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滚动,白泽的惊讶与诧异随着喉中口水一并吞咽到腹中,他趁着陆韶月还未发现端倪,立马恢复到往日翩翩公子,和颜悦色的模样。
“照这个情势下去,陆小姐的病应该不久后就会好了。只是这段时间要多加休息,切记不要动气,动气会使您体内的气息失衡。我这里有一贴药,可以帮你舒心静气。”白泽从药箱中拿出一贴被牛皮纸包裹成四四方方的小方块的药,其实这要不过是普通的降火药,这会儿用来糊弄陆韶月绰绰有余了。
毕竟他是医师,不是巫师,被下了幻术可不是仅用一贴药就能治好的。
现在心结已经找到了,后续只要让君南栎协助他一同帮人解开心结就好了,实在不行,也能恳请小花帮一个忙,做那个解铃之人。
就在白泽心不在焉地和陆韶月谈天说地的时候,院子口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陆韶月欲要喊一声“来者何人”,白泽就赶紧在旁提醒她“莫要动怒”。
那人跌跌撞撞地跑到白泽跟前,看样子很急。
待人走近了,白泽才看到人襟口那熟悉的刺绣,这是国师府的人,可是国师府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白大夫!大事不好了!国师他……他中毒昏过去了!”那人毫无预兆地跪在白泽面前,白泽和陆韶月都被吓了一跳。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下毒的人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好了吧。
白泽二话不说拎起药箱就往外面赶,陆韶月在原地顿了顿也顾不上自己心里的障碍,跟着人一同快步走出去了。
两人在丞相府门口遇到了喜笑颜开的丞相,他见两人慌忙跑出来却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在陆韶月要出门的时候他伸手一拦,把人拦在了府内。
陆韶月嗔怪道:“父亲你这是在干嘛!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一个姑娘家家又不懂医术,跟过去又有什么用呢,还是不要过去妨碍白大夫了。”陆韶月过去确实帮不上什么忙,陆寒烟说得确实在理,但是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由得引起了白泽的猜疑。
太理性,太冷静了,像是一个冷血的旁观者对于别人的不幸表示漠不关心,而且陆丞相从外面走来又是如何知道君南栎中毒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下毒的人就是他。
糟了!
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根本就知道陆韶月的病无关痛痒,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今天毒害君南栎做准备。一切都变得那么清晰有条理。
白泽愤愤瞪了一眼陆寒烟,人脸上的褶子中都带着奸计得逞后的得意,白泽看在眼里,悄无声息在心里给人记上一笔。
这笔账迟早要算,但不是现在,而是等他赶回去把君南栎救回来之后。
“回去吧。”陆寒烟淡淡说出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在场的哪一个人听的。
丞相府到国师府有一段距离,今天前来白泽是徒步前来的,这会儿没有车马,他心中又着急,只能不管不顾顶着烈日一路狂奔而去。xiumb.com
……
花溪从没有想过那个笑着的高大男人会毫无征兆地倒在自己面前,她的脑袋中快速闪过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美人师父用他的肉身为自己挡下了一道道雷击。
现在历史重现一般,分明是竭尽全力在哄自己的君南栎突然倒地,她只以为对方是在同她玩耍,但是当爪子探到人鼻尖之下的时候,她彻底发觉事情的不对,她跳上桌子去看木匣子中存放的糕点,她定睛一看却是在糕点周围看到了一股黑气,以她的经验,这个糕点被人下毒了。
而且这个毒应该是慢性毒,要不然也不会在那该死的丞相走后才发作,显然对方是早有预谋,想要用慢性毒撇干净自己的嫌疑。
花溪眼中流入出无尽的感伤,她看向君南栎的侧脸,不由自主地喃喃低语。
“你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那个丞相不怀好心,却还要为了所为的面子吃着不安全的东西。”
花溪奋力一吼,制造出大动静把院中打扫的侍从召集进来。
她简洁明了的推了推君南栎,又用鼻子嗅了嗅糕点,继而露出一个被恶心到了的表情,侍从会意,立刻马不停地往白泽的处所赶,在门童说了先生去向后,又一个劲地跑向丞相府。
花溪在君南栎身周徘徊,她能感受到的到君南栎的生命体征正在逐渐的减弱,因为有人看守,所以她根本无法对君南栎进行治疗,此时此刻唯一的办法就是祈祷白泽快点到来。
她不时地对着门口张望,直到一袭白衣出现在眼前,她脸上的凝重的表情才稍微有了一丝丝松动。
白泽快步行至君南栎身边,也来不及感谢给他递上木凳的侍从便快速地给君南栎搭起脉,他的脸色逐渐变差,花溪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变化的全过程,从严肃到迷茫不知所措,几乎是一瞬间的事。
鱼白不知事情发展的怎么样了,但是看着白泽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用于诊断,他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白大夫,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不容乐观。
白泽很想实话实说,但是他不能,这国师府上下都是靠着君南栎存活的,要是这会儿告诉他们君南栎的情况,这群人估计会崩溃。而且就府外那几尊大佛,现在肯定也在等着他宣布这个对他们来说天大的“好消息”。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不要担心,我药王谷传人不会让自己兄弟处于不测的,你们就先退下吧,留我和小花在就好了。”
鱼白无法理解为什么作为心腹的自己留不下来,而作为宠物的小花却能在这里逗留,但是情况紧迫他只能暂时听白泽指令。他扬手一招,房间中的闲杂人等就跟着他一同退下了。
关门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花溪狐疑地看着白泽。
莫非是自己感觉错了?这两种毒融合在一起并不好解,怎么白泽却一口咬定能治呢?
她仰起头来看着白泽,白泽也无不例外地正在看着她。
一人一狐面面相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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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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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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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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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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