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路线似乎分明起来,她发现,他竟是载着她往她住的地方驶去。
鹿娆奇怪的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里?”
“闭嘴!”他硬声喝道。
鹿娆一滞。
他徐徐转过头来,冰冷的眼眸盯着她,“最好别说话,否则我怕我忍不住掐死你。”
她心里一沉,他就这么厌恶她吗。
但是,还是算了……
她堵着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真的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倒是真听话。
他没来由的更气了起来。
车终于停在了路边,到了她住的地方。她打开车门,下了车,看也不看他,径直往里面走去。
谁知,他竟然也跟了上来。
进了门,她回头看他,“多谢霍总送我回来,但是我已经到家了,霍总回去吧。”
他不言不语,只是跟着按了电梯,靠在那里,电梯叮的一声开了,她率先进去,啪的按了关。
他阴冷的看了她一眼,在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拔住了门,然后侧身进来。
狭小的空间里,他跟她并排站着,高大的身影,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狭窄。
他的存在感那么强烈,强烈的,让她一直无处遁形。
电梯门开了,她走出去,快步跑到了自己的门前,拿出钥匙来,准备开门。
他却再次快步跟上来,几步迈到了她面前,霸道的抢下了她手里的钥匙。
“喂,你干什么,霍起漾!”她叫着。
他不言语,只当没听到,默然的打开了房门,进去。
她跟进去,看见他径直走进了她的卧室,她皱眉,奇怪他到底要干什么,他竟然拿出了她的皮箱,然后,将她的衣服,一件衣服的扔进去,动作粗鲁而迅速。
鹿娆过去拉住他,“你干什么,霍起漾,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望着她,“干什么?搬走,不要再住在这里,我已经给你找好了房子。”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在发什么疯呢。”
他冷哼,“发疯?你在发什么疯,跟那种女人住在一起。”
鹿娆愣了愣,随即,似乎明白了一些,站在那里,看着他将衣服快速的塞满,也不管是什么东西。
然后,她默然的,用力拉过了自己的行李,“我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跟什么样的朋友在一起,有我自己的想法,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木着生冷的面孔,望着她,“你真是蠢的可以,以前只以为你笨一点,傻一点,但是总是有自己的生活能力,但是你看看你,为了那种朋友,竟然还被关进了警局,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叫愚蠢,愚不可及!”
鹿娆看着他暴躁的面容,咬着唇,固执的说,“没错,我是愚不可及,但是这也是我的事情,我相信,温蔓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她是一个好人!”
“好人?好人会无缘无故用那种阴狠的方式,跟那个男人结婚,赶走他所有的女人,她是个悍妇,你跟她这样有心机的女人在一起,早晚也要被她骗的什么也不剩,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天真到是非不分了!”
用阴狠的方式,跟男人结婚吗?
鹿娆站在那里,紧紧的握着自己的箱子的手,微微顿了顿,
但是跟温蔓一起嬉笑打闹的过去,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不,温蔓是她的朋友。
她还是愿意相信温蔓。
她用力的拉过了自己的箱子,“不,我相信她,别的人或许都觉得她是坏人,但是我相信她是个好人,我愿意相信她。”
“你……”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最后,更蛮力的将箱子拉过来,“你今天必须搬走。”
她皱眉,“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
他冷笑,看着她。
鹿娆脸色微微变了变,推开了他的手,侧过脸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遇见。
明明,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他看着她,一把拉过了她的箱子,用力的拉起来,向外走。
她愣了愣,回过神来,忙追过去,“不,我不走!”
“由不得你!”他冷冷的扯过箱子。
“啊……”不知扯到了哪里,他手上一痛。
他皱眉,回过头,看见她手上鲜血如注,面容一凝,扔下了箱子,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指来。
因为之前的混乱之后也没来得及整理自己,就被拉去了警局,所以手上还都是鲜血。
本以为是那个女人的鲜血,却没想到竟然她也受伤了,之前因为太紧张,所以根本没感觉到痛楚。
大拇指跟食指中间,一块不大的伤口,现在别撕裂开,又开始流血。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下次,不许你再接近这些人!”他霸道的命令。
然后,快速的回身,找了一圈,找到了药箱,拉扯着她,来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冲洗伤口。
冰凉的水,让她觉得有片刻的滞凝。
抬起头,正能看见他俊逸的侧脸,线条十分的坚硬。
但是,那冰冷的眼中,却似乎带着对她的担心。
他在担心她吗?
这个感觉,让她心里微微升起片刻的异样。
然后,他将她按回到了沙发上,拿起药和棉签,小心的,一点一点的给她上药。
有点疼,她嘶了一声,不自觉的收手。
他皱眉,气闷的抓过了,然后哼了声,说,“现在知道疼了,当时不见别人出头,你怎么偏那么傻拥上。”
她抿唇,低吟,“她是我的朋友……”
他更冷冷的看她,“你那是什么交朋友的眼光。”
她说,“我从来也没有眼光,我知道。”若有所意的看着他,最错误的开始,不就是他吗?
他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手上微微停了停,却惩罚般的,将所有的药都不抹了上去。
“嘶,疼……”她叫出声来。
他却又心疼起来,忙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忍着点,疼说明有效果。”
她瞧着他那个样子,心里忽然觉得滞在了那里,好像,大脑都停止了转动一样,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随即,想起了什么,忙拉回了自己的手,说,“我自己来就行了……”
感到她忽然的抵触,他沉默片刻,也恢复了冰冷,靠在了沙发上。
“搬走吧,我已经准备好房子,你什么都不用带,一起走。”
鹿娆低头,“我不会走的。”
他说,“你怎么这么固执。”
她沉默。
他说,“我是为了你好,之后,她的事情还没有完,你还要跟着一起闹吗,当初是谁说,要过平静的生活,你现在平静吗?”xǐυmь.℃òm
她咬唇,“不管好不好……不要你来管。”
“你……谁对你好对你不好,你怎么好像分不清一样!”
她抬起头来,忽然看着他,“不要。”她静静的说,“不要对我好,我怕,我会相信!”
他的脸滞在面前。
她声音平静而清淡,却一字一字的,刻在了他的心上一样,“听说,你是个坏蛋,听说,你曾经找人中伤了不合你意的女星,听说,你霸道可怕,因为有人迟到,你可以让人当众下跪……但是你为什么要对我好……我怕,我怕我看错了,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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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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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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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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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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