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李英云怒拍了一下桌子,手掌都被震得发了麻。
“我看到那小姑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原本只是想可怜她,没想到她竟然给我下药,这等绿茶婊看我不去抽她的嘴巴!”
李英云惯是个风风火火忍不住气的,如今又禁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能够忍耐。
秦然忍不住劝阻道:“那香萍的来头甚广,你这样跟她直面相撞就不怕她背后再使绊子。”wWW.ΧìǔΜЬ.CǒΜ
然而彭越却对李英云的做法很是赞同。
“云儿,你只管去揪出那害你的人,咱们人证物证俱在,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我们就去见官。”
“对!人家都骑我脖子上拉屎了,我还忍气吞声,那我还是李英云嘛!”
李英云和彭越一拍即合,便一齐赶往香坊阁的方向,连带着小四小五小红,也一齐奔了过去。
秦然的脚步似是挪动了一分,可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一齐跟上去。
不知不觉,秦然的眼神里似蒙上了阴翳,只是不知那阴翳上是落寞,还是对彭越的恨意。
他原是想踏进去李英云的世界,可是却竟发觉,他与李英云完全是两种人罢了。
“啪!”
一盏漂亮的金镶玉茶盏就这样在香萍的纤纤玉手中摔了个稀碎。
“蠢货,这么烫的茶水是想要烫死我吗?”
谁能想到在赏芳大会上梨花带雨温柔娴静的香萍,如今却是这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轻点……”
香萍眉心紧促,对着那上药的丫鬟吼道。
“呦,怎地夺得了魁主之位,却一下子发这样大的火气,可真是可惜这样好的茶盏。”
那秋娘挪动着莲步,拾起那茶盏不由得叹了口气。
香萍冷哼一声道:“不过只是一个茶盏,又能用得了多少银子,只是可惜了我那黄金百两,竟然就这样被那个小丫头断送了!”
“你原本花那么大的手笔,也是为了获得郡主娘娘的芳心,如今你也已经得到了郡主的赏识,你又何必自叹自怜。”
秋娘又似不经意的探了探香萍发髻上那价值连城的珠钗。
“何况这羊毛出在那羊身上,你若是张了口,那位还能不应?”
“应?”
香萍的神情沉重的落寞了下去,“他若不是有所忌惮,又怎会把我安置在这小小海城中,原以我的容貌姿色也是该在那京中的。”
“好妹妹,男人讲究一个“擒”字,你既擒得了他的心,又怎会怕他不宠你。”
秋娘三言两语的,便把香萍说的眉开眼笑了起来。
“好姐姐,原你的容貌是在我之上的,我竟不知你为何只是委身做一个小小县令的妾室。”
秋娘的眉间微簇在一块,复低吟道:“原是我命薄,遇不得那高官之家的男儿,倒不如妹妹你的命好。”
然而香萍在这一刻竟泪眼婆娑了起来,“那有如何,倒也是个连侍妾都配不上的。”
二人正相谈之际,没有想到下面的小丫头们却突然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李英云竟然找上门来了,说我们香坊阁毒害了她。”
香萍一听,当即便慌张了起来,“这可怎好?那李英云恐怕是知晓我让喜鹊下药的事了。”
然而秋娘此刻却异常冷静,她轻拍了拍香萍的玉手道:“不忙,你只照我说的去做,那不中用的棋子弃了就是了。”
香坊阁中堂之上,李英云等人虽来势汹汹却也并无甚蛮夷举动。
“你只叫香萍出来与我对质,你们不过是伙计,我们也不愿为难你们。”
李英云与那伙计交涉之际,这香萍已然走了出来。
一改赏芳大赛上的低调装扮,此时的香萍可谓是穿金戴银,好不张扬。
再对比李英云一身粗麻布料子的衣衫,配上她那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子,的确是相形见绌。
不过李英云才不在意这些,她对着香萍道:“香萍,你可真是好阴毒的伎俩,为了一个魁主之位,你竟然给我下药,你真是缺大德了你!”
提到此事,李英云还是隐隐觉得腹部十分疼痛,她指着香萍的鼻子,没有给她半分的颜面。
香萍从前倒是对李英云的泼辣有所耳闻,可是竟不知这李英云如此大胆,敢直接找上门来。
虽说这海城内里的人,不知香萍身后是什么靠山,可就见她平日里的穿戴,便知她并非凡人。
“呦,也不知你从小有没有人教你女儿家的教养,言语之间竟如此俗不可耐,真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那香萍根本不理会李英云所言,只是喝着茶奚落了一番。
“呵……我倒是忘了,你从小倒是有人教你女子礼仪教养的,可是我怎么听说,这有嬷嬷相教的,要么便是高门大户里的贵妇小姐,要么便是那烟酒之地弹琴唱曲的……”
“噗嗤!”
彭越原本是想崩着一张恶脸来给李英云撑场面的,可竟被李英云这话逗弄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连香坊阁内的伙计们也紧憋着笑,生怕惹怒了香萍。
香萍此言,可真真儿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你……山野村妇!”
香萍气的指着李英云的鼻子骂道。
“那你就是卑鄙小人喽!”
李英云翻了个白眼,又吐了吐舌头,这才解气一些。
同为女子,李英云原本并不想用香萍的过往经历奚落她,可是这香萍确实也太飞扬跋扈了一些。
“你!来人啊,赶紧把这几个来路不明的人给我轰出去!”
气愤之下,香萍可谓是把秋娘的嘱托忘了个一干二净。
“谁敢!”
彭越一声大吼,坚实的胸膛紧紧护住李英云的身躯,连带这小四小五也气势勃发,紧紧的护住李英云的身体。
“真是个蠢货。”
秋娘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气定神闲的从后间走了出来。
“英云姑娘,别来无恙啊!”
“是你!”
李英云眉头一皱,“你们好姐妹,可真是形影不离啊,但凡我有点什么事,你们姐妹都要掺和一脚。”
秋娘的出现如同强心剂一般,让香萍的心安稳了一些,同时也更冷静了些。
“二位都是赏芳大会的魁主,咱们海城的荣耀,又何必闹的不愉快呢?”
秋娘眼波轻抬,声音酥的让人魂牵梦绕。
香萍此刻倒也乖觉,收起了那副嚣张模样道:“是,有什么你便说吧!”
“好!”
李英云眼中闪烁着果毅,随后娓娓道来道,“你这香坊阁里有一伙计叫喜鹊不假?”
“不假!”
“你让她给我送银两和吃食来不假?”
“胡说!”
香萍此举倒如同真真的一般,她并不敢直视李英云的目光,只是说道:“我与你又无甚来往,我又为何送你银两和吃食,你可莫要把那脏水往我身上泼!”
李英云冷笑一声,“我又没说此事的来龙去脉,你又如何知道这是一盆脏水?”
“我!”
香萍不忍吞咽了几下喉咙,竟辩解不明白这一来二去,她只好把目光转移到秋娘的身上。
那秋娘会意,忙应声道:“刚刚听闻外面的伙计说英云姑娘你称是香坊阁毒害了你,那香萍也只好如此揣测了。”
李英云刚想辩驳回去,却没有想到那秋娘芳唇轻启道:“既然英云姑娘想要来寻喜鹊,便将喜鹊带上来罢。”
没得一会儿,满面泪痕的喜鹊便哭着上前跪了下来。
“英云姑娘,是我一个人给你下药的,跟我们阁主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阁主身清明亮,定是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香萍当着众人的面“啪”的一下,就给了那喜鹊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极狠,竟留下那深深的血痕来。
“小贱蹄子,你竟敢背着我做这等混账之事,你看我不打死你!”
然而喜鹊却一动不动,只是硬生生的挨了这遭。
“慢着,这喜鹊跟我并无渊源,她又为何冲我下此毒手,还有那有毒的方糕旁还放了两根金条,她一个小丫鬟哪里来的这样多钱。”
李英云耳聪目亮,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满脸血痕的喜鹊,哭着辩驳道:“英云姑娘你定是看错了,哪里有什么金条,只是四块方糕罢了,我确是为了我们阁主夺魁才与你下药,可这确确实实和我们阁主没有一点的关系,哪怕你带我去见官,我也是同样的言语。”
李英云禁不住跟彭越对视了一眼,这下倒是真把她弄糊涂了,难不成她将方糕看成了金条,可若只是方糕,喜鹊也不至于说出那一番言辞。
李英云仔仔细细的想了想来龙去脉,随后掷地有声道:“不对!我不会连金子跟方糕都分辨不出来,你们休想蒙我。”
然而正在这时候,英雄英伟两兄弟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香坊阁中。
“不好啦,不好啦长姐,娘生了大气,让你现在速速回家,不行耽搁。”
“娘生了气?”
李英云一听李母发怒,也顾不得跟这些女人辩驳个是非黑白,赶忙跟着英雄英伟两兄弟回了家中。
而那秋娘却冷笑道:“蛇可要打七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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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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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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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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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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