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独孤鼎得意地挑眉。
君昊涎瞧着这对姐弟,眼眸中带着一丝地欣慰。
“大殿下可是有何打算?”独孤鼎看向君昊涎问道。
君昊涎自嘲地一笑,“我如今这身子,也不过是捱一日是一日。”
“大殿下为何说如此丧气的话?”独孤鼎皱眉道,“姐姐为了大殿下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是为了换大殿下说这句话的?”
君昊涎苦笑道,“如今我这身子,也不过是牵累。”
“话不投机半句多。”独孤鼎突然起身,便甩袖离去。
独孤婉卿目送着他离开,又无奈地看向君昊涎,“你又何必拿这样的话来揶揄他呢?”
“我这半截入土的身子,也有不少人惦记,他可是独孤家的希望,莫不能因我而被连累了。”君昊涎温声道。
“大殿下何出此言?”独孤婉卿盯着他,也顿时沉下脸来。
君昊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苦笑道,“若有一日我当真去了,我也只求二皇弟能够看在我这无心争夺皇位的情分上,能够让你安然地过完一生。”
“若是大殿下不在,卿儿是不会苟活的。”独孤婉卿握紧他的手,“到时候必定陪着殿下。”
君昊涎听着她的这番话,反握着她的手,“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害人不浅了?”
独孤婉卿泪盈盈道,“大殿下为何突然如此?”
“父皇为何会在此时非要让我入宫去,显然,是为了敲打。”君昊涎叹口气,“我这身子啊,终究是顶不住的。”
独孤婉卿便这样怔怔地看向他。
“卿儿已经求取了保命的药。”独孤婉卿看向他,“只等着最后用呢。”
“最后?”君昊涎目光黯淡无光,对于他来说,如今的他身心疲惫。
任谁被这病痛折磨了这么久,从希望到失望,不会变成如此?
独孤婉卿是他唯一的光,可是,却也是他无法放开的束缚。
他着实不忍心在自己离去之后,她因自己而受苦。
所以,君昊涎在努力地活着,可,他已经如此努力了,为何还是会渐渐地走向消失呢?
君昊涎张开双臂。
独孤婉卿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琇書網
“我……还有你。”
独孤婉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她早已泪湿衣襟,却也不敢让他看到。
凤如倾刚刚回到凤家,不到半个时辰,琅芙便匆忙进来。
“主子,出事了。”
“又能出什么事儿?”凤如倾淡淡道。
“邵大小姐死了。”琅芙看向她道。
“邵离霜?”她一怔,低声问道。
“是。”琅芙垂眸应道,“如今尸体在京兆府,邵家人一口咬定是您杀死的。”
“又成了我的事儿了?”凤如倾挑眉,“适才咱们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主子,就是在咱们离开之后,邵大小姐突然栽倒在地上,直接死了。”琅芙回道,“如今京兆府的仵作还在验尸。”
“所以,此事儿又闹大了?”凤如倾沉吟道。
“主子,待会京兆府便会来拿人。”琅芙看向她。
凤如倾冷笑了一声,“那便让他们来吧。”
“主子,您可想好对策了?”琅影担忧地问道。
“什么对策?”凤如倾慢悠悠道,“如今我这样,能有什么对策?”
“主子,若真的……”琅芙小心道,“那到时候岂不是要坐牢?”
凤如倾淡淡一笑,“我若真的因此事儿而有了牢狱之灾,倒是新鲜。”
她说罢,便又慢悠悠地描红。
琅芙与琅影对视了一眼,只好侯在一旁。
半刻钟之后,便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
凤如倾自然听到了,随即便将毛笔放下。
她随即出了屋子,径自行至院门口。
外头,庆嬷嬷引着人过来。
“还请凤小姐随在下走一趟。”那人亮出了衙门的令牌。
凤如倾低声道,“不知为了何事?”
衙役随即道,“邵离霜被杀一案。”
“被杀?”凤如倾一怔,“她被杀,与我何干?”
“死者临死之前的目击证人指认了你。”衙役直言道。
凤如倾淡淡道,“我随你去。”
“主子。”琅芙看向她道。
凤如倾低声道,“走吧。”
“是。”琅芙与琅影便随着她一同去了京兆府。
一路上,凤如倾都是沉默不语。
而这衙役走街串巷的,自然也听说了凤如倾的谣言,上回她前去京兆府,二皇子也随之而去,故而,这衙役自然是认得的,加上二皇子的缘故,故而他们对凤如倾倒是恭敬了不少。
凤如倾到了京兆府,远远地便能够听到公堂内传来的女子悲痛的哭声。
待凤如倾入了公堂。
“杀人凶手,还我女儿的命来。”立在一旁的邵大夫人直接朝着凤如倾扑了过来。
凤如倾却一个躲闪,邵大夫人扑了个空,若非身后有人拽着,她怕是已经扑倒在地上。
邵大夫人扭头恶狠狠地看向她。
凤如倾看向邵大夫人,“如今还未查出真相,便吵嚷着我是凶手,真不知这是何道理?”
“是何道理?”邵大夫人冷冷道,“你刚离开,我的女儿便死了,这还用说吗?”
“笑话。”凤如倾反驳道,“当时,在场的又不止我一人。”
“还有谁?”邵大夫人扬声道。
“我。”
突然站在公堂外的独孤鼎沉声道。
凤如倾扭头看向他,又看向了公堂上的京兆尹罗权。
罗权是认得独孤鼎的,连忙绕过面前的长案,朝着独孤鼎拱手道,“独孤公子。”
“罗大人不必多礼。”独孤鼎又道,“如今我不过是一介草民,适才我也在场。”
“这……”罗权转眸看向一旁的师爷,“适才那二人可提起见过独孤公子?”
“没有。”师爷看了一眼问询记录回道。
“倒是疏忽了。”罗权连忙道。
“我原本有事要寻凤小姐,结果到凤家之后,得知凤小姐因邵小姐之死而前来了京兆府,便过来了。”独孤鼎倒是给了罗权极大的颜面。
罗权见独孤鼎这般,也连忙又坐下。
“堂下可是凤如倾?”罗权沉声道。
“民女正是。”凤如倾微微福身,“民女见过府尹大人。”
“事发经过,如实说来。”罗权沉声道。
“是。”凤如倾便将经过说了一遍。
这下子,邵大夫人不乐意了。
她连忙反驳道,“胡说,我家霜儿怎么可能做出这般野蛮之事,分明就是你恶意栽赃。”
“我与邵小姐无冤无仇,为何会如此栽赃呢?”凤如倾又道,“当时独孤公子也在场。”
“正如凤小姐所言。”独孤鼎直言道。
“即便如此,可我家霜儿的确是死在你的手中。”邵大夫人扬声道。
“不知大人可验尸了?”凤如倾直接问道。
罗权扭头看了一眼师爷。
师爷起身道,“仵作还未给出报告。”
“不如等验尸报告之后……”独孤鼎直言道。
罗权点头道,“理应如此。”
邵大夫人看向独孤鼎,到底没有想到,这个灾星竟然还有独孤家做靠山。
那么,她的女儿岂不是白白死了?
此时,姚家也知晓了此事儿。
加上先前的流言蜚语,姚大夫人对凤如倾是恨之入骨的,如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姚大夫人当即便出了府,赶忙前去了京兆府。
只不过,她也只能在外头旁听。
而外头,已然围观了不少的百姓。
毕竟,这样的事儿,的确稀罕。
凤如倾不卑不亢地站在那。
邵大夫人红着眼眶,哭的泣不成声。
凤如倾却也是淡淡地看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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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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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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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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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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