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总算是看向靳渊,接着说道:“我也没有怪你,我知道你爱我,对我好,这么久的相处我能感觉到。”
“可现在事情已经摆在眼前,我们逃避不了。”宁昭承认自己在感情上是自私的,她不愿意再受一次同样的伤害,而且这个人还是靳渊。
认识靳渊两世,前世的他聪明睿智,在她眼里是个强劲的对手,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知己,然而今生就简单多了,靳渊只是她相伴一生的爱人。
她知道靳渊不会背叛她,但哪怕是虚无缥缈的那万分之一,宁昭都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打击。
所以她自私给自己做了做好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会伤害靳渊、更会伤害自己。
“阿昭。”靳渊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说道:“赐婚的事我一定会处理好,但在这之前,我只求我们能像原来一样。”
说着靳渊有些激动起来,“这原本不是我的错,也不是我能事先料到的事情,皇上兴头一起便给了我这么大的难题。”
“阿昭,我也想好好想好对策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但因为你,我静不下心,阿昭你真的这么狠心,忍心见我难受吗?”
归根究底,靳渊也是无辜的。
他不会接受老皇帝的赐婚,但这件事情还的从长计议,可宁昭这般的态度,让靳渊心里很慌,他一刻都安静不下来,又如何能想好对策。
他是真的担心,担心自己没能好好的解决这件事,反而失去了宁昭。
靳渊也承认自己是自私的,是他的这辈子都是他靳渊的,他是不会给那些觊觎的人有机可趁,也不会放手让宁昭逃离他的身边。
“我知道。”宁昭心里抽疼,疲惫的闭了闭眼,“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怪你,只是现在我心里很乱,我需要时间冷静,靳渊……”
自从成亲之后,宁昭很少直呼靳渊的名字,可此在喊,神情肃然,“你说希望我们恢复道以前,但你可知赐婚这件事,就像是扎在我心里的一根刺,而根端就在你手里,靠近一分,那尖刺就扎的更深一分。”
“我说了不怪你便是真的没有怪你,只是同样的,我也需要时间好好静一静,抗旨是大事,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失去你现在有的一切。”
靳渊的神色渐渐暗淡下去,眸光中闪着宁昭不熟悉的落寞,对上这样的视线,宁昭终究是心疼了。
她长叹一声,闭了闭眼,随即睁开时,换上了对他独有的温柔,说道:“我会等你,等你解决好一切,你安心做你自己的,虽然暂时不能回到以前,但我依旧在,不会离开。”
“只是……”
只是赐婚的事情若真的解决不了,那他们……
不用宁昭说出口,靳渊也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话,他果断的打断了宁昭,承诺道:“好!你等我,我一定会尽快解决好这件事!”
说完,宁昭还来不及反应,双唇便被人吻住,宁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吻跟之前的都不一样,带着浓浓的占有欲,还有两人心知肚明的悲伤。
持续了很久,宁昭没有挣扎,靳渊抵着她的额头缓缓松开她,声音低得发沉,“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保证!”
靳渊没有在医馆久留,从账房出来便回了尚书府,宁昭站在门口望着靳渊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淹没在人海里。
“小姐。”清蝉很轻的唤了一声。
宁昭收回视线,朝清蝉淡淡一笑,问道:“怎么了?”
清蝉赶紧摇摇头,随即想起来宁昭午膳几乎什么也没吃,便问道:“小姐现在饿了吗?您午膳根本就没吃东西,若是饿了,我出去给你买点回来。”
宁昭没有胃口,摇了摇头,回到诊台前坐下,说道:“我不饿,去做自己的吧,不用管我。”
清蝉哪里放心,而且还有个更不放心的人在。
孟遂刚从府上回来,一眼便瞧出了宁昭不对劲,中午他回了府上用膳,不知道靳渊来过的事情。
早上太忙,也顾不上询问,此刻病人少了,他得了闲,便主动关心了两句,“见你今日脸色不好,怎地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若是身体不舒服别瞒着,师傅给你瞧瞧。”说着,孟遂就要伸手给宁昭把脉。
宁昭没动,无奈的朝孟遂笑了笑,说道:“只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师傅我身子没事。”
孟遂把着脉,也确实没瞧出宁昭身体哪儿不对,当即放了心,点头道:“昨日赏菊宴,你也是从一大早带到深夜才回吧。”
说着孟遂啧了一声,感叹道:“宫中大宴就是折腾人,不过赏菊宴还算好的,若是赶上祭天,好几日都睡不上安生觉。”ωωω.χΙυΜЬ.Cǒm
宁昭笑了,但却笑的很是疲惫,说道:“祭天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这倒也是。”
孟遂点点头,又看了看宁昭的脸色,说道:“若是实在不舒服就别看诊了,大夫精神不好若是给病人瞧错了怎么办?”
“累的话就早些回去歇着,以后也是,身子不舒服就别来了,医馆现在这么多大夫,忙的过来。”
孟遂关心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诊台。
宁昭没让孟遂失望,看诊时精神能够集中,反而让她暂时忘掉了那些烦恼,整个下午过去的很快,直到医馆打烊。
“小姐我们回去吧。”清蝉站在宁昭身边,看着已经黑透了的天色。
现在已经是深秋,天黑的早,申时末天已经开始黑,宁昭却不想往日那般,天黑之前就回府,反而此刻医馆都打烊了,宁昭依旧没有想要回去的意思。
清蝉着急的很,刘季也从账房出来,帮着人把医馆收拾了,准备回去时,才看见宁昭和清蝉还站在门口没离开。
“二当家怎地还没回去?”刘季走到二人身边,问道。
清蝉像是看到了救星那般,一个劲儿的朝刘季使眼色,一边说道:“是呀小姐,天都黑了,一会儿晚膳若是见不到你,窦姨娘该担心了。”
清蝉乖觉的没有提起靳渊,而是搬出了窦姨娘作为挡箭牌,闻言,刘季也跟着说道:“是啊,现在天色暗的早,窦姨娘肯定早就盼着二当家回去了,咱们别在耽误了,赶紧回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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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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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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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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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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