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夫人刚醒过来,脑子还不清楚,找不到回来的路。”陆栎点点头,也没提挨踢那档子事,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兀自宽了衣。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看着陆栎越脱越少,安夏白咽了咽口水:“那个,陆栎啊,我今天不舒服,我去柴房睡吧。”
陆栎脱到一半的手顿了下,幽深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安夏白眼神闪躲,心底直发慌,自己怎么忘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她可还是个姑娘家,晚上怎么和……和陆栎躺在一起睡觉啊!
“夫人的意思是,要同我分房睡么?”陆栎的声音沉了些许。
“额,也不是啦,就是,就是……”安夏白支支吾吾。
“分房睡是不可能的,况且你也知道,这儿压根没有第二间卧房,难不成要我睡门口?”陆栎神色不悦地驳回了安夏白的要求。
“那不然这样吧,我们的榻一人一半,你睡外面,我睡里面,我们谁也不要干扰谁。”咬了咬牙,安夏白让步道。
安夏白从山贼寨子里面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处处透着不对劲,对自己更是带着畏惧,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陆栎俯身看向安夏白,却见她像兔子一样直接窜上了榻,举着被子道:“我、我困了,要早些歇息了,夫君你也早点睡。”
目光一暗,陆栎当即攥住安夏白的手腕冷声道:“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怎么可能?”安夏白的语气弱了几分,看向陆栎的目光尽是闪躲。
陆栎松开安夏白,有些怀疑地坐在榻上,那事她不可能知道的,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忽而,想到了什么,他眼神冰冷地伸手袭向安夏白的衣领。
“禽兽啊你!”安夏白没想到陆栎会这样对自己,一下没忍住,扯回自己的衣领骂了一句。
她心道:“好家伙,这陆栎都把原身废弃到冷宫饿死了,原以为没一丝一毫的感情才能残忍至此,现在这是要干嘛?”
还没等她在心里骂完陆栎,陆栎却因为安夏白的反应动了怒,她不会真的受到欺辱了吧,所以对自己那么抵触?
安夏白眼睛一闭,心里盘算着:“本小姐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本以为陆栎要亲她,等了许久却没有动静,她犹犹豫豫地睁开眼睛,正对上陆栎凶狠的目光:“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啊?”安夏白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张着嘴不说话。
“那些……山贼,是不是欺负你了?”陆栎眼底泛起猩红,见安夏白皱眉不说话,心中暴戾之气直冲而上。
该死!他们怎么敢?
安夏白愣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陆栎肯定是误会了什么,当即又羞又愤当即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陆栎也没顾上躲,结结实实地挨在了脸上。
这一巴掌下去,安夏白懵了,心道:“完了完了,白天踹了他一脚不说,晚上这又一个巴掌扇过去了,这次他说什么也要手刃了我吧?不行,我得抢占先机!”
安夏白赶在陆栎之前怒道:“我不过是在山贼寨子里面受到了惊吓,一时没有缓过来,还不适应,陆栎你想到哪里去了!”
陆栎狐疑地盯着她动作间被扯开的衣领看去,脖颈间依旧是雪白一片,哪有半分失过身子的样子?
再看向安夏白那信誓旦旦又一肚子怨气的样子,陆栎抿了抿唇,表情一下松快很多,看来着实是自己想多了。
安夏白感觉到他的目光所落之处,不自在地又拉了拉衣领,耳根早已羞红,心下一横,看就看吧,谁让陆栎他日后是皇帝呢,自己又反抗不得。
想着,她往角落里面缩了缩,警告陆栎道:“我睡觉很浅的,稍稍一动弹就会醒的,再睡就会做噩梦,严重的时候还会梦游,所以、所以你晚上不要乱动,好好睡觉知道吗?”ωωω.χΙυΜЬ.Cǒm
陆栎失笑,饶有兴趣的道:“我同夫人成亲这么久,怎么不知你晚上睡觉还会梦游?”
“这不是从山贼寨子里面回来被吓的嘛!”安夏白胡诌道。
大咧咧上了床,见安夏白如临大敌的样子,陆栎故意道:“那就祝夫人好梦了。”说着,半晌才退了开来。
安夏白扭头大喘了口气才轻手轻脚的躺下,一开始还睁着眼睛瞪着房顶数星星,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睡,谁知这星星数着数着就倦意上头,再加上白日里过于疲惫,便也昏昏沉沉了。
陆栎听着安夏白沉稳的呼吸,睁开眼睛支着头看向她。
那规规矩矩的睡姿加上白天那遇事不乱的沉稳与气度,看着怎么也不像自己拿五大三粗的妻子,举手投足间反而像极了一个闺阁小姐。
三日后。
安夏白约摸着快要到了跟贺沉相见的时辰了,左思量右思量该找个什么借口去镇上,突然看见自己的胭脂盒空了,灵机一动。
“陆栎,过几日好像是刘大爷家闺女出嫁,我得打扮打扮,方才看见我的胭脂用光了,我去镇上买点胭脂回来。”
陆栎看着安夏白,眼神稍沉,接着道:“你在山贼寨子里面受到了惊吓,你一人出门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安夏白一听陆栎也要跟着来,当即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你看,我那天还有力气同人打架呢,我都好了!”
陆栎轻笑:“好了?那今晚我们……”
“夫君,我突然觉得头有些疼,咱们还是一起吧。”安夏白大惊失色,抚着额头道。
她寻思着,也只好到了镇上再找个借口把陆栎支开。
镇上比村里热闹不少,可是在安夏白的眼中看来,自然是不比京中繁华盛景,再加上一路上都在思量如何同贺沉解释,所以一直有些恹恹的。
陆栎将她送到了胭脂铺子,柔声道:“你先在这里看着,看好了就等着我回来结账,我有些事要办,你自己一个人不要乱跑。”
安夏白一直在找借口支开陆栎,此时听他主动离开,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夫君一路小心,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陆栎眨眨眼睛,随即离开。
看见陆栎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安夏白放下胭脂转身就跑。
安夏白掂量了一下时辰,从胭脂铺子到离人桥,跑过去应该是刚好不会失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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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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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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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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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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