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还在流血的大脑袋,死命爬起就往屋子里冲。
“还敢嘴硬?当我们都傻吗!你家天天去山上打猎,家里啥好东西没有,我今个儿非得给你们都翻出来不可!”
王大娘瞪着一双大牛眼,跌跌撞撞进了外屋,刚想拿些肉和米,眼前却不由一愣。
这……这家咋……咋空荡荡的?
只见外屋里,除了个板凳和一个菜板外,啥都没有。
灶台上比脸还干净,不见半点儿肉和粮。
灶下的桶和筐也都空空如也,粮缸里也只剩几颗米粒了。
那菜板上虽还在滴吧水儿,可也不过只有一小把苦麻菜而已,再无其他食物。
这时,旁的几个乡亲跟着进来一看,也都懵了一下。
“王大娘,你不说周家整天吃香喝辣吗,这咋也看不到啥好的吃食?”
王大娘抹了把头上的血,不信邪道:“你们懂个屁,外屋没东西,那好东西肯定都在里屋呢!”
说罢,这老妇着急忙慌地就又往里面跑。
可谁知一进西屋,众人不由更加傻眼。
屋子里,空得出奇,只有几条被子丢在炕上。
衣箱的盖子大开着,里面一眼便能望到底,不过几件粗布麻衣罢了。
还都是打满补丁的。
几个妇人进去找了一圈,别说是值钱之物了。
就连他们能勉强用上的都瞧不见,这家穷的,简直还不如他们!
王大娘干瞪着眼喘粗气:“这咋可能,不对啊,听我闺女说周家可富着呢,绝不可能就这点儿东西。”
眼见才为实呢,几个乡亲见周家确实没啥东西。
心里不由都大失所望。
现下不管王大娘再说些啥,他们也都没那么信了。
这时,周老太也心慌地跟进了屋,生怕这伙人翻箱倒柜抢东西。
可一看这“一贫如洗”的屋子,周老太也顿时惊得睁大了眼。xǐυmь.℃òm
钱和衣裳呢?炕上绵绵的零嘴儿和小玩具呢?
还有菜板上的肉和那桶里的鱼虾呢?咋都统统不见了!
“奶,绵绵没有骗他们哦,你说似不似!”周绵绵仰着小脖颈,朝周老太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周老太的心顿时砰砰直跳。
难不成,这都是她宝贝疙瘩整的活儿?这也太奇了些!
好在周老太反应快,忙压住了眼底的惊色。
这便气哼哼着冲着众人叫骂:“咋样,我乖孙女儿没说错吧,都是庄稼户,我家也不比你们好过到哪儿去,你们来我家耍什么混,还不滚回家去!”
挨了骂后,大家伙也实在无力反驳。
一个个灰溜溜的,只能捂着脑袋要离开周家。
可王大娘却不依,一把揪住两个汉子嚎:“可不许走,他们周家定是把吃的都藏起来了,你们在哪同我一块找找。”
“能找的地儿都找了,难不成他们还能给藏到天上去!”其中一个汉子不耐烦地甩开了手。
就在刚刚,连东厢房和西厢房也有人去看了。
无一不是和正房一样,不见半点儿值得抢拿的物件。
更没有半口能饱肚的吃食。
眼看着大家伙疑心自己,王大娘突然想起来了,赶忙跳起来大叫。
“不对,周家还养着鸭呢,周老三成天去镇上卖鸭蛋,再不济咱把鸭拿来吃了也成!”
听到有肉可吃,几个正要出了门的乡亲都脚下一顿。
想起了后院还没去找呢。
于是这就争先恐后地往后院奔!
周家的后院养了一鸭圈的母鸭,还有五六只半大的猪崽。
加上前几日,周绵绵又给家里添了些老母鸡和大白鹅,若真都抢走,可是够这群人吃上好多天的!
周老太一看就急了,捡了根棍子正要过去拦。
却被周绵绵伸着小白手,轻轻拽住了衣袖。
“奶不急,忘了咱家啥都没有吗,不怕被人抢哒~”
周绵绵气定神闲地叉着腰,朝奶奶吐了吐小舌头。
周老太一听,便知乖孙女儿又动手脚了。
她摸了摸胸口,松了一大口气,也不着急了,抱起周绵绵这小奶团,慢悠悠跟去了后院。
过去一看,王大娘跟傻了似的,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不是有鸭子吗,咋都空了?!”
“不可能啊不可能!我闺女都说了,周家要啥有啥的啊!”
周老太一看也乐了,原本养满肥鸭肥猪的后院,现下居然冷冷清清的。
猪圈里别说是猪崽,就连猪粪都见不着。
老母鸡和大白鹅更是早就收进了灵池。
就连鸭圈里都是空的。
只有零星几根鸭毛,留在鸭圈的地上。
周老太冷笑着过去:“鸭子早被拿去镇上,换了些粮食都吃光了,现下我家啥都没有,你们要是还想在我家找点儿啥吃的,就只配吃我老太婆的嘴巴子!”
眼看着周老太举起了粗粝的大手,那七八个汉字和妇人都灰溜溜地要往外跑。
这下可算是彻底死了心,再也不会打周家的主意了。
临走前,有几个还腆着脸,跟周老太赔不是。
“周家老太啊,你可怪不得我们,要怪就王大娘诓了我们。”一个汉子嘿嘿笑着道。
又有个妇人也赶紧甩锅:“可不,要不是王家的非怂着我们来,我们才不敢来打扰您呢。”
“就是,咱都是乡邻,若非王家的挑拨,咱们今儿也不会撕破脸,您可别见怪哈。”
方才还似豺狼虎豹的几人,现下又变成了笑面虎。
一个个的脸上不见半点愧色,竟还能笑得出来,看得周老太心里是一阵恶心。
“要不是你们心怀歹意,又有谁能怂恿得动你们,快快滚出周家,别脏了我家的地儿!”周老太喝道。
那几人瘪了瘪嘴,讪讪地走了。
谁知刚一出周家院子,又有几块石头,精准砸在了他们几个的脑袋上。
周绵绵怎肯轻饶了他们,专挑又尖又大的石头丢出灵池。
给这几个刁蛮乡亲砸得满头是血,一个个前仰后翻地倒在地上。
正好这时,周老四和周老二他们也都赶了回来。
手里都拿着长矛和锄头!
李铁匠被李柱子喊来,也拎着个铁锹过来帮忙。
“敢来抢我家?你们怕不是活腻歪了!”周老四怒极,拿起长矛就叉了过去。
周老二和李铁匠也冲过去骑住两个汉子,举起拳头就朝他们脸上招呼。
余下的几个妇人一看情况不妙,抹了把头上的血就要跑。
好在宋念喜动作麻利,冲过去就揪住了她们的头发。
她和孙萍花一人一边,拿起耙子对准了妇人们的头上、脸上就是一通挠。
一时间,好几个妇人都嗷嗷喊着求饶,有的头发都被耙子撕扯了下来,露出了光秃秃的一大块头皮。
“敢碰周家人,就让你们长长记性,以后再来闯我周家,就让你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宋念喜眼神坚毅地痛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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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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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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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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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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