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崽子睁开乌溜溜的圆眼睛,见他娘依旧双目紧闭,他就吭哧吭哧爬起来坐好。
狗狗一见小主人醒了,立刻就要往他身上扑。吓得小崽子赶紧手指放唇上,嘘了一声,“趴下,别吵醒了娘。”
大狗也真有灵性,像是听懂了小主人的话,身子趴下,尾巴却摇得欢快。
小崽子看了看他娘,把她身上盖着的毯子往上拉了拉,人太小,拉的比较吃力,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拉好了,还轻轻拍了两下。
小崽子又看大狗,见大狗也巴巴地望着他,小崽子很为难,小声道:“狗狗,你也很想出去玩,对不对?可是不行。娘睡觉了,我不能出去,我要看着娘,看着她不能让人偷走了。”
“什么,你说等娘醒了?可是我也不知道娘什么时候醒。”小崽子看了一眼大狗,又看了一眼他娘。
还安慰大狗,“你别急,娘说明天做糖醋鱼,鱼骨头全是你的。你想吃鱼肉?不行,不行,鱼肉是我的。”
许是看大狗可怜,“行吧,但只能给你吃一块哦,就一小块。”还用手指头比划着。
小崽子与大狗交流地毫无障碍,都没注意到他娘嘴角的抽搐。不过余枝心里挺暖,这小崽子,真贴心,老母亲很欣慰啊!总算没白养。
余枝也是头一回养崽,一路虽磕磕绊绊,但小崽子所有事情她都亲历亲为,没假他人之手。
对小崽子她是极有感情的,要不然,就她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双手,能去拿锯子刨刀给小崽子做玩具吗?这几年她硬是把木工活学会了。
爱崽的老母亲啊!
歇完午觉就该去铺子了,余枝喊:“快点,出门啦!”
小崽子立刻从屋里跑出来,手上抱着装着零嘴的什锦盒,砰的一声把西厢房的门推开了,从里头牵出一辆螳螂车,“娘,今天我想坐这一辆。”
余枝接过牵绳,心中无比骄傲。
看,我儿是富二代,一整厢房的豪车,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各种造型的全都有,都是她拿着刨刀凿子亲手为儿子做出来的。
这哪是车,这分明是老母亲对崽的爱,浓浓的深沉的母爱!
小崽子坐在螳螂车里,余枝在前头牵着,大狗跟在车边,母子二人加一狗便出门了。
小崽子坐在车里也不老实,扯着小奶音吼,“我就是这条街,这条街,最靓的崽,走起路,走起路,大摇大摆。”
唱到大摇大摆的时候,他还不忘扭动着小屁股。
余枝忍俊不禁,她家小崽子不仅是这条街最靓的崽,整个石榴巷,乃至整个安城,她儿子都是最靓的崽。
没看见这一路多少人羡慕他吗?
“余娘子真会养孩子,瞧她那儿子虎头虎脑的,干干净净的,比我家那脏泥猴强一百倍。”
“余东家真疼孩子,昨天的车还是个鸭子样的,今儿就换了一辆。就这宠孩子的劲,我是比不上。”
“你当然比不上,她家孩子的车都是余东家自己做的,同样是女人,人家那手,比男人都还巧,不然人家怎么能开铺子做东家呢?”
“主要还是余娘子能干,人家不仅会赚钱,会养孩子,人家还识文断字的,听说学问比学堂里的先生还好。”
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就很鄙夷,“一个小寡妇,招摇什么?瞧她把孩子惯的,一点点孩子给他穿细葛布,将来有她哭的时候。”
其他人没一个搭话的,相互对视,都撇嘴。谁不知道谁的底?不就是舔着脸上门问余娘子要车,人家没给她吗?
那么精巧的一辆小车车,做成得多费事?她上下嘴皮子一张就想问人家要,要脸不?
人家余娘子有能耐,惯着孩子怎么了?给孩子穿细葛布怎么了?你想穿还没有呢?不过是嫉妒人家罢了。
再说了,余娘子虽然男人不在了,但她一个人不仅把孩子养得好,还把日子过得这般好,提起来,谁不得夸上一句。
寡妇怎么了?这安城里多的是寡妇顶门立业的,又不偷又不抢的,难道比你低一等吗?
听说人家余娘子本事大着呢,衙门里有事还找她问询呢,巡街的那些捕快见了她说话可客气了,她开的鲜花铺子,没一个人敢上门捣乱的。
别看都是普通老百姓,但谁心里都有一本账,明白着呢。
“东家来啦!”铺子上的三个人看到余枝过来,纷纷招呼。
余枝点点头,示意他们各忙各的,不用管她。
余枝去了后头的花房。
鲜花铺子不算大,也就一间半的样子,但后面带个挺大的院子,余枝就在院子里盖了个花房。
平时伙计小年就住在这后面的院子里,看着前头的铺子和后头的花房。
除了花房里,整个院子也被余枝规整得成了一个大花园,墙上爬着的,屋檐下挂着的,架子上放着的,全都是花。一走进后院就像进了花的海洋。
来买花的那些夫人小姐们,但凡瞧过这个后院的,都十分羡慕,下回一准再来,倒是为铺子带来不少生意。
余枝的鲜花铺子珍稀的花是有,但更多的还是普通的花。她还是原来的审美,喜欢大朵的,颜色鲜艳的花。
花开得喜庆,价格又不高,就连爱美的街坊邻居也喜欢来买上一盆,或几支,放在家里,插在瓶子里,能开好久呢。
也就几文十几文钱,便能换来许久的好心情,大家觉得还是很合算的。
也有请余枝上门给规整花园的,余枝一个月只接一单。愿意等就排队,不愿意那就算了。价高者得那是不存在的,她又不缺银子,没必要。
至于逼迫,呵,在这安城,还有人能逼迫她?知府大人也不能同意啊!
植物总能让人心情愉悦,一进后院,连空气都清新了,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舒服极了。就连盘在她手腕上的小绿也窜出去了。
自余枝进来,后院的植物也有了些许变化,似乎更加精神抖擞了。
余枝在花房里转了一圈,该浇水的浇水,该加肥的加肥,该剪枝的剪枝,有病变的就治病,藤蔓纷飞,在小绿的帮助下,余枝的工作很快就完成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又可以提前下班啦!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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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更新,悄悄溜走~~~~~啦啦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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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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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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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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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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