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说:“这头发就算没什么神秘的,它总归属于一个女孩吧。你儿子收藏女孩的头发,本身就不正常!”
张良憋了半天,说了一声:“这臭小子谈恋爱了。”
我彻底无语,用手机把这个本子关键几页都拍摄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再塞回枕头下面。
我蹲在地上,把床下的箱子拖出来,一开始并没有打算翻箱倒柜的意思,但出现的头发让我提高了警惕。
张良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张小林,有可能藏着更多的秘密。
这小子做清醒梦,又缅怀死去的妹妹,还藏了一搓女孩头发,怎么看怎么心理不健康。我现在翻箱倒柜,是防患未然,为民除害。
一些箱子上着锁,我没敢硬撬,只是检查了几个没上锁的,都是衣服,没什么特别的。
我趴在地上往里看,床的最里面有个很小的藤箱。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如果有秘密,就应该藏在那里。
我探身进去,费劲儿的把箱子拽出来,幸好箱子没有上锁。
打开盖子后,我和张良都有点无语,我们两人互相看看。
箱子里放着几本不可描述的杂志,封面都翻烂了,不知看过多少遍。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看看,竟然还是繁体字的,里面是精美的插图,翻着翻着我们两个竟然看进去了,不知不觉过了十多分钟。
“我说,咱们能不能干点正事。”张良清清嗓子说。
我这才回过神,“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儿子从哪弄到这些杂志?”
“是啊。这臭小子真有本事,这种杂志我都弄不着。”
我看看出版日期,杂志竟然有十几年的历史了,我忽然明白:“你们镇上是不是有旧书市场?”
“啊!对。”张良一拍大腿:“镇上没有,不过邻镇有个大集,周末的时候放开。卖什么的都有,估计是从那淘来的。”
“你看这些杂志,”我指着藤箱说:“里面好几本,而且都翻烂了,估计不止有你儿子一个人看。他们同学之间彼此也互相借阅,形成一个圈子。”
“程序员,你够有经验的。”
我讪笑了一下:“都是过来人嘛。”
我随手翻动这几本杂志,忽然看到杂志下面,藤箱的最下面压着一件衣服。
这件衣服有些老旧,边缘绣着白色蕾丝,一看就是女孩的衣服。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我把小心翼翼把衣服取出来,猛地一抖落,全部展开,竟然是一件女孩的深红色连衣裙。
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子的身材很娇小,估计也就一米五多一点,这件衣服收藏的太久了,空气中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霉味。
“老张啊,情况棘手了。”我把连衣裙交给他。
张良满头是汗,突然暴怒,又无力地坐在床上,半天没说话。趁这个时候,我打开背包,默默地把几本杂志放进自己的包里。
我把连衣裙叠好,重新塞进藤箱,箱子扔到床的最里面。然后把其他箱子都摆回原位。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我说。
张良表情很复杂。
“你儿子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清醒梦不是主要诱因,只是一种表现形式。”我侃侃而谈:“我都能推断出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
“什么?”张良问。
“你儿子张小林的妹妹过世,兄妹俩感情很深,时时都在想念,再加上他到了青春期。兄妹这种思念掺杂了少年对异性的好奇和渴望,然后就变态了,收集其他女孩的头发,乃至偷了一件衣服。偷这些玩意他想干什么,咱们从青春期走过来的,心里都明镜一样……”琇書網
我正侃侃而谈,张良紧紧看着我:“你说我儿子是变态?”
“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出他神色不对:“青春期大男生嘛,总会荷尔蒙上脑,做出格的事情很正常。咱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让他悬崖勒马,否则真要做出什么后悔终身的事情,触犯了法律,悔之晚矣。”
张良那股劲儿瞬间泄了,长叹一声:“你说得对。”
“现在得到这些信息,说明努力没有白费,我已经知道怎么和你儿子谈了。剩下事交给我吧。”我信誓旦旦。
“那就好,那就好。”张良喃喃自语。
我们把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没有再继续翻找,没这个必要了,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对症下药。
凭借我的认知和口才,拿下一个青春期大男孩,自认还是可以做到的。
门锁已经破坏,索性就不上锁了,静观其变,有什么事等张小林回家再说。
我们又去了网吧,坐着闲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渐变暗,黄昏来临。张良把网吧交给朋友看着,他带我回家,开始做饭。
家里没个女主人就是不行,冷锅冷灶的,张良厨艺也是一般,仅限于把食材拨弄熟。他下了一锅面,毕竟有我这个客人在,去了旁边小饭店又订了两个现成的硬菜。
在我的建议下,打开了一瓶白酒,酒能打开心扉。什么都准备好了,我们两人坐在桌前,等着张小林放学回家。这叫鸿门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良一根又一根抽着烟,烟灰缸里都是烟头子。
这时脚步声响,有人敲门。
张良赶紧掐灭烟头:“门开着呢,敲什么门,来了。”他急匆匆去接,然后带着一个孩子进来。
我正襟危坐,接下来就看我的了。哪成想带来的这孩子并不是张小林,而是他的同学。
张良道:“这孩子叫刘大福,是小林他们班的,两人关系挺好。大福,啥事啊,小林呢?”
刘大福胖头胖脑的,背着大书包,说道:“张叔,这里有小林的一封信,他说今晚不来家住了。”
“什么玩意儿?!”张良一下就炸了。
刘大福一看就是老实孩子,信塞给张良,一猫腰就跑了。张良叫了几声,没有叫回来,只好先把信打开看了看。看完了,再交给我。
信上写的很简单:我今晚有事住在同学家,不要惦记,我没有危险。明天晚上回家。落款写着“林”。
“是他的信吗?”我问。
“笔迹我认识,是小林的。”张良骂道:“这臭小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封信连个称呼都没有,不叫爸爸叫老张也行,他儿子压根就避开了称呼。
“程序员,他不回来,咱们自己吃。”张良说。
我心得多大,人家儿子都丢了,我还坐在这儿吧唧吧唧吃呢。我说道:“饭先放着,不着急,咱俩先去把你儿子找回来,有什么事来家说。”
“好,好,听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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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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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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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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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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