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凤如倾点头,“孙女会想清楚的。”
老夫人认真地看着她。
“你这丫头当真想清楚了?”老夫人慢悠悠道,“徐然那固然好说,无非是太后与皇上之间的事儿,可是,二皇子那,我瞧着他倒是对你上了心。”
“祖母。”凤如倾委屈地看向她,“孙女不想嫁给君昊陌。”
“二皇子性子瞧着倒也……”老夫人倒是很看好的。
这下子,反倒让凤如倾有些无奈了。
她敛眸,小心地说道,“若是他对孙女只有利用之心呢。”
“你是担心,他是图你手中的东西?”老夫人问道。
“是。”凤如倾直言道,“毕竟,那奇书,不论是皇上,还是他,都不相信真的销毁了。”
“哎。”老夫人也只是无奈地叹气,随即便又道,“既然如此,你也该想清楚才是。”
“是。”凤如倾又道,“若是孙女不嫁呢?”
“不嫁?”老夫人沉吟了片刻,“皇上那,想必不会答应的。”
凤如倾轻声道,“孙女万一想到了一个法子,能够让皇上也没有法子呢?”
“那自然是最好的。”老夫人盯着她又道,“可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称心如意,只不过是做给旁人瞧罢了。”
“是。”凤如倾敛眸。
老夫人又说道,“事到如今,你心中的无奈,怕是也只有自己明白了。”
“孙女不想再做旁人的棋子。”凤如倾直言道。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便又道,“除非你能够做那执棋之人。”
凤如倾似乎有了决心,“孙女也不过是图一个安乐。”
老夫人幽幽地叹气,“去吧。”
“是。”凤如倾这才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转身看了一眼老夫人的院子。
其实,从最开始,老夫人也觉得君昊陌是不二人选吧。
否则,前世,老夫人怎么可能在最后一刻,用先皇圣旨换了她的皇后之位。
凤如倾径自叹气,却也是无可奈何的。
“走吧。”凤如倾轻叹一声。
“是。”琅芙垂眸应道。
徐贵妃诞下了皇上的第八位皇子。
除了如今的大皇子与二皇子,可惜的是,皇上剩下的几位皇子都早早地夭折了。
故而,如今这位八皇子,也备受宠爱。
即便君临对徐贵妃的宠爱,掺和着旁的,可是,对这位小皇儿,却是很喜欢的。
否则,也不可能取这样的名字,君昊麟。
八皇子的到来,也让徐太后感受到了久违当祖母的感觉。
而八皇子,俨然成了皇宫内最受宠的。
就连大皇子与二皇子对他也很是疼爱。
宛如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般看待。
这种感觉……
就像是,他的到来反倒让原本剑拔弩张,波云诡谲的皇权之争,变得不那么血淋淋了。
而凤如倾自从那日之后,反倒变得沉静了。
如今,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位八皇子的身上了。
凤慧清没有想到,凤如倾竟然又得了这样的运气。
一时间,反倒对凤如倾越发地记恨上了。
这一日。
也不知怎么了,凤慧清只觉得天气烦闷,她便带着翠香出府去了。
坐在马车内,听到的也都是在说八皇子的事儿,有的更甚至于说,二皇子与凤如倾的婚事。
凤慧清捏着帕子,她掀开车帘,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再没有动作,怕是她所期盼的都会付之一炬了。
她放下车帘,“去徐家。”
“这个时候?”翠香看了一眼,“是见徐大小姐吗?”
“罢了,去姚家吧。”凤慧清也觉得这样唐突了。
虽说,徐沁涵自己很亲近,可是,这样贸贸然地前去,也会引起旁人的不满。
毕竟,原先对她钟情的徐大公子,如今对她很是冷漠。
而凤如倾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反倒让徐然无所顾忌,执意要娶她。
好在,此事儿并未传开,否则,凤慧清又成了笑话。
凤慧清觉得,只有凤如倾还活着,她便永远活在凤如倾的阴影下。
凤慧清绝对不能允许。
这一切本就应该属于她。
待到了姚家。
姚柔姝得知凤慧清前来,便喜滋滋地相迎了。
毕竟,如今在京城内,能够与她亲近的也只有这几人了。
姚柔姝握着凤慧清的手,“我是今儿个怎么听到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你来了。”
凤慧清浅笑道,“我就知道你想我了,便过来了。”
姚柔姝与凤慧清便有说有笑地进去了。
“八皇子满月酒,皇上必定大摆宴席,听说,太后对这位小皇子也很是疼爱呢。”姚柔姝感叹道,“这下子,徐贵妃的盛宠更甚了。”
“是啊。”凤慧清慢悠悠道,“大皇子身子羸弱,二皇子如今正值年少,年轻有为,也许这未来的……”
“此事儿也不是咱们能被细想的。”姚柔姝连忙阻止了她。
凤慧清见姚柔姝也如此谨慎起来。
她便越发地明白,无论如何,都要抓紧二皇子。
她敛眸,“到底是我多嘴了。”
“这也与你无关。”姚柔姝轻声道,“二皇子的婚事儿,也都定下了,虽说皇上还未下旨,我听说,是趁着小皇子满月宴呢。”
“真的?”凤慧清双眸一动,“我知道,是大姐姐。”
“对啊。”姚柔姝嘴角一撇,“她如今当真是风光无限啊。”
凤如倾感叹道,“大姐姐是凤家的长女,在外头也是招人喜爱的。”
“哼。”姚柔姝对凤如倾是喜欢不起来的。
毕竟,上回的事儿,她依旧还记得。
如今她的名声早已毁了,这京城内的人必定是不会娶她的。
即便她是尚书府千金,那又如何呢?
这女子的名节大于一切。
姚柔姝没有以死谢罪依然是万幸了。
这短短的一年,她过得是如履薄冰。
每日都在母女的唉声叹气中长大。
可清楚,在外头,她的母亲也受了不少的嘲笑。
就连自己的父亲,对自己也很是冷淡。
说白了,她如今就是姚家的罪人。
可她却不甘心,不想就此了断。
凭什么,她要被如此羞辱?
姚柔姝一直在等着翻盘的机会。
如今见凤慧清这般,她也忍不住道,“原先,这徐大公子中意的可是你,倘若不是你大姐姐横插一脚,你便也……”
姚柔姝又道,“当初,本该送去家庙的是她,可她也不知晓用了什么歹毒的法子,将你送去了,好不容易被洗脱了,可后头……”
“我终究没有大姐姐那样的本事。”凤慧清敛眸道。
“如今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证明自己呢?”姚柔姝看向她,“你也是凤家的女儿,更何况,卓大夫人待你很是疼爱。”
“嗯。”凤慧清温声点头。
“太后可是很疼爱你的。”姚柔姝又道,“何不请徐大小姐出面呢?毕竟,太后也希望你嫁给二皇子,只要太后恩准了,此事儿便好办了啊。”
“我……”凤慧清轻声道,“二殿下,我高攀不起。”
“有什么高攀不起的?”姚柔姝又道,“凤家又不止她一个女儿,若她的清白被毁了……”
“可是大姐姐有身手,还不医术,那金针……”凤慧清到底没有想到,凤如倾竟然还隐藏了这么多的本事。
原先,在她的面前装的还真是很好呢。
凤慧清看向她,“我是望尘莫及的。”
“这样厉害的女子,是最不得那些夫人喜爱的。”姚柔姝看向她道。
凤慧清小心道,“当真?”
“那是自然。”姚柔姝又说道,“不如咱们寻徐大小姐说说?”
“这……”凤慧清摇头,“我不想因这种事儿让她烦恼。”
“这有什么可烦恼的?”姚柔姝看向她,“徐大小姐最喜欢你,太后也喜欢你,这便说明了一切。”
“哎。”凤慧清也只是重重地叹气,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姚柔姝便拽着凤慧清往外头走了。
于氏有喜,这些时日一直待在院子内安胎。
凤司清这几日都去于秀丽那说话。
反倒是凤如倾的院子内,热闹了不少。
毕竟,她如今被迫管着府上的庶务。
“大小姐,有件事儿,奴婢觉得不对劲。”春兰看向她道。
“何事?”凤如倾一怔,问道。
“这个……”春兰将账本递给她。
凤如倾看了一眼,又看向春兰,“你发现什么端倪来了?”
“二夫人接手之后,表面上瞧着这进出是一样的,可是,奴婢原先记得,这里头还有另一层算计,可是,奴婢这几日都没有发现另一处的账本。”春兰说道。
凤如倾一听,“你是说……”
“这瞧着并非是什么重要的,可是,日积月累下来,也有不少银钱呢。”春兰又道,“奴婢担心,这账本并未给二夫人,故而二夫人也未细查。”
“哦。”凤如倾太蹙眉,“那账本还在大夫人的手中?”
“正是。”春兰连忙应道。
凤如倾冷笑一声,“到底是有趣的很呢。”
“大小姐,那这进出?”春兰小心道。
“此事儿,你且去找张嬷嬷吧,问她要那账本就是了。”凤如倾说道。
“是。”春兰应道。
夏竹走上前来,“大小姐,为何要找张嬷嬷呢?”
“我也没有直接去找大夫人的道理啊。”凤如倾慢悠悠道,“这不明摆着被愚弄了吗?”
夏竹垂眸道,“奴婢愚钝了。”
“我怎么瞧着,你这几日有些心不在焉的?”凤如倾打量着夏竹。
夏竹敛眸,“奴婢只是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凤如倾盯着她看了半晌,“既然不舒服,这几日便歇着。”wWW.ΧìǔΜЬ.CǒΜ
“是。”夏竹福身,便退下了。
琅影这才凑近道,“她家里头出事了。”
“她家里头?”凤如倾一怔,“她自幼便在我跟前,幼年的时候,家里便没了人,怎么可能是家里头出事?”
“啊?”琅影眨了眨眼,“属下前日偷听到的。”
“偷听?”凤如倾盯着她,“好好说。”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婆子,托人给了她送了个东西,便说是她家里头的人。”琅影又道,“夏竹瞧见那东西,愣了许久呢,这两日半夜都坐在窗边发呆。”
“看来的确是她认识的。”凤如倾又道,“此事儿,你也莫要再提起,只是暗中盯着就是了。”
“是。”夏竹垂眸应道。
凤如倾沉吟了片刻,“小皇子满月宴也该到了,这寿礼自然要准备好的。”
“主子吩咐的,属下都办好了。”她说道。
“嗯。”凤如倾点头,“那便好。”
过了好一会,春兰才回来。
“大小姐。”
“如何了?”凤如倾问道。
“张嬷嬷只说,并没有那账本,不过,会请示二夫人。”春兰回道。
“好。”凤如倾点头,“那便等着就是了。”
“是。”春兰垂眸应道。
凤如倾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边关那可传来消息了。”
“刚送来消息。”琅芙连忙将密函递给了她。
凤如倾接过,仔细地看了一眼,露出一抹浅笑,“到底是双喜临门啊。”
“难道?”琅芙当即便反应过来。
“将这消息告诉老夫人与二夫人去。”凤如倾看向琅芙道。
“是。”琅芙垂眸应道。
很快,府上便传遍了。
于氏高兴的很。
她如今正在养胎,而儿媳在边关也有喜了。
二老爷也听说了,喜不自禁。
“幸亏,随着宸儿去了边关。”二夫人看向二老爷道。
“是啊。”二老爷感叹道,“眼下,到底是祖宗保佑了。”
“二房能有今日,当真是多亏了如倾。”于氏温声道。
二老爷一听,也频频点头。
老夫人自然是高兴的。
凤家已经许久没有这般高兴过了。
宫中。
君泽惠正陪在徐贵妃的身旁。
“母妃。”
“这几日你怎不在宫中?”徐贵妃看向君泽惠道。
“啊?”君泽惠低声道,“皇儿出去散心了。”
“散心?”徐贵妃盯着她,“你该不会是去边关了吧?”
“没有。”君泽惠矢口否认,“这么远,皇儿怎么可能这么短来回呢?”
“当真没有?”徐贵妃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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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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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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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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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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