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群也开始议论这个事,很多人在群里艾特我。我装傻充愣,把电脑关了,手机也关了,躺在床上叼根烟,愣愣看着天花板。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觉得一切像是做梦,不真实的感觉。
想不通的一点是,医生为什么这么害我?我和他远日无仇近日无恨,没抱着他孩子跳井,为什么这么恨我,真是用尽了手段。
我才不到三十岁,就遭受了这样的网暴,以后怎么办啊?我越想越憋气,外面下着雨屋里阴暗,我突然萌生出轻生的念头,干脆死了算了。
这念头一出来,我吓了一大跳,床上坐起来,后背都是冷汗。怎么会冒出这样极端的念头?
如果有个对象就好了,贴己的女孩能陪着说说话宽宽心,我会缓解不少。
心情极度压抑,来回踱步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眼前就是个死局。
我把电脑重新打开,看那些留言,希望一切仅仅是场梦。
现实就这么残酷,网暴是血淋淋的事实。平台上,我的账号虽说设置了隐私可见,但私信还能通信,后台都快爆了。留言满满当当,骂的那叫一个难听,有人已经查到了我现在的家庭情况,老妈的名字都曝出来了。
我浑身发冷,祸害我一个就行了,祸及家人就有点太卑劣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已经走投无路。
我实在没办法。记得刑警张军曾经给过一张名片,赶忙找出名片,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张军很快接了,没等我说话,他道:“事情我都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我被网暴了,希望领导能想想办法,我实在有点顶不住了。”我在电话哭诉:“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张军告诉我,这件事他和网络部门联系过了,网络部会和几大平台联系,保护你的正当权益。
挂了电话,我坐在电脑前不停刷着,看看有没有好的信息出现,一天的时间很快耗过去,甚至感觉不到饿。xǐυmь.℃òm
等我从电脑椅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两眼发黑,一个跌趔差点摔倒。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把医生抓住生啖其肉!他要在我的面前,非两个大嘴巴扇他不可。有什么你明着来,那么大的能耐,能进入梦里,还搞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什么玩意儿!
理智提醒我吃点东西,一点都不饿,到卫生间洗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天时间竟形若枯槁,皱纹都出来了,头发白了两根。
我想问问老妈的情况,又怕她担心,只好作罢。背着手在客厅来回踱步,坐卧不宁,心乱如麻。
我来回刷着那几个帖子,几乎成了强迫症,看看有没有新的信息出现。一直熬到下半夜,再这么熬下去,没被别人弄死,我自己就快交代了。
睡觉吧,一睡解千愁。我正要关机,忽然看到邮箱里多了一封信。
我点开邮箱,看看是谁发来的信件。这么一看愣了,标题用的是日语,后面是汉语翻译。
上面写着:你好,刘先生,我是《异界》游戏的制作人。
我汗毛瞬间竖起来,我靠,是游戏制作人?!当时,我给他们去过一封信,严厉谴责他们盗用我的形象。
这么多天了原以为石沉大海,没想到他们居然回信了!
我打开信件读起来,还挺长呢,这个制作人十分贴心,一句日语一句中文,生怕我看不明白。
制作人名叫水上吉田,自称制作游戏已经五年了,以前曾经在索尼这样的大厂干过,后来自己拉团队,吸引投资做独立游戏。
两年前,他从事《异界》这款游戏的开发。灵感是来自一个梦。
当年他曾经独自一人离开岛国,来到咱们国家采风,考察国内上古的神话和一些传统文化,想搞清楚中式恐怖和日式恐怖的文化区别。
行进到北方时,深夜他寄居在一处靠近海边的民宿里,那天晚上做了一个极为古怪的梦。
信件接下来开始描述这场梦境,非常详细,用词也很讲究。我怀疑这篇文章其实早就有了,不像是现写的,只是国内没有引载而已。
古怪的梦境里,水上吉田参加了一场恐怖的葬礼。
葬礼发生在深夜海边,海风极强,海滩亮着数盏火把。火光中,隐隐能看到很多黑衣人在,看不清形貌,阴森森立在黑暗中。
极远的地方,一团大火燃烧起来,火势滔天。
水上吉田分开黑暗人群,向大火的方向过去。挤到近前,他藏在人群里偷窥。
大火中心正在进行一场类似葬礼的仪式。
几个神婆穿着猩红的深色裙子,手里拿着花鼓,一边敲着一边舞。火堆前,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祭台,上面陈放着一把锋利长刀。
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没有任何发声,现场只有海浪声和风卷着火的声音。
水上吉田非常害怕,不敢暴露自己,尽量藏在黑暗里。
不知什么时候,海滩上响起令人胆寒的吟诵之声,像是无数的蜜蜂发出的嗡嗡声,仔细听,似乎又可以听到具体的文字和句子。
人群里慢慢走出来两个人,都是男的,一大一小。年长的是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小的孩子十岁左右。两人脸色苍白,互相拉着手。
小伙子脱光了衣服,躺在祭台上。他把刀递给了孩子。
孩子拿着刀,浑身颤抖。小伙子用眼神鼓励他。
水上吉田目不转睛看着,所有的黑衣人开始吟唱歌曲,曲调怪异,像是某种古老的经文。
一边吟唱,他们一边往中心地带挤过去。
大火燃烧着,整个场面充满了无法言说的诡秘和邪恶。
小伙子的意思应该是,鼓励那个孩子杀了自己。孩子不忍下手,最后好像被说服了,闭着眼睛一刀刺过去,捅进小伙子的肚子。
场面比较血腥,水上吉田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过了好一会儿,勉强睁开眼,发现小伙子已经死了,肚皮敞开长长的刀口。最诡异的是,死去的小伙子肚子里坐起来一个新人。
这人浑身赤裸,血淋淋的,像是血葫芦一般。
他一现身,所有黑衣人都陷入了疯狂,扭动身子发出吟唱之声。
孩子提着刀,眼前的一幕使他呆若木鸡。估计能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肚皮里坐起来的,这个浑身是血的新人,缓缓巡视周围一周,眼神犀利。
他看到了人群里的水上吉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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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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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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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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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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