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才开口道:“桃源村男丁太少,就放过他们吧。至于其他村子……”
听到要紧处,周绵绵深知这时候可不能被赶出去。
于是她赶紧身子一趴,躺在炕头缩缩小脚。
打了个哈欠佯装睡去。
见状,张都尉拿了条被子,盖在她的小肚皮上。
直到看这小家伙打起了轻鼾。
张都尉才没了顾忌。
重新看向副都尉。
“没必要伤及无辜,其他村子也不可杀其妇孺,只管把妇孺关押起来,留作人质,逼他们家的男人加入咱们就行。”
副都尉一听,急得青筋暴起:“这时候都尉怎能心慈手软,要是不让他们见点儿血,吓唬一下,他们肯定不能乖乖听咱的。”
张都尉眸色暗涌,已经做好了决断。
“够了,不许再提伤及无辜之事,这是军令!”
“都尉!”副都尉不满地咬碎了牙齿。
“怎么,你还想反了不成?”张都尉冷冷地盯了过去。
最后那副都尉只能气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不……不敢……”他不服气地道。
张都尉摇摇头,吩咐道:“那你立刻安排通知下去,让安身在各村的兄弟准备好,在招揽了百姓后,便按照咱们之前的计划,和他们一起伪装成村民。”
“到时候等朝廷军来了,咱们便可以村民的身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对了,让咱们的人一律在鞋子上系草绳,和村民区别开,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也好辨认彼此。”
炕头的小绵绵听了不由咬紧舌头。
这招还是高明。
很快,她又听见张都尉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之类的东西。
反正发出光灯沉闷的金属声。
副都尉收下后。
张都尉便道:“这事儿得由你亲自来办,这令牌是咱们各个关卡唯一认的东西,你拿着它才能通行。”
等副都尉出去后,周绵绵假装睡了小半个时辰。
便喊着肚子饿。
要回家吃饭去了。
临走时,张都尉摸摸她的小脑瓜:“肚子饿啦?等都尉叔叔将来事成,亲手让你尝尝炸蚂蚱,好不好。”
周绵绵心中百感交集。
既对未来要发生的叛乱害怕。
又有些感动张都尉放过了桃源村。
她只能笑道:“好哒,那绵绵等着都尉叔叔的炸蚂蚱哦!”
等到一溜烟跑回家后,周绵绵就把今天所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家里的大人们。
得知了如此重要的消息,周老太心中顿时一震。
给周绵绵搂紧怀里蹭了又蹭。
又让老三把村长、白家兄弟都叫来商议。
听完后,老村长顿时紧张得脸都白了。
“这么说,那东稻村他们那些村民。岂不是要遭殃?”老村长揪心道。
平日里,他们各个村的村长虽说常有口角。
可现在大事当头,想着自己那些老熟人,即将要成了叛军利用的炮灰。
老村长就难受得不能自已。
白镖师摩挲着手里的玉佩。
“难怪张都尉他们在咱们村落脚,还让他的各路同伙也在其他村子安身,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
周老三蹙眉:“他们也太卑鄙了,原来为的就是最后无路可走时,想冒充村民来袭击朝廷军,既能用真村民做掩护,又能让朝廷军毫无防备。”
听着这话,屋内众人的脸色不由愁了几分。
若真如此,就算最后朝廷能够平叛,也定是要死伤无数。
村民们遭殃,说不定,整个杏花镇都会因此变得衰败。
周老太沉思良久。
最后抬头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咱们村虽不能马上被祸害,可大家伙都出了事,最后咱也很难独善其身,咱一定要想法子不能让叛军得逞!”
周老三和白镖师也都点了点头。
听张都尉那边的人说,眼下朝廷的援军已经来势汹汹赶来。
周老三想了下,道:“这事儿要想破解,必须得让朝廷军知晓,只要他们知了叛军的阴谋,自然就有法子可解了。”
“可现在到处都是叛军的关卡,咱们要想出去报信儿,怕是也很难。”白镖师低声道。
况且就算没有关卡,一个普通百姓,在这乱子中到处奔走,遇到逃兵怕是也很难保全。
正当众人束手无策时。
周绵绵想起了自己听到的令牌声响。
她爬到炕边儿,拽拽周老太的衣角:“奶,绵绵知道副都尉身上有块令牌,那个牌子可通一切关卡。”
众人听得眼前都是一亮。
“既有令牌,那咱就偷了它,出去报信儿!”周老三攥着拳头道。
此行虽然危险。
可大家伙是来想去,也是他们能够抓住的唯一机会了。
为了保住桃源村的未来,为了各村无辜的百姓。
也为了他们可以回到安宁祥和的日子。
此事必须得做!
决定好了要偷令牌后,便是商议出拿令牌出去报信的人选。
白家兄弟擅长走镖,身手又好,他们自然愿意。
不过那朝廷军可不是什么人都信的。
于是还是决定让周老三去。
毕竟他有着义官的身份,只要带着能自证义官的文书,便可在最短时间里得到朝廷南军的信任。
而接下来最要紧的,就是先把令牌拿到手!
……
上午,周老太和老村长一如往常地过去做饭。
经过了一夜的劳累,副都尉也从东稻村回来了。
他回来后,揉了揉肚子,正好看到周老太在煮菜粥。
于是粗声吩咐:“快点儿弄,做好了先送一碗去我那边,再多拿几个白面饼。”
周老太敛起神色,憨笑道:“是,副都尉。”
她和老村长交换了个眼神儿,决定一会儿先单独把粥送过去。
看看情况再说。
过了没多久,等周老太去到白家宅院时,却看见副都尉竟朝莺樱姑娘所在的西屋去了。
这副都尉也是个粗鲁人,对莺樱有些垂涎不是一天两天。
只是碍于张都尉,所以他才一直没敢动手。
周老太端着菜粥,偷摸走到西屋窗根下,正好周绵绵在张都尉屋子里,她看见奶的身影就来一起帮忙打掩护。
很快,西屋里传来副都尉不耐烦的声音。
“那个张矮子不给我面子,难不成你也不给?”
莺樱尖锐的声音幽幽传来:“急什么,等到你们大事成了,我再跟你也来得及,谁让这里是张都尉说了算。”
其实,这莺樱只不过是跟副都尉斡旋罢了。
出身风月,让她明白为自己留条后路的必要性。
免得将来张都尉没了,她也没了靠山。
有个副都尉也算是不错。
副都尉听了哼了声:“你可听过说书的讲潘金莲和西门庆的故事?等将来我们造反成了,我就让那张矮子做武大郎,你就是我的了。”
莺樱一听。
忍不住跟着笑了。
“你别说,张都尉指不定还没有武大郎高呢,也不知他爱不爱吃烧饼。”xǐυmь.℃òm
听了这话,周老太脑海里顿时生出一个计谋。
她赶紧抱着绵绵回到老村长那儿。
让老村长把菜粥和白面饼都放些昏沉之药。
“你是想把副都尉和莺樱一块迷睡着了?”老村长问道。
周老太眯起眼睛:“咱如果光偷了令牌,那张都尉过后知道令牌不见了,这事儿肯定要麻烦。所以不如来场戏,让这令牌丢得不那么可疑。”
说完,周老太又跟着周绵绵耳语一阵。
绵绵听了立马睁圆了眼睛。
奶的招儿……可真挺损的。
于是她立马点点小脑瓜。
这就朝家跑了回去。
等到一个时辰后,周绵绵再次过来时,腆着甜甜的小肉脸儿大步流星。
手里还多了一盒刚出锅的烧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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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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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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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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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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