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觉得她眼熟,只是一时记不起来她叫什么,很抱歉的道,“你是……”
老板娘没回答,而是看向她旁边的夏临川,脸色瞬间更冷了,“你老公?”
林媚因为她的态度,心生不悦,皱着眉点头,“嗯。怎么了?”
“没什么。”老板娘呵笑了声,“要什么?”
林媚狐疑的道,“我们认识吗?”
老板娘却不回答她,不耐烦的又问了遍,“要什么?”
夏临川脸色冷下来,刚想出声,林媚拦住他,回答道,“臭豆腐。”
“我问你要大份还是中份小份儿的!”老板娘没好气的瞪着她。
林媚皱眉,“要大份儿的。”
“没有。”
“那换成中份的。”
“还是没有。”
林媚眸色凉下来,看着油锅里面翻滚着金黄色的豆腐块儿,似笑非笑的哼了声,“小份儿也没有是吗?”
老板娘也跟着哼了声,“对,没有。只要是你要,就是没有。”
林媚凝着她,“我不记得你,也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你。”
老板娘讥嘲道,“林小姐攀上了高枝,哪里还记得我们这种粗人?”
“你好好说话!”林媚抿唇,“如果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直接说就是了。”
老板娘把长筷往桌子上一拍,温婉的脸上满是怒意,“林小姐少在这里虚情假意,如果你真的有良心,就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对不起谁!”
“你什么意思?”林媚追问。
老板娘却越过她往后看,“让一让,下一位,请问您要什么?”
夏临川拦住要插队的人,居高临下的道,“要一份臭豆腐,大份儿的。”
“不卖不卖,你们没听到吗?怎么,还想砸了我的摊子不成?”老板娘叫嚷起来,“这是老娘的摊子,老娘开门做生意,想卖给谁就卖给谁,不想卖给谁,就算用钱砸死老娘,老娘也不卖!”
“今天就是不卖给你们两个,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夏临川冷冷一笑,摸出电话来。
林媚见他的架势,忙制止了他,“算了,我们走吧,我也不是那么想吃。”
“你可以不想吃,但今天她必须卖给我们。”夏临川沉声道,周身气息冷若冰霜。
从小到大,所到之处所有人都对他无比恭敬,现在他的女人受了这么大的气,他不可能就这么走掉。
老板娘听到他的话,阴阳怪气的道,“好大的口气!卖给你们?就是剩下的,我喂猪喂狗,都不会给你们!赶紧滚!”
“顾白!”夏临川低呵道,“把摊子砸了!”
身后的顾白,脱了西装,就要动手。
林媚僵着脸道,“夏临川!算了!我不想闹事!”
“先生!先生别生气!”这时候从后面跑过来一个男人,满脸堆着歉意的笑,“这我家婆娘,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心情也就不太好,不是故意冲撞您和夫人……”
男人看向林媚时,身子微微一顿,旋即道,“原来是白家千金,是回来给您母亲过忌日的吗?”
林媚依然没认出来男人,但听她似乎知道自己的事,点了点头,“抱歉。”
“林小姐,您千万别这样,是我这个婆娘的错,您要大份儿臭豆腐是吧?我这就跟您做。”男人说着从女人手里夺过来长筷。
女人却索性把火关了。
男人皱眉,再次把火打开。
女人故意和他作对似的,毫不畏惧的再次把火关掉,并放狠话,“你今天要是敢卖给她,我就跟你离婚!”Χiυmъ.cοΜ
“你!你别乱来!”中年男人长得老实,气急了也只丢出这么句话。
林媚完全没了心情,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见夏临川还没跟上,回头看他。
“夏临川,顾白,回去了!”
夏临川站着没动,顾白也没敢动。
林媚又重复了遍,“夏临川!你一定要让我难堪吗?”
她与他四目相对,片刻后,扭头就走。
夏临川沉默片刻,扫了眼老板娘二人,快步去追林媚。
等他们走远后,老板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招惹她干嘛?她身边的人是夏氏财团的继承人,身后还有个白家。如果她真的跟我们算账,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我干嘛?”老板娘一边给顾客盛臭豆腐,一边冷着脸道,“陈阿三,你别忘了,咱们现在能过安稳的日子,都是因为谁!人不能忘恩负义!”
陈阿三狠狠吸了口烟,“我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阿御,我和你一样,感激阿御。”
“可阿御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怎么能……能嫁给别的男人?”老板娘气的哽咽。
陈阿三看她一眼,“阿御当初希望她能找个更好的男人,他说做那一切都是他愿意的,而且,他当初找你演那么一出戏,深深伤害了林小姐,林小姐就算嫁给别人,也无可厚非。”
“在林小姐看来,先背叛的人,是阿御。”
“她作为被背叛者,什么错都没有,你不该怪她。”
“我就是觉得阿御可怜,凭什么付出这么多,最后他什么也得不到啊?”老板娘把臭豆腐递给顾客后,从旁边抽了张纸,狠狠抹着泪,“为什么越是深情的人,就越是会被辜负啊?”
老板回答不上来,只能一下一下的抽着烟。
烟雾笼罩住他的脸,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桀骜不羁为爱犯罪的少年。
十多年了,十多年来他拜托他的父亲,每周定时给柳夫人扫墓,可他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还好吗?
……
因为买臭豆腐的插曲,顾白回到四合院之后,识趣的进了厨房做饭。
没想到吃饭的时候,夏临川和林媚,还是一言不发。
熬过窒息的一顿饭,顾白连忙去洗碗,逃离这片低气压。
夏临川看着林媚,林媚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刚巧手机响了,他转身去外面接电话。
是夏非寅打来的。
“大哥,已经对谢家出手了,按照你的计划,不出两个月,谢咏就会滚出国。”
夏临川嗯了声,“知道了,还有事吗?”
“明天您需要回来一趟。”
“怎么?不是告诉你,我最近几天都在仙河村吗?”夏临川不悦的问。
夏非寅回答,“是财团的事,两个伯父刚得到消息,听说罗斯家族的roan到江城来了,所以喊你回来开会。”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夏临川回到房间。
林媚还保持着刚才他离开时的姿势,低垂着眼,心事重重。
夏临川冷淡的睨了眼,想到她在小摊前的那句话。
“你一定要让我难堪吗?”
为她出头,教训欺负她的人,也叫给她难堪吗?
他就不该对她太好!
夏临川收回视线,拿着睡袍走进浴室。
“砰——”
林媚回头看去,委屈的瘪了瘪嘴。
突然!
浴室的门从里面拉开,夏临川光着上身走出来。
他径直走到林媚跟前,林媚张了张嘴,还未出声,夏临川将她打横,抱进浴室。
房门再度狠狠关上。
他掐着她的肩窝,将她抵在冰凉的墙上,一双黑眸锁在她脸上,“林媚,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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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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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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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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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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