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向凤如倾,“答应我,一定要保住孩子。”
凤如倾见她如此说,到底也明白了。
稳婆已经急的满头大汗。
“若再不将孩子生出来,怕是一尸两命啊。”
凤如倾扭头看向远处。
没一会,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凤如倾连忙看了过去,连忙上前福身。
“先让我瞧瞧。”太医走了过去,隔着帷幔,把脉。
随即便看向凤如倾道,“这比贵妃娘娘上回的还要凶险。”
凤如倾也明白,“可是能够保住?”
“尽力一试。”太医又道,“要做好准备。”
“嗯。”凤如倾点头应道。
她随即出去。
二老爷冲了过来,“如何?”
“太医说,尽力一试。”凤如倾直言道。
二老爷顿时一愣,向后倒了过去。
凤如倾看向琅芙,“去……”
“是。”琅芙垂眸应道,便去了。
没一会,便拿了过来,递给了她。
凤如倾转身便入内。
她将小金珠递给太医。
太医看向她,“你确定?”
“嗯。”凤如倾点头,“原先,老前辈教了我一个法子,只是我自己并未有十足地把握。”
“你且说说。”太医看向她。
凤如倾便将那法子说了出来。
太医皱眉,“太凶险,却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那……”凤如倾犹疑道。
于氏看向她,“试一试吧。”
凤如倾也知晓如今情况紧急,一咬牙点头。
这个法子的确凶险,她转身先去了外头,倒也明说了。
二老爷听着,显然有些犹豫。
在这个时候,二老爷才发现,自己在面对于氏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离不开她。
这些年来,于氏虽算不上有多聪明,可是,却从未让他烦心过。
当初,宸儿被送去了边关,于氏即便心有不忍,却也不曾哭闹过。
二老爷攥紧手,“若真的如此,一定要保住你二婶婶。”
凤如倾双眸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到底没有二老爷会如此如此选择。
她怔愣地看着,一时间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看向面前二老爷道,“二叔当真如此决定?”
“嗯。”二老爷肯定地应道,“一定要保住她,孩子没了便没了。”
就连在一旁的老夫人也是一脸地惊讶,随即,双眸便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凤如倾这才入了屋内。
她老想太医道,“请。”
太医点头应道,便与凤如倾一同前去。
外头,二老爷在焦急地等待着。
直等到天渐渐地亮了,一声啼哭声从屋内传出来,划破了寂静的天际。
二老爷连忙道,“生了,这是生了。”
稳婆也兴冲冲地出来,“恭喜老夫人,恭喜二老爷,二夫人生了个哥儿。”
老夫人松了口气。
“可是母子平安?”二老爷连忙问道。
“是,是,二夫人身子有些虚弱。”稳婆连忙回道。
凤如倾满头大汗地出来,“二叔。”
“我去瞧瞧。”二老爷也觉得这一夜很是漫长,漫长到他觉得自己也跟着走了一辈子似的。
这一夜,他想起了当初与于氏成亲的时候,想起了与她成亲之后的种种……
二老爷走得有些急切,差点没有绊倒,眼里是掩饰不住地高兴。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孩,便径自行至床榻旁。
“老爷。”于氏用仅有的力气唤道。
“没事就好。”二老爷握紧她的手,“你可要好好将养着。”
“嗯。”于氏也听到了适才二老爷所言,如今只觉得是万千感慨。
二老爷的心中自然是无限地感慨。
他沉默了许久,便握紧了她的手,“没事就好。”
于氏眉眼间皆是温柔,便缓缓地合起双眼。
老夫人看了一眼孩子,便说道,“给边关报信吧。”
“是。”庆嬷嬷垂眸应道。
凤如倾满头大汗地出来,行至老夫人的跟前。
“倒是劳累你了。”老夫人看向她道。
凤如倾浅浅一笑,“祖母莫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老夫人便看向出来的太医。
她微微颔首,“有劳太医了。”
“凤老夫人不必如此。”太医拱手道,“今儿个也算是拖了大小姐的福。”
太医说罢,对凤如倾说道,“倒是希望能够见一见你口中的那位老前辈。”
“有缘的话。”凤如倾说道。
“好。”太医欣然应道,便先走了。
凤如倾亲自相送。
于氏这一胎生的凶险,不过好在是有惊无险。
凤如倾也累了一晚上了。
“主子。”琅芙递给她参汤。
凤如倾轻轻地点头,“让我先歇息会。”
“是。”琅芙垂眸应道。
凤如倾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褪去衣裳,沐浴更衣之后,径自去睡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又过了一日。
这下子,凤家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于氏顺利地产下一子,只等着远在边关的老太爷取名字了。
二老爷自从经历了于氏差点难产的那一夜之后,性情大变,反倒是整日都陪着于氏,也没有任何的避讳。
这是于氏始料不及的。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这个孩子带来的。
她对这个孩子也很是疼爱的很。
凤司清自然得了消息,亲自前来道喜。
瞧见襁褓中的自己的弟弟,她抬眸看向于氏,“母亲当真是好福气。”
于氏知晓凤司清的痛楚,低声道,“你也莫要多想了,既然姑爷说了,你便照做就是。”
“是。”凤司清能做什么?她如今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周遭的人都有孕,而偏偏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瞧着。
凤司清待了一会,便离开了。
于氏很清楚她的性子,就算说一万遍,怕是也不可能听。
故而,于氏便也不好言相劝了。
如今的于氏,到底是将凤如倾当成了自己最感激,只相信的人。
她感慨自己为何没有生出像凤如倾这样的女儿呢?
若是她与凤司清换一换就好了。
只不过,如今的凤如倾也没了母亲,索性,她便将凤如倾当成亲生女儿般就是。
凤如倾特意前来看她。
于氏的身子亏损的有些厉害,好在好好地养着,倒也不会有大碍。
“二夫人,陈姨娘在外头。”张嬷嬷行至于氏的身旁道。
“让她进来吧。”于氏对陈姨娘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一个人的心若不在她的身上,她就算再怎么争抢,也是于事无补的。
更何况,经过这次的事儿,于氏越发地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于氏看向进来的陈姨娘,模样儿自然没有话说,若非是她身份卑微,做个小户人家的正头娘子也是绰绰有余的。
只可惜,她偏偏要入府做妾。
于氏是看不透陈姨娘的,而且,她也不想看透。
毕竟,她是正室,就算她死了,陈姨娘也不可能被扶正。
这便是规矩,故而,于氏全然不将陈姨娘的任何小心思放在心里。
陈姨娘行至于氏的跟前,“妾身是来恭喜二夫人的。”
于氏轻轻点头,“有心了。”
“这是妾身特意给小公子做的虎头帽。”陈姨娘温声道。
于氏便示意张嬷嬷拿了过来。
张嬷嬷便双手接过。
陈姨娘也没有逗留,便退了下去。
凤如倾瞧了一眼陈姨娘,待她离去之后,才看向于氏。
“二婶婶,你当真不在意?”凤如倾问道。m.χIùmЬ.CǒM
于氏浅笑道,“在意什么?”
“这陈姨娘来历不明。”凤如倾直言道。
“老爷喜欢就是。”于氏看着怀中的孩子,满脸的宠爱,“我若真的与她计较,反倒是我不识大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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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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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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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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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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