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那时挺身而出、推了他们乐队一把,仅凭她和猫咪西蒙三人,构成的微妙关系可能随时崩塌。
三人待在练习室里的时候,气氛总是很尴尬。西蒙鲜少开口,一开口还多半是毒舌;茅一生是乐队的队长,不喜欢别人和他唱反调;杜音夹在中间连呼吸都要谨慎、再谨慎,以免挑起不必要的争吵。
但高笠加入之后,状况就发生了转变。这位小辫子东北青年十分健谈,就算自言自语,也能从澳大利亚袋鼠的育儿宝典、聊到火星殖民之后各国应该采取怎样的方针分配资源。
他多嘴多舌的本事尤为逆天,但大部分正经时刻说的话又都很有道理,叫人无法反驳、哑口无言。
凭借这一长处,每每茅一生和西蒙快要演进到肢体冲突之时,他就能用一系列严丝合缝的说教提醒他们——斗嘴也需要技巧。
比如今天,他俩就又产生了分歧。ωωω.χΙυΜЬ.Cǒm
“键盘再调整一下。低音部分力度不足。”西蒙坐在音响上面无表情地发号施令。
“是你写的曲子的问题吧!键盘又不是用来充当低音炮的!”茅一生宁死不从。
“贝斯。”多亏高笠习以为常地插入了他们的对话,“加入贝斯的元素,低音就不是问题了。问题在于我们谁来弹贝斯。小音,你能边弹吉他边唱歌吗?”
“没问题。”杜音握着紧急买来的二手电吉他,说,“如果多加练习的话。”
“很好。”说罢,高笠转向了西蒙。
西蒙瞪着他。
他也回瞪西蒙,还面带微笑。
“知道了。”过了许久,西蒙终于取下眼镜,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朝杜音说,“我来弹贝斯。”
这话让杜音和茅一生都充满了惊恐。
“你确定要换乐器?应付得了吗?”茅一生首先冲上去一顿质问,“这可不是小学生音乐课哦,我承认你的曲子写得很妙,但你毕竟是个吉他精,上来就改贝斯的话……”
“——哈哈哈!猫咪你在说什么呢,人家只是喜欢弹吉他而已。对吧?”
杜音一下跳起来掐住了他的脖子,“和颜悦色”地笑开了。她可不想把西蒙是吉他的事广而告之。另一方面,西蒙也松了口气,因为他确信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像杜音一样相信自己的胡说八道的人,好吧,茅一生除外。
好在高笠似乎并未起疑,只是满心期待地等着来自西蒙的最后答复。
于是西蒙轻描淡写地松开了交握的十指。
“反正都是弦乐器,对我来说没差别。”
这个被誉为“脑内漫游者”的男人,再次展露出了惊世骇俗的一面。
一个月内将自己的演奏乐器从吉他彻底更换成贝斯,并且重新修改现场版乐谱,减去原曲的电子音,辅之以更适合人声的节奏,这些工作全程由西蒙一个人完成。简直是神一般的效率。他甚至考虑到茅一生的小提琴专长、给他在曲子里加了一段bridge(衔接)部分的独奏。
试音时,把小提琴夹在肩头的茅一生突然起了警惕心。
“你最近是不是变人设了?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
“比起乐曲的完成度,区区臭猫的心情我才无暇顾及。”西蒙说话时,面前是一张白色的日历,他宁愿看日历也不正视对方的脸。
不过茅一生已经习惯这种设定了。
怎么说呢,一旦意识到西蒙本意不坏,就觉得这种冤家路窄的对话方式甚至有一点点带感?
反正几次合排之后,四个人的演奏终于能合在一起,杜音的嗓子也经过了一轮完整的恢复训练。虽然出错还是比较频繁,但好歹有点乐队的样子了。茅一生自诩团长,该担当的时候就该担当,为了乐队的生存,西蒙那无药可救的臭脾气他也只好笑着接受。
人不和吉他一般计较嘛。谁叫他会写歌呢。会写歌的都是神!
但杜音还是隐约觉得不安。
“西蒙。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休息时,茅一生愉快地跑去保安室撸猫了,高笠留在座位上一脸严肃地修改乐队演出海报的最终稿,留下杜音和西蒙并肩坐在窗台上,望着室内的镜面发呆。
这好像是二人罕见的独处。
西蒙回答的语速都慢了半拍。
“……问题?”
“就是,我们看起来也不像个正经乐队,参加比赛是不是太着急了?”杜音问。
西蒙单手擦着窗台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说:“正经乐队?什么是正经乐队。乐队这东西,难道不是越正经越糟糕吗?这个时代不正经的东西才最受人欢迎,认真活着的人反而会吃苦,不学会放飞自我就会被压垮,人们宁愿笑着死也不想哭着活,这就是摇滚精神。”
他一脸死气沉沉地说出这种话,让杜音内心一阵发凉。
“你……难道是用这种态度看待音乐的吗。”
他反问:“那你觉得音乐是什么?还惦记着你爸教给你的那些条条框框?音乐是要带给人力量的,就是因为这种无聊的坚持,他才会对女儿的成长不闻不问,才会抛弃你,就结果而言,他的音乐有带给你任何力量吗?没有吧。”
西蒙的声线始终平静而淡然,目光的焦点毫无偏移,不像在抱怨,却格外沉重。
然而这席话恰好是杜音的最大雷区。
“如果你只是为了贬低他的音乐才来找我报仇的话,请恕我退出。”杜音黑着脸说。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生气。
西蒙收回沾满灰尘的手指,盯着其中被阳光直射的部分,仿佛想从颗粒状的光亮里寻找灵感。
然后他更加直白地批判了起来:“看来网上的传言都是真的。你还在幻想什么,他不会回来了。就算他还在某处生活着,就算你等着他,就算他有许多机会可以回家,他也会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机会破坏掉。”
“我没有幻想。”
“你有。你所有听众都是你的幻想的牺牲者。你选择了退出,可我们这些乐迷既不能因为你放弃音乐而指责你,又没办法停止对你的思念,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打击,日日夜夜,片刻不停。不论你承认与否,你对他的执着都在阻碍你继续成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我家吉他逼我出道更新,第15章 名为——瘸腿黑鸟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