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腾空而起,御空直接飞过去。眼瞅着就要追到走廊尽头,忽然半空里出现一个东西,差点没把我戳死。
我反应很快马上落地,摔了个屁墩,好歹躲了过去。
仔细一看,旁边教室的后门伸出一根拖把杆,太危险了。我气呼呼一脚把它踢进门里,然后继续追,到了走廊尽头,这里有向上和向下两道楼梯,分别通往楼下和楼上。
楼上传来酱酱的叫声,非常凄惨,而楼下传来阿力的声音,粗笨如牛,似乎也遇到了危险。
向上还是向下?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都会选择楼上。
我一边往楼上跑一边纳闷,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们散队,为什么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呢?只是耽误这么一会儿,为什么看不到王嘉豪了?
我跑到楼上,迎面是走廊,天花板亮着一排排灯,从走廊这头能看到那头。一眼看去空空如也,并没有酱酱的身影。
她是不是跑到别的楼层了?我喊着她的名字,无人应答,走了没几步,忽然看到一根拖把杆耷拉在教室后门的地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过去把这根杆子拾起来,靠着后门的墙边放好。
想了想,我轻轻又把这根杆子倾斜了一个角度。
我在走廊上小心翼翼探索,借助昏黄的光线,查看每一间教室,从这头走到那头,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酱酱踪迹不见。
陷阱?
我心中浮现出疑惑。不对劲,嗟来之食不可能有这么高超的能力和手段,不可能有这么深的心思。就算他极度腹黑,也不可能学习清醒梦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达到现在这种境界。
这个嗟来之食身上藏着很多秘密,一时想不清楚。
我把这个楼层的走廊来回跑了两遍,没有找到酱酱的身影,就在这时,楼上传来尖叫声,是莎莉传出来的。我三步两步窜上楼梯,到了再上一层,走廊依然是空空的。
我来到一间教室的后门,探头里看,墙角支着拖把杆,倾斜了一个角度。正是我刚才有意放着的。
我心脏猛跳,也就是说,上上下下在同一个楼层,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清醒梦手段,叫做扭转空间。实话实说,我不会,目前为止我见过用这个手段最好的人,就是解铃。
在自己梦境里布置陷阱,扭转空间不算本事,在他人梦境里还能做到这一点,只有解铃。
这个嗟来之食绝对不是普通人,或许他先前说的关于为妹妹报仇的事都是假的,此人深不可测,大有来意。
我摸向自己的耳朵,一阵刺痛传来。
我醒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黑不隆冬,好一会儿恢复视力,左右看看,我仍然在修行密室里。围着黑色柱子,一圈六个人,除了我之外,那五个人都把双手按在柱子上,还在沉睡状态。
在我们五人之外,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正是小越老师。在梦里她已经死了,不知现实中会是什么状态。
我先来到墙边打开灯,房间亮起昏黄的灯。我对这种颜色的灯很讨厌,尤其是这个房间,墙皮子、榻榻米全部都是一种颜色,让人很烦躁。
我来到小越老师近前,把她半抱起来,轻声喊着她的名字。小越老师是有呼吸的,就是怎么都不醒。
只要还没死,那就不着急。我轻轻把她放回地上,来到王嘉豪身边,推了推他,“嘉豪,嘉豪……”
王嘉豪没有反应,双手死死抵在黑色柱子上,陷入深睡。
我绕了一圈挨个喊,都无法把他们叫回来。我又是担心又是庆幸,幸亏梦枕貘给了我这么一个技能,不管什么梦都能脱出去,要不然现在都不知道死几回了。
最后我来到嗟来之食前,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想了想,抱住他使劲儿往后拖,让他的手离开黑色柱子。
这叫釜底抽薪,只要让他脱了这个梦,梦境自然便会坍塌,其他人也就醒了。
把他抱到一边的地上,他并没有醒来,依然躺在那里发出轻轻的鼾声。我用手抽了他几个嘴巴子,没有用,打不醒。
我有点懵逼了,这怎么办?
关键是现在的情形很怪,大家是通过黑色柱子的链接,才进入嗟来之食梦境的。嗟来之食相当于主服务器,其他人都是客户端联网。
如今主服务器断网,其他客户端照常理来说应该都连不上了,出现错误,踢出主程序的。但情况并不是这样,所有人还在呼呼大睡,在深睡眠中链接。www.xiumb.com
我摸了一把脸,心脏哐哐跳,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是不是不应该打断这个进程?
我心乱如麻,走到房间门口,轻轻一扭,门倒是没有上锁。探头出去看,外面是深邃黑暗的走廊,此地形若迷宫,从这个房间出去,再想回来就难了。
外面是迷宫,梦里也是迷宫,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脱梦,有什么用呢。
我左思右想,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再回到梦里,看看怎么样了。我坐回原位,双手抵在黑色柱子上,慢慢闭上眼睛。房间里本来就气息沉闷,眼皮子只要一耷拉,睡意便上来了。
我长长打了个哈欠,进入了梦境。
我在梦里出现的地方竟然是座跨海大桥。夜黑风大,吹的人都快飘起来了。
我非常纳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是应该教室走廊吗?
跨海大桥上汽灯明亮,照若白昼,场景犹如大型的车祸现场,很多车堆在大桥中间,有的底朝天,有的挂在栅栏上,整个场面像是好莱坞拍的末日大片。
我戴着黑色帽子,在狂风中紧缩脖子,用手压住帽檐以防大风吹走。我往大桥的中心走,看到在无数汽灯的照射下,大桥的正上空悬浮着两个人。
以为是王嘉豪,仔细看不是。其中一人是嗟来之食,对面不远处飞着的那个人,竟然是金青!
两人应该是敌对关系,面面而向,海风狂放,吹的车子都嘎嘎作响,两个人的身影却不摇晃一下。
最为怪异的是,两人的双手在同时结手印,手速之快几乎出现残影。他们手印的中心都出现一个不规则形状的网格体。网格体中间有能量场,在隐隐放着白光。
“报个名吧。”金青说:“难为你隐藏这么深,现在能站在我面前,说明还有点本事。”
嗟来之食笑了笑,“李宏帆在哪?让他出来一战,你不是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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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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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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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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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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