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办理的十分盛大,整个饭店的一楼都坐满了人。

  对于谭父精湛的绣工,不少仰慕的人都过来庆贺。

  刘副局长也从原本的高位,换了过来。

  刘副局长与谭父攀谈道,“你们住在哪里?”

  谭父回答道,“在江流村住着。”

  刘副局长不免皱眉,“这么远啊,那平日里想跟你交流,可能有点难了。”

  阮岚笑眯眯道,“其实我想在省城租间铺子,里面放上爸的绣品,我觉得生意应该会不错,可惜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店铺。”

  刘副局长乐呵,“这个找我啊,我有个哥们在工商局,想租店铺,我有门道,只要遵纪守法的租就成。”

  刘副局长询问谭父道,“对于店铺你有什么要求?”

  不等谭父说话,阮岚又说道,“多余的要求没有,就是要宽敞明亮,最好是在国营供销楼附近,不要太远。”

  刘副局长瞅了瞅谭父,又瞅了瞅阮岚,笑道,“你们这对父女,挺有意思。”

  父亲懂手艺,女儿懂打理。

  阮岚呵笑道,“我们是父女,不过更确切的说,我是他的儿媳妇儿。”

  刘副局长这才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半晌,他自嘲笑道,“今儿算是我步步错,得了,我给二位赔酒一杯,你们随意。”

  谭父不喝酒,阮岚也不喝酒,他们以茶代酒陪刘副局长喝了这杯。

  临行前,刘副局长说这件事情会帮阮岚操心,如果有合适店面,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婚宴临近结束时,胡大婶找到谭父,她私下悄悄给了谭父一个大红包。

  “谭师傅,这点心意请你务必手下。”

  谭父连忙摆手,“之前嫁衣的费用你已经付过了,不用再给。”

  胡大婶无奈笑道,“那件嫁衣,要不是刘副局长给我们说了它的价值,我们真是不知道那么贵重,这钱……”

  谭父摇头,“这钱我不会要的,您收回去。”

  胡大婶看向阮岚,“丫头,你把钱拿上给你父亲带回去。”

  “我父亲都不要,我怎么会收,”阮岚呵笑,“爸觉得既然已经定价,后续它若是升值,与我们也没有关系,只能说是您运气好。”

  胡大婶微顿,她随即笑了笑,“得,谭师傅品行高洁,我也不强忍所难,以后要是有我们家能帮衬上的地方,你们可尽管开口,我可不想占了你们这么大的便宜。”

  “这套嫁衣,我刚听刘副局长说,要真是售卖,也得是上万的价格叻!”

  这件事情,不出半天,就被纺织厂的工人知道了,然后迅速在厂里传开了。

  江文耀去厕所的时候,不经意听见两个男纺织工的交谈后,脸色微微变了。

  自打谭婆子来找过他,把真相告诉他后,他多少是有些怨恨为什么谭婆子没有直接掐死谭老三,留下祸患。

  若是真的下不去手,又为什么不能看好小孩,让他跑出去学了刺绣。

  江文耀捏紧拳头,要知道,他太奶奶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曾回去江流村住过一段时间。

  这位太奶奶曾经是全国顶级绣师,她几乎所有的绣法都会,苏绣、湘绣、粤绣、蜀绣更是不在话下。

  可从小,这位太奶奶似乎就不喜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江文耀回到办公室后,重重的砸在桌上,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谭老三要来省城。

  难道谭婆子在乡下被揭穿后,说漏了嘴,他知道了江家跟他的秘密?

  江文耀越想越乱,他甚至起念想要做掉谭老三。

  江文耀喝了口浓茶,慢慢沉静了下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谭老三必须得除。

  江文耀隐隐间有种感觉,若是让父亲知道谭婆子跟谭老三的存在,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谭父跟阮岚参加完婚宴后,离开了宴会场。

  从省城坐车回到县城,已经到了晚上,这会没有回村的车。

  他们不便去打扰玉凤嫂子,两个人选择在县城的小旅店里住上一晚上,第二天再回去。

  旅店卫生不过关,阮岚住不下来,回到房间后,她就钻入了空间里。

  好在空间里还是能够感受外界的事情,若是隔壁房间谭父过来敲门,她还是能够听见。

  睡在软绵绵的席梦思上,阮岚双手撑着下巴,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睡上这么软乎的床。

  忽然,门口似乎有人!

  阮岚凝神屏息的听了听,对方不像是敲门,倒像是在撬锁!

  而且对方不是撬自个房间,而是撬隔壁房间的锁?

  隔壁住着的人是谭父。

  这些人若是劫财,应该对她下手,会更容易。

  可他们偏偏选择对谭父下手。

  这说明他们压根就是冲着谭父!

  阮岚立刻从空间里出来,手上顺势拿了一瓶防狼喷雾。

  锁子被撬动的声音很小,可在空旷的旅店中,还是很明显。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一般住店的旅客,这会儿早就睡着了。

  阮岚细细听着,门外应该站了两个人。

  选择这个点开门,应该是老手。

  阮岚朝楼下的警钟看了眼,这个县城原本是个古城,在城市中央上竖立着一口大钟。

  当地的文物局觉的这口钟具有历史意义,也就没有拆掉。

  在这口古钟的旁边,还用铁栅栏围了起来,竖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请勿敲撞”。

  虽然敲响古钟有些不道德,有可能吵醒那些沉睡的人,但绝对可以吓退那些人。

  阮岚轻手轻脚打开窗户,然后翻身站在门边,左手搭在门锁上,右手捏紧喷雾。

  她屏住呼吸,猛然来开房门,手里的喷雾朝屋外喷去。

  哪知道对方竟然握住了她的手腕,阮岚暗道不好。

  可手腕处传来的熟悉感让她没有喊出声,回头一看,竟然是多日未见的谭弈?!

  谭弈下巴多了些胡渣,模样也沧桑了许多。

  阮岚瞬间就红了眼圈,“谭弈,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谭弈先是一愣,随后眼中蒙上一层冷雾,“晚点给你解释,小心点,我来处理。”xǐυmь.℃òm

  他顺势将她送入房中,伸手关上了门。

  旅店外站着两名拿着刀的蒙面人,他们怒视盯着谭弈。

  “你不要多管闲事,仔细丢了性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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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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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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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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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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