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看了看天色,现在辰时刚过,还有再有两个时辰靳渊就回来了。
宁昭起身回了房间,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只是换下了之前的白色素锦,穿着粉色云纹广袖群,整个人被衬得面若桃花,好不动人。
“小姐您要去哪儿?”青蝉迎上前,打量了一遍宁昭,问道。
“去城门。”宁昭回道,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
青蝉许久没见过宁昭这样的笑容了,突然一见被晃了晃眼,反应半晌才明白,顿时笑了起来。
“好嘞!”青蝉一拍巴掌,边说边往外跑,“我这就去准备马车!”
尚书府马车朝着城门方向驶去,来到某处稳稳停下,清蝉撩起车帘看出去,眼前是熟悉的茶馆。
“小姐我们到了。”清蝉回头朝车厢里面说道。
佳人缓缓而出,粉色衣裙娇嫩迷人,乌黑的发丝挽成发髻,点缀着几支精美的步摇,简单婉约,柔美大气。
一张精致的小脸略施粉黛,眉眼细长,眼尾上挑,眼帘下一颗小痣,睫毛上下一扫,风情无限。
往来行人忍不住驻足,目光纷纷落在了佳人身上。
宁昭轻轻抬手撩帘,看向不远处的城门,她微微一笑,朝清蝉说道:“走吧。”
像是没察觉到旁人的视线,宁昭心里全都是靳渊的影子,她款款走进茶馆,在二楼临窗边坐下,叫了一壶高山红茶,静静的等待着。
阔别多日的欢愉在宁昭身上展现,清蝉心情都好了起来,主仆俩一边等着一边闲聊,时间也像是了解思念之人的心思那般,走的飞快。
一个时辰转眼便到,宁昭看着天色,再有一刻钟便是巳时,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城门方向,来往行人匆匆,她专注的看着,不想错过靳渊一丝一毫。
不知是期待太甚产生了幻觉还是如何,恍惚间,宁昭听到一阵马蹄声,她动了动,朝窗外微微探身,细细一听,那声音由远及近,下一刻仿佛就要出现在自己眼前。
宁昭猛然站了起来,惊了身边的清蝉一跳。
清蝉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差点儿被宁昭这一下给惊得喷出来,“小姐怎么了?”
宁昭没有说话,双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欣喜。
见状,清蝉瞬间了悟,也跟着站了起来,朝城门口望去,等了片刻,依旧是来来往往的过客,根本不见靳渊的身影,不由好笑的安抚道:“还有一会才到巳时,小姐稍安勿躁啊。”
宁昭还是没说话,只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仿佛有感应似的,宁昭知道是靳渊回来了,她再也等不了,转身捻起衣裙便往楼下跑。
清蝉哎哎两声,无奈的只好跟着宁昭跑下楼,伸手扶着宁昭,无语道:“小姐别着急啊,慢点儿,这衣裳这般繁琐,一会儿摔了可怎么办?”
宁昭什么也听不进去,本能的朝着城门跑去,行人像是约好了一样,纷纷给宁昭让路,更是新奇的看着如此佳人街头奔跑的场景。
直到距离城门还有十几步距离时,宁昭猛地停了下来,宁昭微微喘息着,目光一刻没有离开过城门。
清蝉跟着宁昭跑,这会儿也是累的不行,撑着膝盖呼哧喘息,好不容易一口气儿顺了过来,伸手拽了拽宁昭因为奔跑有些乱了的衣衫,无奈道:“还说不想大人,小姐你就是嘴硬!”wWW.ΧìǔΜЬ.CǒΜ
闻言,久久没说话的宁昭倏尔笑了起来,笑容如同此刻的阳光,那般炫彩夺目。
“我没有嘴硬啊。”宁昭否认,“谁说想他就一定要说出来。”
宁昭难得的收回视线看向清蝉,第一次在旁人面前表露心迹,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轻声道:“这里……一直在想。”
清蝉傻呆呆的看着自家小姐,半晌后叹息一声,不为其他,那是羡慕。
一想到自己那遥遥无期的感情,清蝉一时有些心塞,这一塞吧,某人的耳根子就不得安宁了。
两人说话间,宁昭再次看向城门口,转眼间,闪过一丝惊喜,清蝉难得敏锐的捕捉到了,顺着宁昭的方向看过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高头大马上,俊美潇洒公子身穿白衣,马儿走动间,衣袂随风翻飞,犹如微风拂水,层层叠叠,撩起多少女子心中的涟漪。
但他仿佛看不到这一切,也不在乎那些被撩动的心弦,只是呆呆的看着人群中的一处久久没有回神。
宁昭也看向靳渊,两人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在人群中相望,宁昭微微仰头,脸上的笑容时思念和爱意,她那样的浓烈,如烈火燃烧不顾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靳渊是空白的,他想过无数种再见宁昭的画面,却唯独不敢奢望能像之前那样——宁昭在城门等着自己归家。
可事实却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惊喜,宁昭依旧来接他了,不仅如此,靳渊仔细打量着宁昭,她平日简单随性,丝毫不会在外貌上下什么功夫,然而今日却是特意打扮过的。
这些在旁人眼中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在靳渊眼里便是——女儿悦己者容。
那是爱,宁昭对他的爱。
许是一个瞬间,又像是过了很久,对视的两人突然间都动了。
靳渊翻身下马,朝着宁昭奔了过来,宁昭也义无反顾的朝着靳渊跑去,粉色衣裙舞动,就像扑火的飞蛾。
近了,更近了,靳渊却抬手,做了一个口型,虽然还有些距离,但宁昭神奇的明白了他的意思,缓缓的停下了脚步。
她看见靳渊说:等我过来……
——你只需要等在原地,我会主动过来……
宁昭缓缓的笑了,安静的站在原地,身边的行人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她的整个世界只剩下朝她奔来的靳渊。
视线什么时候模糊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被一个熟悉且温暖的让人颤栗的怀抱包裹住了。那有她心心念念的味道,和渴望许久的温度。
“阿昭……”呢喃细语灼烫了耳廓也灼烫了心,“我回来了。”
“嗯……”宁昭什么也说不出来,把头靠近靳渊怀里,伸手搂住靳渊的腰,她只想要实实在在的感受一下这个人。
太久没有这般拥抱过了,肆无忌惮、只是顺应心意。
清蝉跑了一段刚缓过劲儿来,宁昭又跑了,她无奈只好跟上,看着眼前的场景一下子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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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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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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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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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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