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筋动骨一百天,隔壁赵有志,腿都断了,还不安生。

  “余姑娘,余姑娘。”

  一听到他的声音,樱桃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奴婢去把他赶走。”脸上全是怒气。

  “回来。”江妈妈连忙喊她,“老实呆着,我去。”

  樱桃特别不情愿,江妈妈又道:“你去看看姑娘醒了吗?去陪着姑娘。”

  樱桃虽然年纪小,到底也是个姑娘家,外头那个是不要脸的,可不能被他坏了名声。

  樱桃只好去正房了,心中愤愤。

  她们家里全是女人,一个外男还不避嫌点?他还往这边凑,声音那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打量谁不知道他那点龌龊心思?

  哼,还读书人呢,无耻,无赖,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是赵书生呀!”江妈妈把门拉开一条缝,见赵有志拄着拐站在外面。她把门又拉开一些,自个堵着门,并不出去。

  赵有志踮脚往里看,奈何江妈妈堵得严实,什么也看不到。他心中暗骂老不死的,面上却带着笑,自以为很有风度的样子,“你家姑娘可好。”

  江妈妈更警惕了,“这大中午的,天气这般热,赵书生不用在家里歇午觉吗?你这腿还没好吧?若是再磕着碰着,你娘不得心疼死。”

  走吧,赶紧走吧,别在这瞎哔哔了。

  赵有志却听不到江妈妈的心声,把手中的花往前一举,“这花开得娇艳,送给余姑娘。”

  江妈妈的脸顿时沉下来了,“赵书生有心了,不过咱家一院子的鲜花,姑娘赏都赏不过来呢。姑娘家名声最重要,赵书生你是读书人,应该比我这个老婆子懂的道理多,私相授受的污名我们姑娘可担不起,你以后莫要登我们家的门了。”m.χIùmЬ.CǒM

  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摘的两朵蔫巴花,当谁稀罕似的?

  见有人往这边看,江妈妈故意提高声音,好让邻里都知道:不是我们姑娘没规矩,是这姓赵的小子太恶心人。

  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险些夹住赵有志的鼻子。

  赵有志气得脸色铁青,目光阴沉地盯着门,似要把门盯出一个窟窿来,半天才慢慢往回走。

  老不死的东西,瞧不起他是吧?弄不死她他就不姓赵。

  站在院子里的江妈妈指桑骂槐,“总有那不长眼的,以为我们姑娘无亲无故,想要来踩上一脚。穷疯了连人都不做了?哼,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姑娘既然敢住在这,那就是有依仗的。谁家还没几门富贵亲戚,真是瞎了狗眼了,真该让我们表少爷把他抓大牢里去。”

  这是之前商量好的说辞,闻三爷虽然不常过来,但桃花里住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不被人瞧在眼里?

  江妈妈经的事情多,知道人言可畏。余枝就无中生“亲”,给自己安排了一门富贵亲戚,三爷就成了她表哥。

  至于为什么亲戚不接她进府去住?远房,远房亲戚,怎好舔着脸登门去给人家添麻烦?再说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哇,哪有自己住在外头舒坦?

  回到自个家的赵有志又气了一回,连他娘都说他,“娘跟你说了,那就是个妖精,你还非送上门去给人作贱,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娘还能害你------”

  赵有志更心烦了,抬手把桌子上的碗打翻了,驾着拐就往外走。

  “你上哪去?你的腿还没好,我的个祖宗哎,你这又是发哪门子疯?”李婶跟在后头又气又急。

  “去找同窗讨论功课。”赵有志头也不回。

  “讨论功课也得等你腿好了,不急这一会儿------”

  赵有志驾着拐走可快了,他娘居然没追上,气得在门口跺脚咒骂。

  骂的自然是别人,她哪舍得骂自个儿子?引得邻里都伸头看,李婶恶狠狠地瞪回去,“看什么看,也不怕烂眼!”

  这一出出的,严重影响余枝的心情,看来上回还是打轻了!

  余枝心情不好,其他人也别想舒服。

  闻九霄从牢房里出来,身边跟随着的下属无比钦佩,“大人,还得是您!”

  那卢麻子,嘴特紧,他们审了几天了,他就是不张嘴,什么都没审出来。刑具也上了,卢麻子就跟不怕疼似的,又不能真的把人弄死,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闻大人一回来,呵,就审了一晚上,卢麻子什么都交代了。不得不服啊!

  有小闻大人在大理寺,就没有审不出的案子,他们也跟着沾光。

  闻九霄一边往外走,一边交代,“剩下的事就由你接手了,没问题吧?”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这简直就是给他送功劳,下属的态度更殷勤了,“大人您也累了一夜了,快回府歇一歇吧。”

  累倒是不累,毕竟他很享受审讯的过程。这段日子心里窝着火,挥了几鞭子,见了血,果然舒服多了。

  就是------他看向自己衣裳上溅得血,幸亏他穿的是黑色,看不明显,可这血腥味太难闻了。

  清风已经驾着车等在外面了,连忙迎过来,“三爷!”

  “回府。”闻九霄沉着脸上了马车。

  知道三爷一夜没睡,清风把车赶得可稳了,生怕颠簸了在车内补眠的三爷。他忍不住得意,三爷院里那么多奴才,三爷为啥只信任他一个人呢?

  他贴心呗!想三爷所想,急三爷所急。三爷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三爷的意思。府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呢。

  回到候府,清风停下车,纠结是喊醒三爷,还是让三爷再睡会,就见三爷已经下来了,他连忙上前搀扶。

  闻九霄哪用得着他搀?背着手朝门里走,正好和往外出的妇人迎上了。

  送妇人出府的丫鬟连忙行礼,“三爷。”

  那夫人也忙跟着行礼,“见过三爷。”心道:这便是那位小闻大人了?一身煞气,果然名不虚传。

  闻九霄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继续朝里走。

  跟着的清风小声解释,“那是锦衣阁的东家娘子,来给府上女眷量身做衣裳。”

  闻九霄眼神一闪,吩咐,“给她也做几件。”

  顿了下,又道:“想法子弄匹软烟罗,给她送去。”

  想到那女人的针线活,闻九霄迟疑了,算了,她针线活不行,不是还有江妈妈吗?

  这个她指谁,身为三爷贴心人的清风哪能不清楚?

  “三爷放心,小的肯定给您办好,让余姑娘高兴。”

  ------题外话------

  感谢辣条味的小小仙女送和和的催更炸弹,呜呜,很感动,周日加吧,等几天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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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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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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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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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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