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苏醒,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这是我初次使用九字真言,不知道确切的效果如何,加上修行时间太短,还没彻底凝聚出炁感,所以生怕自己一顿胡来,反倒把情况搞得更糟。
索性事情并未朝着坏得方面发展,陈警官醒来之后,靠着树干晃了几秒钟,眼中的弥漫已经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疑惑,不断缠着我问这问那。
我并没有耐心解答,毕竟扎营地里十多个警察,所有人都被水猴子迷惑了,只能依靠我独自一人解决。
好在有了第一次结印,我的手法也逐渐变得专业起来,趋于完善,因为提这些人解除幻术的过程十分流畅。
差不多十来分钟后,所有警察都被我唤醒了,他们统一瞪大迷茫的眼睛,十分不解地看向我,张浩第一个提出问题,询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幽幽一叹,避开了大部分警察的视线,然后将他和陈警官单独交到一边,述说起了来龙去脉。
听完,陈警官立马沉下了脸,下意识抓紧别在腰间的手枪,怒气冲冲道,“不用说,这一次的水猴子,应该也是背后那人搞的鬼,算上之前落水,那家伙已经算计我们两次了。”
我苦笑,点头说是啊,事实证明,真凶并不是一个畏首畏尾、会惧怕警方缉拿的人。
正常情况下,一个杀人犯,若是得知自己的身份暴露,警方已经把车开到村口,等天一亮就会实施抓捕,那么一般人的做法唯有两种。
要么,主动俯首投降,争取宽大处理。要么孤注一掷,连夜携带随身物品潜逃。
然而这次的真凶,两种选择并没有做,反倒是胆大包天,连续布置陷阱,给我们下套,甚至于挑衅警方的威严。
这是一个普通嫌疑犯能够做得出来的吗?
我们都很担心,因为觉得这个凶手实在不简单,对明天一早的抓捕工作也没有底。
接下来,随行抓捕的警察们不敢再睡觉了,全都瞪大眼睛,一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谨慎大量四周。
张浩找到我,忧心忡忡道,“这家伙得知事情败露,该不会逃吧?”
陈警官却冷笑一声道,“怕什么,咱们十几个人,十几条枪,还有个懂行的大师在这儿,出村的路就这一条,已经被咱们堵死了,他还敢强行闯关不成?”
经过刚才的事,陈警官对我的敬佩程度,已经逐步上升到近乎崇拜的地步,一口一个大师,叫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耳根子特别红。
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我很清楚自己肚子里的这点货,压根不足以跟厉害的人交手,这次的凶手,不仅胆大,而且能够控制水猴子,隔空来攻击我们,论起修行手段,比我高了不止一层楼,明早的抓捕行动,实在凶险得很。
然而这些情况,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陈警官显然是不愿意放弃破案的机会,天不亮,已经荷枪实弹,整装待发了,现在正给随行人员开动员大会,我这会上去提出反对意见,只能给队伍添堵。
一直挨到了清晨,天色放亮,抓捕小组正式行动,陈警官对我们说,“考虑到村子里的少数名族,并不欢迎外面的警察,所以这次抓捕行动,应该不会有村民主动协助我们,相反,如果我们把事情闹得太大,反倒有可能引来村民们情绪上的反弹。”
所以,抓捕行动必须迅猛,以最快的方式进入村子,然后马上进行抓捕,一旦得手,立刻撤离,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容易出问题。
这道理谁都明白,然而实施起来却比较困难,行动途中,我对陈警官道,“现在咱们只知道凶手是个跛子,家住在青云村,究竟什么模样,家中几口人,这些情形都不能掌控,就这样贸然行动,会不会捅娄子?”
陈警官却很有自信,拍拍胸脯子保证,说安啦,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恨不得呵呵他一脸。
你特喵的当然不怕了,出了事有抚恤金,还把所有难题都推给我,我的后顾之忧谁来保障?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队伍跋涉了二十分钟,转而来到青云村口。
我站在村口的草垛子上,放眼四顾,发现村子规模着实不大,而且出村的路仅有一条,小小的村寨,仅有不足十几户人家,房屋也是那种老式的木板楼,东几家、西几家,全都松松垮垮的,分布得很不均匀。
陈警官已经令人将村口围住,派出了几个得理干净,进村排查可疑目标。
这村子仅有巴掌大点,排查工作很简单,不到十分钟,那几个走进村子里的警察就回来了,对陈警官禀告道,“头儿,目标锁定了,就在村西口那栋独立的老宅院里,院子门前有个篱笆桩,上面还挂着一些瓦罐子呢,特别显眼。”
“走!”陈警官一刻都不肯耽误,当即一挥手,带领我们全速前进。
从村头走到村尾,全都是弯弯绕绕的黄泥巴小路,走了不到五分钟,嫌犯所藏匿的屋子,已经近在迟尺了。
我们十几个人,雄赳赳气扬扬地散开,分别堵在不同的位置,将整个木板楼围了起来,陈警官拿出电子喇叭,对着房间里喊话,嘴里一直嚷嚷着,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出来我算你自首之类的屁话,然而一点卵用都没有。
我们都可以确定,凶手的确躲在屋子里,但是他一直不啃声,任凭陈警官吼破嗓子,那两扇大门也死死锁着,没有丝毫动静。
陈警官放弃了,扔掉喇叭,走到我面前说,“看情况,那家伙打算负隅顽抗,我们只能强行破拆了!”
我问他带工具没有?陈警官摇头,撇着嘴说道,“就这破屋子,还需要什么工具?找两个人撞几下,墙都能给他拆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挥手,对身边蓄势待发的警员下达命令。
很快,两个身材比较魁梧的刑警,就联手走向了大门,分散在木门的左右两边,看了看彼此,很有默契地一点头,直接大吼一声,用脚踹在了门上。
砰的一下,那木质大门果然是不禁撞,门缝中瞬间咧开了一个豁口。
两个警察没有半点犹豫,立刻举着警枪,对准门缝喝道,“出来吧,你已经没有别的路可选了。”m.xiumb.com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被撞歪的大门深处,黑暗里,却传来一阵“嗡嗡”的翅膀扇动声,然后就是一片灰蒙蒙的虫群,宛如潮水一般挺近,疯狂而又迅速地覆盖住了两个警察的面门。
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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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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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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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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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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