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挂断之前,他又不无担心地表示,“我也直到让那东西留在小婉身上不好,可这东西这么难缠,连你和柳道长都束手无策,又该怎么解决呢,难道真的要去求他?”
我能够听出林万山对此事的介意,身为父亲,他一向反感小婉和自己那人接触,生怕自己苦心养大的女儿,会跟随宝智上师的引导而误入歧途,彻底走上一条不归路。
其实我也一样,一直以来,我都对契努卡的种种恶行极度反感,若是一个不小心,连小婉也变成了契努卡的核心人员,日后我和她又该怎么相处呢?
这些问题一直徘徊在我大脑深处,搞得我是无比焦虑,没等拿出个注意来,却看见又道身穿迷彩服,身材极为挺拔的本地军人身影,正缓缓朝着我这边走过来。
这人来到我跟前之后,便猛地敬了个军礼,然后直接了当地说,“我是奉了吴桓法师的命令,专程请邢先生过去一叙的,请邢先生不要推辞。”
呵呵,他来找我做什么?
我先是一愣,继而便皮笑肉不笑地起身说,“这位吴桓大法师倒是好算计啊,前脚坑了我,让我替他做出头鸟,现在居然又让你来邀请我过去谈话,谈的什么话,难道是论功行赏?”琇書蛧
军人一脸的严肃,摇头说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希望邢先生不要让我难做。”
我懒洋洋地环抱起了双手,将眼角一眯,说我可不是你们的缅甸的人,没有义务来配合军政.府行事,让你为难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有全力逮捕我?
讲真,此时的我对于吴桓法师,已经缺乏任何好感,也不再希望和对方产生任何接触。
这里固然是人家的地盘,但我毕竟是中国人,也没有触犯过当地法律(纵然有,对方也没有我犯罪的证据),在这种前提下,我料定这帮人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军人又说道,“我们没有权力逮捕你,但却可以通过一定的手段,直接把你们驱逐出境,这样一来,你再想要获取麒麟胎,就千难万难了。”
“你这算什么,威胁吗?”我眯紧了眼仁,对面前的军人冷声说道。
似乎是捕捉到了来自的我压力,这名军人稍稍后退一步,仍旧愣着冷说,“我只是代替吴桓法师提醒你,入乡随俗,到了一个地方,最好是能够听从主人的安排,省得有什么冲撞,到时候你们不方便,主人也不方便。”
呵呵。
听了这番义正言辞的警告,我冷笑得更明显了,可转念一想,自己似乎的确没什么必要和这帮地头蛇把关系闹僵,于是深深吸了口气,强压怒火道,“行,有劳你回去转告吴桓法师,等我明天有事的时候,会专程过去拜访他的。”
对方却急道,“明天太久了,法师的意义是,您最好现在就跟随我们过去。”
嗯?
我怔了一怔,继而狐疑地看向对方,用颇为不解的语调说,“这么着急,究竟是有什么事?”
对方还是不肯透露,只是连连摇头,颇为急促地说,“等你和法师见了面,自然就知道前因后果了,我只是个负责传话的,还请邢先生能够配合。”
我想了想,吴桓这么着急找我,多半是有比较重要的事,跟随他过去听一听,倒也无妨,于是便点头说道,
“那好,前面带路,我跟你过去就是了。”
见我终于点头,这名军人也不由得长舒一口气,随后毕恭毕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几个军人带领下,我坐上了一辆军车,经过半个小时的捣腾,总算是来到了本地的一个军事哨岗所。
吴桓法师果然就哨岗所门外等待迎接我,我刚一下车,他便十分热情地走来,双手合十,对我行了一礼道,“这次冒昧打扰,实属无奈,还请邢先生见谅。”
我懒撒回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法师找我究竟为了什么?”
他并未立刻开口,而是比划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我跟随他去一个地方再说。
我看了看哨岗所周围布置的暗哨和警戒,甚至发现这里还有几挺机关枪对着门口,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对方看出我的疑惑,笑了笑说道,“这些枪口可不是用来对准你的,只是为了防止里面的犯人逃走罢了。”
“犯人,什么犯人?”我又是一愣,不解道。
吴桓法师则笑笑不语,又带着我,快步朝着营区深处步行而去。
这里是一个军事聚集点,里边倒是聚集了不少荷枪实弹的军人,沿途,我跟随在吴桓法师身后,甚至可以看见不少身穿迷彩服的家伙,正跟随着队列一起跑操,不仅防守严密,而且随处可见暗桩,说起安保等级,几乎不亚于一个大型的军事基地。
怀揣着狐疑,我跟随吴桓法师来到了军营后面的一块空地,在那里存在一栋独立的木棚房,尚未走进木棚房,我已经捕捉到一股熏天的臭气,不是生活垃圾的味道,而是某种动物或者人类浑身大面积腐烂而形成的尸臭味。
比较奇怪的是,这个浑身散发尸臭味的家伙,居然还没有死去,反倒被搁置在担架上,由几个脚步匆匆的军人快速抬到了我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顿时禁不住笑了起来。
感情这家伙,是昨天夜里与我交过手的圪果法师,他中了我的子午穿肠咒,浑身大面积腐烂,连同两个眼窝也彻底溃烂化脓,失去了原有的光泽,脸颊和小腹则爬满了打面积的溃斑,更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长白蛆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昨晚还意气风发,嚷嚷着要替鬼王赞普吉,将所有对手除掉,此刻却只能像死狗一般地瘫软在地上,发出阵阵虚弱无力的哀喘。
而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正是我。
望着浑身大面积溃烂、却又不能死去的圪果,吴桓法师的脸颊也微微变色,忍不住对我合十说道,“这家伙自从昨天落网,就一直哀嚎至今,到现在嗓子也哑了,双目已盲,还要不断受蛊咒发作的煎熬,实在很凄惨。”
我扭头看向吴桓法师,冷笑不止地说,“难道这不是他为虎作伥的报应?”
吴桓法师沉默不语,与我对视了半晌后才说道,“这家伙毕竟在当地很有名望,这种死法未免太残酷了一些,而且在他脑子里,还掌握了大量关于黑巫僧联盟的密辛,我希望你能替他解咒,方便我们对他进行审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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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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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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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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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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