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下去准备。”琅芙看向她。
凤如倾抬眸看向外头,便瞧见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她递给琅影一个眼神。
琅影连忙追了出去。
春兰与夏竹对视了一眼,安静地待在她的身旁。
凤家四周也是遍布眼线的,只是不知道这里头的眼线,都是谁家的。
只是凤如倾心存疑惑的是,这些人为何会对姚柔姝动手呢?
而且,送来的书信,是要让她去换人。
他们难道不清楚,自己是断然不会去的?
所以,这书信中所言的,到底有几分的真假呢?
没一会,琅影便回来。
“主子,四小姐跟前的丫头。”琅影看向她道。
“是来打探消息的?”凤如倾慢悠悠道。
“属下瞧着那丫头鬼鬼祟祟的,入了四小姐的院子,便没有出来。”琅影嘴角一撇,“四小姐不好好养病,操这份闲心做什么?”
“这病怕是要装不下去了。”凤如倾懒洋洋道。
“装的?”琅影不解,“先前不是亲自去瞧过了?”
“那会是真的。”凤如倾又道,“如今却也大好。”
“属下不明白。”琅影摇头。
“主子的意思是,四小姐的病原本就是她自己故意为之,不然她如今怎么可能好好地躺在床榻上?”琅芙开口。
琅影蹙眉,“可是老夫人不是已经说过了,好了之后也要去罚跪的。”
“这一日拖一日,久而久之的,不就给忘了?”琅芙叹气道。
“即便忘不了,到时候大夫人也会寻个什么由头,让四小姐不去的。”夏竹在一旁补了一句。
凤如倾倒是觉得这四个丫头在一处,叽叽喳喳的,反倒越发地拎得清了。
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琅影这才恍然大悟,“也不知晓她整日蹦跶什么?”
“原先,大小姐什么都听四小姐的,四小姐想要天上的月亮,倘若大小姐能摘下来,都会毫不犹豫地上天给她摘下来。”春兰说道。
“这也太夸张了?”琅影忍不住道。
“夸张什么?”春兰看了一眼凤如倾,又看向琅影道,“毕竟,四小姐如今这羸弱的身子,也是为了救大小姐落下的。”
“还真是……”琅影话说一半,对上凤如倾那冷冰冰的眼神,便又咽下去了。
春兰冷哼道,“如今大小姐不想惯着四小姐了,依着四小姐的脾气,怎么可能会想得通?”
“就是。”夏竹淡淡道,“四小姐可不是什么柔弱的主儿。”
“在我跟前编排四小姐,可是逾越了。”凤如倾沉声道。
“是。”春兰与夏竹连忙垂眸。
琅影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连忙便与春兰、夏竹一同出去了。
三人躲在一个角落,在那叽叽喳喳迪说个不停。
琅芙无奈地摇头。
琅影嘟囔道,“这可不是当着主子的面儿议论。”
“就是,就是。”春兰与夏竹连忙附和道。
“你们……”琅芙压低声音道,“小心隔墙有耳。”
“谁能避开我?”琅影得意道。
琅芙便默默地走了。
此时。
姚家。
姚尚书愁眉不展地看着坐在那哭哭啼啼的姚大夫人。
“你简直是胡闹。”姚尚书厉声道。
“我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姚大夫人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反倒说道,“只可恨,凤如倾太狠心,竟然用自己的命去救一个刚进京城的人,却也不去救我的女儿。”
“你……”姚尚书知晓姚大夫人是说不通的。
他随即起身,便甩袖离去了。
“老爷,您难道也要眼睁睁地看着女儿有个万一吗?”姚大夫人扬声道。
“你这样一闹,满城皆知了,到时候,她就算回来,又谁会相信她的清白?”姚尚书沉声道。
姚大夫人一怔,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她怎么忘记了,只顾着尽快救出自己的女儿了……
姚大夫人顿时又泣不成声。
姚温走上前来,“母亲。”
“快想法子。”姚大夫人抓着姚温的手道。
“秀容也书信过去了,奈何这凤大小姐油盐不进。”姚温又叹气道,“上回的事情,母亲也寒了她的心不是,倘若是儿子,也定然不会答应。”
姚大夫人泪汪汪道,“那可是你的亲妹妹。”
“妹妹定然会回来。”姚温说道。
“你怎么肯定她能够回来?”姚大夫人仰头说道,“如此一来,这孩子岂不是真的没救了?”
姚温扭头看向于秀容。
于秀容也是无奈地摇头。
她也尽力了不是吗?
只可惜,凤如倾态度坚决,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姚家上下都乱做了一团。
直等到深夜。
凤如倾已经骑着马前往约定的地方。
只是刚走到半道上,便见徐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还未开口,便瞧见君昊陌正在不远处缓缓而来。
凤如倾一愣,便顺着目光看了过去。
徐然正要开口,瞧见凤如倾的目的越过自己,往后看了。
他扭头便瞧见了君昊陌。
徐然脸色一沉,却也只能静静地等着君昊陌上前。
“二殿下怎会深夜出现在这?”徐然看向君昊陌道。
君昊陌不紧不慢道,“姚尚书的千金被歹人掳走,此事儿已然闹得沸沸扬扬。”
凤如倾当然清楚,君昊陌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
想来,他也是为了找到姚柔姝。
凤如倾看向君昊陌道,“二殿下可查出什么来?”
“你要去应约?”君昊陌看向凤如倾道。
凤如倾应道,“是。”
毕竟,她能够换回苍雪不是吗?
君昊陌盯着她,“在你心里,自己的安危不重要了?”
“二殿下为何如此问?”凤如倾不解地开口。
君昊陌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他独有的威严,此时此刻,这街道上除了他们并无旁人,而君昊陌的声音便这样传来,像是一堵无形的墙被穿透,让她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君昊陌见她当真是无所谓,便越发地气恼。
而凤如倾则是慢悠悠道,“臣女先告退。”
她说罢,便径自往前走了。
徐然勾唇一笑,得意地跟着凤如倾往前。
君昊陌骑马立在原处,目光冷然地看向她离去的背影。
凤如倾转眸看向徐然,“徐大公子若去了,岂不是有危险?”
“我可不能让你以身犯险。”徐然挑眉道。
凤如倾淡淡一笑,“我何时要去以身犯险了?”
“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徐然脸色一沉道。
“我何时不与你好好说话了?”凤如倾觉得徐然真是啰嗦。
不远处,君昊陌瞧着凤如倾与徐然斗嘴,他那本就深邃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
他直接策马,冲了过去。
待凤如倾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君昊陌已经又重新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一愣,“二殿下挡着我的路做什么?”
“回去。”君昊陌沉声道。
“二殿下怕不是说笑呢。”凤如倾冷冷道。
她的脸上也没有了一丝地笑容,就连语气也是带着几分地不耐烦。
她如今是要去救人,可偏偏,跟着一个,拦着一个,这到底算什么?
她头疼地扬起马鞭,“二殿下是拦不住我的。”
君昊陌便这样一言不发地看向她。
凤如倾扬起马鞭朝着自己的马儿抽了一下。
马儿惊叫一声,便直接往前冲。
君昊陌依旧不动,目光坚定地看向她。
凤如倾见马儿要撞上君昊陌,当对上他这双眸子的时候,她便清楚,他一旦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即便是撞了南墙,也只会将南墙撞破,也断然不会放弃。
就如同现在。
他说要让她回去,便一定不会放她离开。
可这一世,凤如倾可不惯他这个毛病。
毕竟,她也不是戾后了。
君昊陌瞧着凤如倾当真骑着马冲了过来。
就连一旁的徐然也是深吸了一口冷气,瞧着面前这惊险的一幕。
只瞧着马儿快要撞上的时候,凤如倾直接一个打旋,马儿用力一侧身,与君昊陌的马擦肩而过。
凤如倾便这样骑着马往前跑了。
徐然眉眼间染上一抹笑容,便也扬起马鞭,直接追了过去。
君昊陌也没有想到,凤如倾竟然会如此做。
他顿时气恼,拽着缰绳的手也跟着用力地一动,随即便也骑着马往宫里头走了。
一旁的侍卫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
徐然没一会便追上了凤如倾。
“你还真是胆大。”
“废话真多。”凤如倾不耐烦道。
徐然挑眉,呢喃道,“我废话多吗?”
凤如倾站在城门口,便瞧见守城的士兵冷冷地看向她。
“开城门。”凤如倾低声道。
“奉二殿下之名,今夜不论是谁,都不得出城。”士兵扬声道,“违抗者,格杀勿论。”m.χIùmЬ.CǒM
敢情,他早已安排好了。
凤如倾随即便又调转马头,往回赶。
那士兵瞧着凤如倾离开,也跟着暗暗地松了口气。
他这脑袋算是保住了啊。
徐然见凤如倾并不气恼,反倒是骑着马熟练地到了一处,而后翻身下马。
徐然也连忙跟着。
琅芙与琅影落下。
“主子,都安排好了。”琅芙看向她。
“走。”凤如倾沉声道。
“是。”二人齐声应道。
只不过瞧见紧随其后的徐然,琅芙拦住了他,“徐大公子还请留步。”
“怎么?”徐然脸色一沉,“这路我走不得了?”
凤如倾知晓徐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便淡淡道,“随他吧。”
“是。”琅芙这才收手。
凤如倾便到了面前已经打样的客栈,从后院进去,而后便直接到了柴房里头。
徐然也跟着。
一行人快速地从柴房穿过,面目便出现了一个小巷子。
凤如倾快速地穿过小巷子,便到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徐然见她脚步极快地往前。
而他的眼神也变得越发地明亮。
这空旷的地方的拐角处,竟然有一个道观。
琅芙上前,轻轻地叩门。
道观门缓缓地打开。
琅芙冲着那道观里头的人轻轻点头,那人便打开门,几人入内。
徐然瞧着这道观很是陌生。
他先前怎么不记得这处有一个道观呢?
徐然沉默了许久,满心好奇地跟着她。
凤如倾便直接进了道观,又从道观的后门出来。
徐然便跟着她兜兜转转,绕来绕去的,不知不觉,天已然微微亮了。
他看向她,“你到底在干嘛?”
“出城啊。”凤如倾看向他道。
“出城用得着如此费劲?”徐然不以为然。
“为何不用?”凤如倾看向他,“二皇子已经下了命令,不准我出城。”
“我带着你出去不就是了?”徐然又道。
“那适才徐大公子也没说啊。”凤如倾冷哼道。
徐然盯着她道,“你也没开口啊。”
“我为何要开口?”凤如倾慢悠悠道,“是你非要跟着我。”
徐然暗自叹气,“那现在这是?”
“已经出来了。”凤如倾淡淡道。
“出来了?”徐然一脸错愕,抬眸朝着四处看着,果不其然,当真瞧见了不远处的城门。
凤如倾拍了拍手,得意道,“走吧。”
“哦。”徐然皱眉,不解地看向她。
凤如倾不以为然,只是继续往前。
待到了一处岔路口,凤如倾按照书信上所指示的往席面走了。
直等到了面前的一个村子,入内之后,才发现这村子已然废弃了。
凤如倾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待到了最里头的一处看似还算富裕的屋子,随即便入了屋内。
“带着人来,怕是不成吧?”屋内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凤如倾淡淡道,“我从出发的时候,你便一直派人盯着了,我带不带人,你最清楚,又何必到了这里,才说呢?”
“哈哈。”男子放声大笑。
凤如倾来回看着,“人呢?”
“你要换谁?”男子又道。
“苍雪。”凤如倾直言道。
“好。”男子爽快地答应了。
“让跟着你的人都出去,按照我说的走。”那人又道。
“好。”凤如倾爽快地答应了。
“凤小姐果然好胆识。”男子见她是没有丝毫地畏惧,连忙道。
凤如倾便道,“既然如此,你们便先按照他们所说的走。”
“可是还未见到人。”琅芙看向她。
“按照我说的做,人就在你们面前。”男子冷声道。
凤如倾看向徐然,“便劳烦徐大公子了。”
“哼。”徐然冷哼了一声。
凤如倾便看向琅芙,“去吧。”
“是。”琅芙便拽着琅影走了。
徐然看向她道,“你当真要留下?”
“不然呢?”凤如倾上前,朝着徐然福身,“多谢徐大公子一路相送。”
她说罢,徐然冷笑了一声,便走了。
凤如倾目送着徐然等人离开。
她便安静地坐在这屋子内的椅子上。
没一会,外头便传来一阵声响,她仔细地听着,便见门被打开。
凤如倾看着面前蒙着黑面的男子,身形高大,脚步极轻,双手负与身后,尤其是那双眸子,黑沉幽暗,可见,此人是经历过血腥洗礼之人,俗称杀人不眨眼。
凤如倾淡淡道,“不知姚大小姐在何处?”
“她……”男子对上凤如倾那淡定的双眼,反倒双眼中露出了一抹浓浓的笑意。
凤如倾仔细地打量着,也不敢错过他任何的情绪反应。
不过此人表现的很内敛,而且,对她也从未放松过警惕。
二人便这样说着简单的话,可是,彼此的眼神却透着一种让人不敢忽视的冷。
此时。
徐然跟着琅芙、琅影往前走。
他走得漫不经心,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
也不知道弯弯绕绕的走了多久,琅芙与琅影便停下了。
不远处,便瞧见一人躺在地上。
琅影连忙冲了过去。
琅芙则是站在远处等着。
琅影弯腰待瞧见是谁之后,朝着琅芙点头。
琅芙便递给她一个眼神,而后二人便将躺在地上点了昏睡穴的苍雪带了过来。
苍雪悠悠转醒,抬眸对上琅芙的双眼,她先是一愣,随即道,“你怎会在这?”
“苍大小姐被掳走了,是我家主子救了您,此地不宜久留,苍大小姐还是先随我回去吧。”琅芙看向苍雪道。
苍雪一愣,又道,“可是如倾姐姐呢?”
“我家主子被扣在那了。”琅芙说道。
“不成。”苍雪立马强撑着往前走,“我要将她给换回来。”
“此路只能往前走,是回不去的。”琅芙看向她道,“唯一的法子,便是出去。”
苍雪看向她,“可是……我怎么能够让一个人因为我而没了性命。”
“走吧。”徐然看向她,“此事儿,你能帮上忙。”
“这……”苍雪看向突然开口的徐然,突然愣住了。
徐然只是继续往前,“你若想她活着回来,便莫要墨迹,赶紧的。”
“我……”苍雪一听,便敛眸往前走了。
琅芙与琅影对视了一眼,一人搀扶着,一人断后,便往前走。
等出了这个地方,徐然抬眸看了过去。
君昊陌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苍雪也是一怔,随即道,“二皇子怎会在这?”
“人呢?”君昊陌冷冷道。
“不知道。”徐然上前,“二殿下若是想要问她,怕是让二殿下失望了。”
他又说道,“臣还有要事,便先告辞了。”
“好。”君昊陌冷声道。
徐然便也不理会他,而是径自带着苍雪往前走。
君昊陌则是安静地待在城门口,望着远处。
徐然并未回徐家,而是带着苍雪去了朔家。
朔霖与朔惜雪正在焦急地等着。
当瞧见苍雪安然无恙地回来,朔惜雪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毕竟,朔惜雪也没有想到,凤如倾当真用自己换回了苍雪。
苍雪上前与朔惜雪抱头痛哭。
“哭什么?”徐然不耐烦道,“还想不想救人回来了。”
“走。”苍雪看向她道,“先进去再说。”
“嗯。”朔惜雪点头,便与苍雪一同入内。
等到了之后,苍雪才说道,“你可还记得,我昨儿个说的那个掌柜的有问题。”
“此事儿我与如倾姐姐说了。”朔惜雪看向她道。
“说了?”苍雪皱眉道,“我被带走之后,便一直昏昏沉沉的,中途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有人说,杀人灭口的。”
“杀人灭口?”朔惜雪一怔,“杀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苍雪摇头,“我当时无法动弹,好在,那帮人并未对我做什么?”
朔惜雪皱眉,“我反倒觉得此人太过于狡猾了。”
“那人利用了沧澜的香气,使人浑身乏力。“苍雪又道,“我虽说知晓沧澜,可是,却一直不曾用过。”
朔惜雪听着她的话,便又看向了一言不发地朔霖与徐然。
徐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
“你难道没有解药?”徐然盯着苍雪道,“毕竟,这沧澜可是出自苍茫山,你们苍家怎么可能不会解?”
“可是我当时浑身无力,怎么解?”苍雪无奈道,“徐大公子中意的不是凤四小姐吗?为何对如倾姐姐这般担心?”
“我与你也没有干系,你管我?”徐然冷冷道。
苍雪冷哼一声,“罢了,我也懒得与你说。”
朔霖轻咳了几声,“好了,这个时候不是内讧的时候。”
“如倾姐姐到底什么意思?”朔惜雪不解地问道。
“想要从她的身上找突破点。”徐然看向苍雪。
“是。”琅芙上前道,“这一路上,对方都很谨慎,只有苍大小姐是从里面出来的,所以,她身上必定沾染着那处的东西。”
“哦。”朔惜雪似懂非懂。
徐然便又道,“你仔细地想想,期间可听到过,闻到过,或者是感受到过什么?”
“感受?”苍雪自幼便在苍茫山中,苍茫山内的一草一木她都清楚。
可是,她竟然自己中了沧澜,这当真是嘲讽的很。
苍雪此时起身,随即便躺在了地上,闭上双眼。
她要好好地想想,这一路上她到底听到了什么?
徐然见她的这个举动,抬眸看向朔霖。
朔霖淡淡道,“她在回想。”
“哎。”徐然无奈地叹气。
如此回想的法子,还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出来的。
徐然如今也是心急如焚。
“二皇子那……”徐然又看向朔霖道,“昨夜阻拦,今儿个一早便在城门处等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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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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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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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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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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