龙,打过招呼后才离开王府。
“我送你回去吧。”太子主动接过墨思珉手中的包袱,并且主动提议。
结果遭到对方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什么?”太子对此表现出严重的不满,“我现在算得上是你的未婚夫,我送你回家不是应该的吗?”
他话说得理直气壮,墨思珉却很是不好意思,甚至脸颊都为此沾染上些许绯红颜色:“还没过门呢,而且订婚也还不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你跟我一起回去影响不好。”
墨思珉话语一顿,像是怕太子心里不舒服似的,连忙又开口解释:“主要还是因为我家里那位与她的女儿,我不想让她们抓住我任何的把柄。”
此言一出,太子不得不妥协。
墨思珉以后还要在墨家住一段时间,到时候她跟绣娘母女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给她们留下把柄确实不好。
无奈之下,太子只好点头:“那好吧,我就不送你了,不过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墨思珉性情单纯,而且直接,一点弯弯绕绕的心思都没有,太子实在担心她自己回家会被故意刁难。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自己回去。”墨思珉笑着眨了眨眼睛说,“我打算让夏白跟我一起回家,这样有什么事的话,她也能帮我一点忙。”
太子这种终于放心了。
安夏白毕竟不像墨思珉,她行事向来有分寸,一点都不像墨思珉有可能会随心而行。
“那你去吧。”太子松了口,也松开手。
墨思珉轻轻应了一声,随后坐上王府特意安排的马车。
“先去陆将军府。”墨思珉给车夫报上安夏白家的地址,随后没过多久,马车就停在了陆家大门前。
与此同时,安夏白正好打算出门。
“谁?”安夏白抬眸打量着样式陌生的豪华马车,正疑惑于马车究竟是谁的车驾时,墨思珉忽然从车厢中探出头来:“夏白,是我。”
安夏白眼眸一亮,立即拉着墨思珉的手走进家门。
结果墨思珉却怎么都不肯进去。
“怎么了?”安夏白回头不解询问道。
墨思珉低低垂着脸,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特地过来,除了祝贺陆栎平安回家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帮忙。”
原来她这样忐忑是因为有事相求。
安夏白被墨思珉局促不安的模样逗得眉眼弯弯:“我们两个人之间什么交情,别说是一件事了,就是十件百件事情,但凡我能做到的,我肯定都会去做,你不用跟我客气。”琇書網
墨思珉抬起眼眸,唇角还是挂着局促的微笑:“不是怕你不帮我的忙,主要是觉得你和陆栎久别重逢,我就这样来拜托你,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她一番话说的安夏白唇角笑意渐深:“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不好意思。没关系的,今天就算你没有过来,我本来也不打算待在家里,虽说跟将军有好些日子没见,确实应该叙叙旧,但是来日方长不是?有话留着以后慢慢说就好。”
她豁达的态度让墨思珉心生感慨:“既然你自己都不介意,那我就不扭捏了,是这样的,我今天打算回墨家,又不好意思自己回去,所以想请你帮个忙,跟我一起。”
话音未落,一向开朗的墨思珉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心里实在难过。
墨家原本是自己家,往来本该无拘无束才是,自从父亲把绣娘母女吧接到家里以后,那里好像就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她的伤心与失落尽数落在安夏白眼中,安夏白上前一步,手轻轻拍在她的后背上:“正巧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就当是是去拜见墨大人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随后一并乘上马车。
本以为回府以后能在第一时间见到墨奇岩,而不是令人尴尬的绣娘,结果事实恰恰相反。
墨奇岩不在家。
“难得你回来一趟,”绣娘一路走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我这就吩咐下人去做一些你喜欢吃的糕点。”
她快步走近,目光在安夏白与墨思珉身上流离。
墨思珉她当然是认得的,进府第一天,墨思珉就当着墨奇岩的面给她下马威,她好不容易才反将她一军,印象不可谓不深刻。
而安夏白,就是她从未见过的。
瞧着衣着打扮不像是下人,绣娘立即有了打听的心思:“敢问这位姑娘是?”
出于礼貌,安夏白原本想把自己的名姓给报上,结果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墨思珉一把拉住手腕,意思是让她不要报上名字。
因为她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索性就没出声。
“这是我的朋友,她叫什么名字你不需要知道。”墨思珉扬起下巴,给了绣娘一个挑衅似的眼神。
这样的她,在绣娘眼中宛若一只张牙舞爪,却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猫儿。
越是沉不住气,就是容易输,绣娘深谙此理。
从始至终,她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温柔的,宛若春风似的微笑,看向墨思珉的眼神是长辈看不懂事的晚辈的眼神。
“思珉,你又在胡闹了,你带回来的姑娘,自然就是我们家的客人,按照规矩,我应该好好招待才是,怎么能不说名字呢。”绣娘嗔怪的说,“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安夏白心想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就算因为墨思珉的原因对绣娘没有好感,也应该尊重墨奇岩的面子才是,于是她果断报上自己的名字。
“原来是陆夫人。”绣娘眼眸一亮。
安夏白的名字,她当然听说过,她之前所在的青楼,是整个京城消息最流通的地方,她在青楼卖艺的时候,不止一次听京城里的贵人们提起安夏白的名字,很久之前就有心想跟安夏白结交来着,苦于没有机会。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她当然想要把握,于是眉开眼笑的去拉安夏白的手。
她的指尖还没碰到人,就被墨思珉一巴掌给拍在。
绣娘握着自己被拍红的手,眼眸中泪光闪动:“思珉,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表面意思,你的手太脏,不许你碰她。”墨思珉本身就是美人,所以她对美人泫然若泣的表情毫不怜惜,“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我不吃你这套,还是留着时间与精力,想想究竟用什么手段才能让父亲喜欢你吧。”
绣娘眼眸中的泪水越发盈满。
“还有,”墨思珉瞧见她将要哭泣的模样,仍觉得不解气,反过来又对她说,“墨家永远都是我家,你别老想着用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来打击我了.
后边其实还有几句话,没说完是因为安夏白在催促。
“好歹她是你父亲亲自迎娶进门的人,就是再不待见,也不能这样驳她面子。”安夏白拉着墨思珉的手轻声说,“要沉住气。”
于是墨思珉生生把自己的气话给咽回肚子里,冷冷瞪了绣娘一眼之后,就带着安夏白回到自己的房间。
彼时正好有侍女在打扫,转头瞧见墨思珉进门,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怒意越来越深。
“那些是谁的东西?”墨思珉冷声问道,“我之前不是说过不要随便碰我房间里的东西吗?”
侍女被她这么一问,吓得瑟瑟发抖,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利索话来。
“怎么了?”安夏白不知其中关窍,便轻声询问。
墨思珉的紧紧皱着眉头,眼眸里隐隐有泪光在闪动:“我的东西被人给动过了,好像是搬走了一些东西,还添了许多物件,都不是我喜欢的东西。”
侍女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直到墨思珉再次问起,她才颤声回答说:“多出来的都是二小姐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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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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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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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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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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