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喜不喜欢我!”清蝉直接了当,完全不给流影逃避的机会。
她又逼近了几分,忍住眼泪不掉下来,红着双眼,直直的看进流影的眼里,再次问道: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我……”流影张了张嘴,有些话真的难以启齿,但心中却早已有了答案。
流影目光开始躲闪,清蝉早有准备,伸手掰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说道:“我只要你一句话,就当回应我喜欢你的真心。”
两人靠的这般近,流影瞳孔猛地缩了起来,眼光闪烁着,仿佛有千言万语,却终究一言不发。
许多等了太久,又或者只是片刻,清蝉突然松开手,垂下了眼帘。
“不想说就算了。”清蝉有些累了,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逼你了。”
逼迫,说的真是轻巧,但只有真正做起来的人,才知道有多艰难。
逼迫别人的同时,也在逼迫自己,清蝉受不了,她真的很累了,不想在委屈自己去等着一个注定没有回应的爱情。
清蝉离开了,偌大的偏听只剩下流影一人。
他呆坐片刻,瞳孔猛地放大,起身匆匆朝外跑去,然而那抹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像从未有出现过那般。
“路上小心。”尚书府外,宁昭从清蝉手里接过准备好的行礼递到靳渊手上,嘱咐道:“大兴离这不远,记得给我书信报平安。”
靳渊把行礼放在马车上,点点头,伸手抱住宁昭,轻声道:“夫人放心。”
流影跟在靳渊身后,眼神时不时瞟向清蝉,清蝉却始终没看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却透着明显的疲惫。
流影的心又抽痛了一下,然而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
马车渐渐驶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宁昭久久站着没动,目光看向靳渊离开的方向,袖中的双手握紧。
直到人真的走了,那股消弭不掉的担忧成倍的涌了上来,一时间,宁昭真想追上去,陪着靳渊一同去大兴,但还是被她忍住了。
妙春堂需要自己,府上也需要自己打理,这些或许都能不管,但朝臣出行,没人带着家眷,若是自己跟着去,定会招人诟病。
得不偿失。
“哎……”宁昭无奈的叹了口气,收回视线。
转眼间,瞧见一脸疲态的清蝉,还有那双明显哭过的眼睛,宁昭又是惊讶又是心疼,问道:“怎地了?脸色怎会这般难看。”
面对亲密的人的关心,清蝉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眼泪也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伸手抱住宁昭,啜泣起来,“我跟他、跟他……完了。”
“什么?”宁昭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流影虽然冷了点,但他们都能看得出来,流影是喜欢清蝉的,清蝉也喜欢他,两人算是两情相悦,怎么突然就完了?
宁昭轻轻拍着清蝉的后背,把人往府里带,安抚道:“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
有了清蝉这一出,靳渊离别的伤感也缓解了些许,宁昭陪着清蝉在院子里散步,听着清蝉讲述,这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哎……”又是一声叹息,宁昭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清蝉,说道:“流影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何必非要答案来折腾自己呢。”
然而清蝉这次仿佛是真的铁了心,抬手抹掉眼泪,摇头道:“大人说的对,想要他表明态度,就必须的逼他,只是,我自己没用,我累了,没力气了,不想逼他了。”
“就这样罢。”
清蝉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池塘,微风拂过i,水波一层层荡开,仿佛此刻的心境,有了眼泪的洗礼,也淡然了许多。
“我只想好好陪在小姐身边,一生一世伺候小姐,我便心满意足了。”转头看向宁昭,清蝉扯出一抹艰涩的笑容。
宁昭很是心疼,本来好好的,就是靳渊出的什么馊主意,才让清蝉这般伤心。
还有那个流影,等他们回来,宁昭定要好好帮清蝉出出气!
“行了。”宁昭伸手揽住清蝉的肩膀,说道:“既然想明白了,就忘记吧,我以后定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什么劳什子的流影,咱们不要他了。”
清蝉闻言,嘴巴瘪了瘪,眼瞧着又要哭,宁昭赶紧抬手,说道:“打住,我的好姑娘,眼泪可是很珍贵的,留着以后给真正爱你的人,决定了就放手。”
“反正现在还不晚,咱们重新开始。”宁昭说道。
清蝉点点头,眼泪憋了回去,看她一副憔悴的可怜模样,宁昭瞧着也难受,干脆说道:“今日便不去医馆了,咱们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
说着,牵着清蝉往主院走去,说道:“之前我就想给靳渊做一身衣裳,只可惜我不会,你说了要教我的,今日难得有时间,便教教我吧。”
宁昭都这样说了,清蝉也只好点头答应,两人走回主院,清蝉让管家送来布匹,手把手的教起宁昭做衣裳来。
手头上有了活干,清蝉的注意力也转移了,之前的那点伤心渐渐退下,只是专注地看着宁昭动针线,生怕她一不小心扎着自己的手。
“哎哟我的小姐哎。”刚想着,便瞧见宁昭握针的手一偏,擦着指尖穿了过去,吓得清蝉惊呼一声,赶紧把针线夺了过来。
“说了要从这里穿过去,手指得让开,两指绷住,针头从中间的缝隙穿过去,您怎么直接就扎啊,扎着手了可怎么办?”
清蝉絮絮叨叨,宁昭却含笑看着她,看到清蝉心情好了,宁昭也就放心了。
她可是过来人,真的动了心岂是那么容易就放手的,那些话不过是宽慰清蝉的罢了,最终会如何,清蝉又到底能否忘掉流影,这谁都不好说。
两人都在府上,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忘掉?呵呵,宁昭根本不看好。
想着,宁昭暗暗盘算起来,等到流影回来,她一定的好好治治这小子,让他捧着真心去给清蝉道歉!www.xiumb.com
“这里怎么还缠在一起了?”清蝉心疼的看着手里上好的布料,抬头刚想念叨几句,瞧着宁昭这模样,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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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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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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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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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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