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措的挠了挠满头的绿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救他的事,是我猜的。”
“猜的?”夏知心皱眉,“老实点!”
“哎哟我的祖宗,我的亲亲师父!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任我行郑重其事的说,“你救他的事情,真的是我猜的!”
“怎么猜的?”
任我行把放在一旁的黑色大书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个档案袋递给她,“打开看看。”
档案袋里面,装的是一叠资料,最上面的文件上,是一条航线的信息。
夏知心不解的问,“这是什么?”m.χIùmЬ.CǒM
“五年前,陆薄归的父母出了事,陆家乱成了一锅粥,得到消息的陆薄归,乘坐私人飞机回江城,当时那条飞机的航线,就是你手上拿的那条。”任我行把那个文件铺在桌子上,继续说道,“但是我查到,在飞机起飞四个小时之后,忽然失去了与地面的联络。”
夏知心皱眉,“他的飞机当时失事了。”
“是失事不假,我根据飞机的飞行速度,以及飞行时间,算出它大概坠毁的地方,最后得出的结论和飞机坠毁的地方,差不多是一致的。”任我行侃侃而谈。
“所以呢?”
“陆薄归在那场事故中,盲跳获救,而盲跳的最佳时间点在飞机开始下落的时候,那时候人没有因为失重而陷入昏迷,是最具备能力完成跳机这个动作的。”任我行又从她手中抽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计算公式。
夏知心扫了一眼,顿时明白过来。
任我行说的瞎猜,其实并不是,而是根据科学依据,进行的合理推测。
“师父你看。”他把那张纸指给她看,顺手把带过来的地图打开,在上面画了一个圈,“这是我的计算过程,最后算出来的结果,陆总当时的坠落范围,应该就是这么一大片。”
“而这一大片里,大部分都是海洋,还有两个岛屿,是荒无人烟,还未开发的。陆薄归还活着,被人救了,是既定事实,所以我推测,他当时是掉在了你的岛上。”
任我行一口气解释了这么多,嘴巴都说干了,“我翻了翻五年前和你的邮件往来,那时候你家岛上号上只有你和夏三公子,反正不是你,就是他,所以我还以为,你们是因为这件事才结缘的。”
夏知心已经完全僵住了。
她愣了半天,忽然激动的抓过任我行的的那些资料。
计算公式没错。
代入数字后的结果也没错。
每一个步骤都没有错,所以,最后推断的结果也是正确的。
她猛地记起,之前和三哥说起过陆薄归被救的事情,三哥当时的反应,现在想来,确实奇怪。
如果是她救的陆薄归,那么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五年前……
五年前她不是在跟着宁老头儿学武术吗?
夏知心拼命的回想,想要记起来那段过去,可想的头昏脑涨,两眼发黑,脑中还是一片浆糊。
更让人觉得离奇的是,她不但没有那段记忆,还没有跟着宁老头儿学武术的记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师父?你怎么了?”任我行见她脸色难看,担忧的问,“是不是不舒服?你额头上都是汗。”
“头疼……”夏知心低吟着,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扶着脑袋,“拿张纸给我。”
任我行连忙递了张纸过来,她胡乱擦了擦汗,抖着手去打电话。
“师父,你这样我好害怕。”
“没事,就是头疼……”
实在是太奇怪了。
之前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时不时的头疼。
刚才她一努力回想,就会头疼,不停下来忍着痛继续想,磨人的疼痛就越来越严重。
她现在浑身痉挛抽搐,眼前的人影,都痛到了模糊。
就在这时,电话接通了。
夏知心抿着唇道,“师父,我十六岁跟你学武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宁维破口骂道,“别人的徒儿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你这张口就是说事儿,没事儿就不能打个电话是吧?”
夏知心忍着疼,笑着道,“每天不是在微信群里聊天吗?”
“哼。”宁维被噎了下,“你刚才说十六岁跟我学武?咱俩到底是你老了,还是我老了?你十六岁压根没跟我学,你是光认了我这个师父,从没跟我练过,难道不记得了?”
夏知心的手一抖,“师父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不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电话挂断,然而宁维咆哮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着。
夏知心脸色更难看,宁维不可能撒谎,所以她的记忆被篡改过。
她身体发冷,思绪混乱,有种强烈的窒息感袭来。
突然!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师父,我陪着你去吧。”任我行不放心,但很快就被拒绝,“不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
……
私房菜馆的另一间包厢里。
霍司年正笑意盈盈的给原溯倒酒,“原总,来来来,这杯是我敬你的,我虽然平时爱打游戏,但实在对做游戏一窍不通,幸好有你,我才能这么有底气的搞起来这个项目!”
他说完给他碰了碰杯。
原溯优雅的勾了勾唇,“我也是很看好这个项目,所以才经常问起,因为光是听你说,我就觉得,游戏做起来后一定好玩。”
“哈哈!你不怕我的游戏做起来之后,把你的玩家全都吸引走了吗!那你可就赚不到钱咯!”霍司年开玩笑。
原溯摇头,“我们的游戏种类不一样,在生意上各凭本事,你抢走我的玩家,那是你有本事。我虽然是个做游戏起家的,但我做游戏并不只是为了赚钱,我更想做的,是带动整个华国游戏业的发展和进步。”
“我去!不愧是你啊原总,格局这么大!”霍司年虚虚的抱拳恭维,“我要向原总学习,这一杯,敬咱们原总的宏伟格局!”
原溯失笑着端起酒杯,这时看向一旁心不在焉的陆薄归,“这个项目能够起来,最关键的还是陆总的投资。你敬我,不如敬陆总,陆总,喝一杯吗?”
霍司年轻咳了声,“你也知道,我二哥因为微微姐的事情,这些天心情不好。”
“理解。”原溯表情惋惜,“楚小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的是太可怜了,好在现在医美整容都很发达,想要恢复美貌,楚小姐得吃点苦头了,你们有在联系国外的医院吗?”
陆薄归还是不答,霍司年便说道,“有的,我二哥这些天都在处理这个事。”
“陆总对楚小姐真的是一往情深。”原溯装模作样的感慨着,“楚小姐出了这种事,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很多,她的亲妹妹还出来踩她一脚,然而陆总依然对她不离不弃,真心叫人羡慕感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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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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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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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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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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