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罗权急匆匆地赶过来。
他连忙上前朝着君昊陌恭敬地行礼。
邵老夫人与邵大夫人也都落座。
“凤小姐这么快便找到凶手了?”罗权有些不敢置信。
凤如倾轻轻点头,“其实凶手是谁,邵二小姐一早便告诉了大家。”
“什么?”邵大夫人一愣,不解地看向她。
凤如倾便将那遗书拿了过来。
“邵二小姐已然将凶手的名字写下。”
“这遗书上没有提起任何人啊。”邵大老爷也是看过的,颇为不解地看向她。
凤如倾随即便将那遗书与邵秀霜刻意留在矮几上的书卷拿了过来。
随即便对照着用笔勾出了重要的字。
她在众人的眼中勾出,便又将勾出的递给了君昊陌。
君昊陌拿过,待看过之后,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
君昊陌又让身旁的侍卫递给了罗权。
罗权看过,又给了邵大老爷。
当落在了邵老夫人的手上,她双眸一沉,便看向了邵大夫人。
邵大夫人看着,整张脸惨白,“不是,这怎么可能?”
“怎会是你?”邵大老爷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邵大夫人连忙喊冤道,“是诬陷,怎么可能凭着这胡乱猜测,便一口咬定是我呢?”
“因为,邵大夫人发现了,邵大小姐之死,与邵二小姐有关系。”凤如倾直言道。
“笑话,我可怜的女儿乃是因你而死。”邵大夫人冷冷地看向她,“即便想要脱罪,也不至于如此攀扯与我?”
凤如倾也只是勾唇一笑,“我还有证据。”
她又直接道,“罗大人可带来了?”
“拿上来。”罗权冷声道。
他身后的衙役将一个锦盒拿出,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支簪子。
凤如倾看向邵老夫人,“敢问老夫人,这簪子您可熟悉?”
“这是我特意给秀霜打造的。”邵老夫人一眼便认了出来。
凤如倾便将那簪子拿起,“这上头还有血迹。”
“是啊。”罗权直言道。
凤如倾便拿过一块白布,将那簪子放入手中。
“其实,先前我也觉得奇怪,邵大小姐当时远远地瞧见我,便用这簪子刺中了她骑着的那匹马,那马儿被刺中,才直接朝着我撞了过来。”
凤如倾说道,“可是,后头我检查过那马儿被刺中的地方,竟然暗藏玄机。”
“暗藏玄机?”君昊陌不解地看向她。
“正是。”
凤如倾随即便将那簪尾处镶嵌着的一颗淡黄色玉珠轻轻一按,簪头突然射出了一枚银针。
众人一见,惊讶不已。
邵老夫人顿时愣住了,“怎会如此?”
凤如倾又说道,“老夫人在准备这簪子的时候,旁人可知晓?”
“秀霜喜欢杏花,她寿辰又快到了,我便想着给她打造一支这样的簪子,这颗淡黄色的玉珠还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邵老夫人重重地叹气道,“待找到之后,便命人去打造了。”
“当时,负责这簪子的是谁?”凤如倾又问道。
“是老奴。”邵老夫人跟前的嬷嬷道。
“你当时可检查过?”凤如倾看向她。
“这簪子并没有问题。”嬷嬷随即又道,“老奴拿回来之后,便交给了老夫人。”
“那打造这簪子的金铺?”凤如倾接着问道。
“这金铺本就是自家的铺子。”嬷嬷又回道,“自然不会有事。”
“哦。”凤如倾轻轻地点头,随即便看了一眼那簪子尾端,“不知金铺叫什么?”
“喜来金铺。”嬷嬷回道。
“可是这簪子暗纹处刻着的可并非是喜来。”凤如倾直言道。
“不是喜来?”嬷嬷连忙上前仔细地瞧着,随即便皱眉道,“老奴当初瞧的真真的。”
“嬷嬷还是再仔细想想,这一路上可发生过什么?”凤如倾直言道。
“没有。”那嬷嬷肯定道。
凤如倾便又看向邵大夫人,“我派人去查过这簪子打造的金铺,那掌柜的给了我当时簪子的凭单。”
“这又与我何干呢?”邵大夫人连忙道。
“的确与邵大夫人无关。”凤如倾慢悠悠道,“可是与她有关。”
她说着,便指向了不远处低头站着的丫头。
“铃儿?”邵大夫人扭头看去,随即便又道,“她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
“是啊。”凤如倾淡淡道,“一个小丫头能做什么?”
她将那凭单的拿了出来,直接给了君昊陌。
君昊陌看了一眼,便又一一传了下去。
邵大老爷盯着那凭单看了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
邵大夫人冷笑一声,“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的确不能说明什么。”凤如倾又道,“当初,邵大夫人也偷偷地做了一支,想要将老夫人做的那支换出来。”
“我为何要如此做?”邵大夫人反问道。
“因为什么?”凤如倾盯着那簪子,又看向邵大夫人,“这机关内的银针,可不是普通之物,若是真的细究起来,是能够找到出处的。”
她又将那凭单放在了铃儿的面前,“到底怎么回事?”
铃儿连忙道,“奴婢不知道。”
“那掌柜的一家子被灭口,只是因为做了这支簪子。”凤如倾直言道,“好在那掌柜的死里逃生,这是他留下的证据,而且,掌柜的也在外头。”
“奴婢……奴婢……”铃儿不知该如何回答。
凤如倾随即便又看向了邵大夫人。
邵大夫人冷冷地看向她,“凤小姐这是要强行将罪名按在我的头上了?”
“当年,原本邵大老爷娶的乃是钟家之女,便是邵老夫人娘家的孩子。”凤如倾当即道,“可后来,却被如今的邵大夫人捷足先登,这又是为何?”
凤如倾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侧目。
尤其是邵老夫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地冷然。
凤如倾又直言道,“邵二小姐的生母便是钟家之女。”
“别说了。”邵大老爷一听,连忙制止。
凤如倾随即又道,“邵大夫人,还想继续?”
“你……”邵大夫人眯着眸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年,钟家虽算不得鼎盛之家,却也是书香满门,邵大老爷与钟家小姐早有婚配,也不知何故,后来钟家被抄没,男子流放,女子被没入官妓。”wWW.ΧìǔΜЬ.CǒΜ
凤如倾看向她道,“当时,邵家为了避嫌,便与严家订了亲事。”
君昊陌看向她,倒是没有想到,这短短几个时辰,她竟然查到了这么多。
凤如倾又说道,“其实,邵大老爷对钟小姐念念不忘,后来打听到她的下落,便暗中将她买了出来,又改了身份,将她抬了姨娘入门。”
邵大老爷双拳紧握,只是低着头。
姚温则是一脸惊讶。
凤如倾随即又道,“此事儿,邵老夫人也是知情的,故而,表面上她对这新抬的姨娘百般刁难,实则是暗中保护,生怕邵大夫人得知之后,对她下毒手。”
她又说道,“可是,邵大夫人终究还是发现了,她暗中给这位姨娘下了慢性毒药,导致这位姨娘难产,在生下邵二小姐之后,便离开了人世。”
“什么?”邵大老爷一听,不可思议地看向邵大夫人。
邵大夫人身子一晃,像是往事被揭开的不知所措。
凤如倾叹了口气,“邵大夫人没有想到,邵老夫人竟然将邵二小姐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还强行让她过继到了你的名下,以嫡出的身份养在了府上。”
凤如倾又说道,“而邵大夫人本就对这故去的姨娘心生怨恨,又因邵大老爷对您……怕是并未有太多爱慕,故而,随着邵二小姐日渐长大,邵大夫人看着邵二小姐的模样越发地像她的生母,不论才情还是品性,都超过了自己的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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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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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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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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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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