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今日事发突然,楚王殿下也是受惊不小,微臣便不打扰殿下,先行告辞。”
说完,靳渊径直走回帐篷,宁洪见状直接跟了上去。
“靳大人留步。”
宁洪叫住靳渊,目光复杂的看着靳渊,心里千思百转,也只能不甘的指着帐篷说道:
“虽然你们有了婚约,但没有正式成婚,有些礼数还是得注意点才好,靳大人还是留步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的。”
靳渊放在门帘上的手顿了顿,随即微笑的朝宁洪拱了拱手,说道:“岳父大人说的是,是我唐突了,那么一切就拜托岳父大人了。”
宁洪嘴角狠狠一抽,深呼吸几口,才把心中的憋屈咽了下去,咬牙道:“这是自然,靳大人无需担忧。”
说罢,宁洪挥手招来伺候的太监,把宁昭从帐篷中抬了出来,看也没看靳渊大步朝山下走去。
宁涣早一步来到马车停靠的地方,贴身丫鬟把人迎上了马车,清蝉却一直没瞧见自家小姐,站在路口张望着。
宁涣余光瞥见,忍不住呲笑一声,被人搀扶着进了马车。
“大小姐您脸色不太好,是哪儿不舒服吗?”翠竹觑着宁涣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宁涣却是有些不舒服,抬手小心的抚上自己的小腹,随即轻笑一声,说道:“无妨,只是些正常反应罢了。”
翠竹不明白宁涣这话什么意思,眼睛顺着宁涣的手看向她的小腹,片刻后,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小姐您是……”
下面的话她可不敢说。
此前的事情翠竹身为贴身丫鬟自然知道一二,宁涣虽然指婚给了太子,但并没有正式嫁过去,若此番真是怀了身孕……
宁涣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淡淡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我确实已经有孕。”
说罢,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笑容渐渐大了起来,“这可是太子的,有了他我还需要担心别的吗?”
翠竹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宁涣会这般胆大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当即看了看马车外,提醒道:“小姐,这里人多口杂,还是注意点好。”
宁涣不以为意,却也没再说,主仆两安静的等在马车里,不多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连串脚步声响起,宁涣撩开窗帘看了看,便见宁昭躺在板架上,被一群太监朝自己这边抬过来。
“小姐!”
清蝉早就看见着一幕,不敢确信,直到人来到自己跟前,这才猛地扑了上去,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心慌的喊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被鲜血弄脏的衣衫还披在宁昭身上,这一幕着实把清蝉吓得不轻,手都有些哆嗦起来。
宁昭早就醒了,闻声,朝清蝉伸出手去,安抚道:“没事,一点儿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
清蝉又不傻,什么皮外伤会流这么多血,她红着眼眶,哽咽道:“为何受伤的总是小姐,以后咱们不参加这劳什子的围猎了。”
“胡说什么!”
宁昭厉喝一声,看了看走出去不远的几名太监,压低声音训斥道:“皇家狩猎岂是你能说三到四的,小心祸从口出,我也保不了你。”
宁昭是真的生气了,不为别的,全都是担心清蝉。
清蝉也是一时情急,被宁昭一吼也瞬间反应过来,当即吓得闭紧了嘴巴,一声不敢吭。
“妹妹总算是回来了。”
正当此时,宁涣的声音传了过来,“妹妹可是吓坏了姐姐,好在有惊无险,下次可一定要注意才行。”
宁涣坐在马车上,撩起窗帘看着下面的宁昭,笑容不达眼底,语气也说不出的怪异。
宁昭身子虚弱,没心情理会她,淡淡道:“多谢姐姐挂怀。”
“怎地还不上来呢?”宁涣装模作样的皱起眉头,瞪着清蝉数落道:“你这丫头就是这般照顾人的,二小姐伤的这般重,还不赶紧把人扶上来。”
清蝉赶紧擦了擦眼泪,伸手把宁昭扶了起来,连声嘱咐着小心伤口,生怕动作太大,又牵扯到宁昭的伤口。
腹部虽然是贯穿伤,好在之前有靳渊给她处理上药,皇宫里针对外伤的特效药,效果却是不错,只要小心一点,宁昭也不是全然没法行动。
“说了没事,你别太担心。”宁昭扶着清蝉站了起来,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笑道:“上去吧。”
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却见宁涣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中央,丝毫没有药让位子的意思。
“也不知道今日会发生这种事情,马车准备的着实太小。”宁涣看了看四周,不好意思的说道:“只好委屈一下妹妹在坚持一个时辰,很快就能回府了。”
“你!”
清蝉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却拿宁涣没有办法,眼珠子一转,看到坐在宁涣身边的翠竹,冷声道:“翠竹姐姐可是老人了,怎地这般没眼色。”
翠竹气结却不敢当着宁昭的面发作,自从宁昭送南承寺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宁洪和宁涣都不敢轻易招惹她,更何况自己一个小小丫鬟。
翠竹暗暗在心里把清蝉骂了几遍,立马让开位置,恭敬的朝宁昭说道:“二小姐请坐。”wWW.ΧìǔΜЬ.CǒΜ
马车逼仄,宁昭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已经许久,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坐在了宁涣身边。
奈何伤口在腹部,就算坐着依旧压迫着伤口,宁昭只好斜靠在车厢上,减少对伤口的压迫感。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朝着太仆府的方向驶去。
回程的路途仿佛延长了许多,宁昭忍的浑身大汗,清蝉又不敢让马车快点,害怕颠簸了宁昭更难受。
此番坚持了近一个时辰,总算是回到了太仆府。
宁洪下了马车,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宁昭,二话没说抬脚便走,自始自终没有关心过宁昭分毫。
宁昭从不奢望宁洪的关心,此刻只想赶紧回去休息。
然而刚下马车走了没两步,宁涣突然又跟了上来,贴的她极近,轻声说道:
“还没恭喜妹妹呢,与靳大人定了婚约,姐姐真是替妹妹高兴啊。可就是不知道父亲跟祖母会不会高兴了。”
“妹妹当然不能跟姐姐比,姐姐与太子殿下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妹妹也替姐姐开心呢。”
宁昭伤口疼的厉害,语气也没有平日里的淡漠,多了些不耐和讽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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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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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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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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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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