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看向靳渊,目光更冷了几分,“可靳大人就不同了,上次军马一事,靳大人可是对本宫替太仆大人说话而心存怨恨,故才有此番大火?”
虽然是问句,可这话根本就不是询问靳渊的意思,明晃晃的说给老皇帝听得。
简直是条理分明,不容别人不怀疑靳渊了。
四公主还想说什么,却猛地被老皇帝一个眼神堵了回去,讪讪的闭上了嘴,一个人退到一边干着急。
靳渊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也没想到慕容承会提起这件事,他沉默了片刻,再次抬头看向老皇帝,说道:
“陛下,皇宫大内宫禁森严,微臣一介文臣,就算是如太子殿下说那般,微臣又如何这般轻易的逃离现场。”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矗立着的侍卫统领,接着道:
“大火发生之时,我与宁二姑娘已经快要行到宫门口,那时才被统领告知不能出宫给带了回来,这中间时间差,我又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放了火,又带着宁二姑娘去到宫门?”
靳渊是当今状元郎,众所周知他是不会武功的,这番说辞倒也有几分道理。
老皇帝沉默了片刻,太子却坐不住了。
好不容易逮住这件事情能够降罪靳渊,他岂会错过这大好良机。
“父皇,说来说去,靳大人都是自己一面之词,根本做不了证,敢在东宫放火,这可是重罪,还请父皇替儿臣讨回公道!”
东宫失火确实是桩大事,若不揪出凶手,指不定这火会不会烧到勤政殿去,现在太子言辞凿凿,靳渊又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老皇帝眼睛微微眯了眯,沉思了起来。
宁昭心里着急,还想说什么,靳渊及时给了她个眼神制止了。
此番太子慕容承是铁了心的要把这罪名按在自己身上,他不能把宁昭拖进去。wWW.ΧìǔΜЬ.CǒΜ
更何况,自己在朝中日久,就算今日难逃责难,但这罪名,靳渊还是有足够自信能够洗清的。
只要宁昭安好,自己也不急于一时。
靳渊想着,便不在说话,一切全凭老皇帝定夺。
眼看着靳渊无从分辨,太子心里暗喜,一旁的四公主却急得眼眶都红了,死死瞪着宁昭,手指捏的都发了白。
这一切事情都被站在角落的宁涣听了个真切,她微微抬眼,瞟了瞟宁昭,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大火如何发生的,在场没有人比宁涣更加清楚,因为,她才是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
她的目的很简单——
自己私通太子,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过去了,太子完全可以矢口否认跟她的关系,那她做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她小算盘打的响,这件事可是在心里谋算了许久才做的决定。
她要把事情闹大,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跟太子的关系,如此一来,老皇帝为了掩盖丑闻,还要顾忌着太仆宁洪,慕容承想不认账都不行!
她要当皇后!
攀上慕容承也只是第一步而已。
只是没想到这事居然会牵扯到宁昭和靳渊,对她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这让她如何不开心,如何不兴奋!
老皇帝这次沉默的时间有些长,许久后,就在太子等不及还要添把火的时候,一道迷糊的声音突然传进众人耳中。
“这、这是怎么了?”
慕容极被伺候太监搀扶着从殿外走了进来。
一见老皇帝也在,酒意清醒大半,赶紧松开扶着太监得手,端端站直,朝老皇帝拱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寿金安!”
瞧着醉眼惺松的慕容极,老皇帝不由的皱了皱眉,问道:“瞧你那模样,还有没半点身为亲王的模样!”
慕容极闻言,赶紧跪下,说道:“今日游园花会,儿臣兴之所至便多喝了几杯,在父皇面前失仪是儿臣的错,还望父皇原谅。”
“哼!”老皇帝轻哼一声,又多看了楚王几眼,便也没有追究。
倒是慕容极,抬眼瞧见众人都在,外面还守着那么多的侍卫,不解的问道:“不知父皇此间发生了何时,怎地这么多人?”
“何事?”老皇帝又想冷哼了,“东宫失火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也不知。”
“东宫失火?”慕容极许是醉酒的缘故,还真没注意,此番闻言,这才发现空气中还有浓重的焦糊味道。
在抬眼往外一瞧,外面黑迹斑斑,多处还冒着灰烟,还真是刚刚遭遇了大火。
“怎地会突发大火,可是人为?又抓到凶手没有?”慕容极撑地站了起来,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老皇帝很宠爱这个儿子,见他这般也没多说什么,倒是四公主没忍住,插了嘴,“父皇正在调查中,凶手嘛……”
四公主看了眼跪在殿中的宁昭,冷哼一声,说道:“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挑唆的呢。”
慕容极听得摸不着头脑,顺着四公主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对上宁昭看过来的目光。
“宁二姑娘,你也在啊。”慕容极咧嘴一笑,朝宁昭笑道。
宁昭忍不住蹙了蹙眉,慕容极还是这幅单纯敦厚的模样,再看看一旁虎视眈眈的太子,她是当真替慕容极担忧。
“楚王来的正好。”太子冷笑一声,指着靳渊问道:“靳大人说之前他去探望了你,可有此事?”
闻言,众人都朝慕容极看了过去,宁昭不知靳渊之前的去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担忧。
慕容极猛然被问道,愣了片刻,看了看靳渊,说道:“靳大人吗?”
瞧他傻愣愣的模样,众人心里都很复杂。
太子自然是欣喜的,宁昭的担忧却更浓了,不由的看向了靳渊,目光满是询问。
靳渊却微微朝她摇摇头,示意她莫要担心。
既然慕容极都来了,他也就不用再等到明日了。
“看楚王这模样,难不成靳大人当真撒了谎?”太子再接再厉,拱火道。
老皇帝也看着慕容极,目露询问。
慕容极像是这才醒神了一般,抬手摸了摸脑袋,笑了起来,“没有没有,靳大人没有撒谎,他确实来过我那儿。”
闻言,宁昭的眼睛一亮,与之相反的是慕容承的脸色瞬间暗了下去,沉声道:“楚王莫不是醉了酒,记不清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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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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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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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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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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