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女人努力了半天,但她们的体力哪里能把一个成年人拉上来,而他离她们大约有五米远,只要衬衫男再撑几分钟就行了。
此时衬衫男脸上的黑气仅次于皮衣男。
可惜,已经太晚了。
当那颗头出现在他身体下面时,衬衫男抓着栏杆已经苍白的手完全没了力气,他脸上带着一种害怕的表情,连同那些滴落的水珠一起冲进滚滚的水中。
当水花飞溅时,衬衫男被水波淹没,整个人沉入了水库之中。
在风雨中,卷毛女的手悬在空中,她痛苦而恐惧地看着这一幕,她脸上的水不清楚是雨还是泪。
像这种从骨子透出来的悲伤是装不出来的,看不出来她似乎比短发女还要伤心。
短发女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她盯着滚滚的河水,眼中充满了恐惧,她挣扎着从铁架上爬起来,抓住铁栏杆向陈劲生跑来。
陈劲生叹了口气,停下来,转身回到亭子里。
接着,卷毛女也恢复了平静,胡乱的用手擦了擦脸,跑进了亭子,她看着短发女,眼中充满了仇恨。
没有人关心躺在铁桥上的戴眼镜的人,那个可怜的人再一次被他的同伴抛弃了。
他自始至终都是最无辜的。
陈劲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去救他。
“你真的要救他吗?”那个卷毛女突然冷冷地说。
“他不是你的朋友吗?现在雨这么大,不去救他他很有可能会死,怎么现在你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就救人?”陈劲生觉得卷毛女说的话有些可笑。
卷毛女缩了缩已经冻僵的身体,恐惧地瞥了一眼水面。
“我们刚刚看到于浩在水里往这边跑,如果你想救人,你最好考虑一下。”
皮衣男没有死?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陈劲生否认了。
如果他没有死,他的朋友会这么害怕吗?
陈劲生眯起眼睛仔细地看着水面。
什么也看不见,似乎在衬衫男掉入水里之后,那颗黑色的头颅也随之消失了,汹涌翻滚的水里只有浑浊不清的泥土。
“他在桥下,你没看见吗?”卷毛女十分惊恐的指着铁桥下面。
在桥下?
陈劲生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就连刚刚那颗头颅出现时,他也是稍感到一丝的阴气,只是这里并没有传说中说的那样怨气冲天。
而在铁架桥上的眼镜男缓缓动了动身体,他醒了,从空心桥面爬起来,茫然地环顾四周。,在看见人都在亭子里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朝着亭子移动。
刚进了亭子,就看见只剩下了两个女人,她们两个蜷缩在亭子的角落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得像死人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去了哪里?”眼镜男的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大雨没能冲走他身上的泥土和鲜血。
短发女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来,她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道天气是冷还是冷,整个人缩成一团发抖。
“死了。”那个卷毛女冷冷地说。
“啊?什么?怎么会突然死了?”眼镜男严重受伤的身体摇晃了好几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一切。
“他们掉进水里了。”卷毛女捂住脸,声音颤抖。
短发女突然哭了,看着呼啸的风雨,哽咽着说:“这该死的雨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停……”
眼镜男站在原地,厚厚的镜片上布满了水雾,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几秒钟后,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拖着身子向那个卷毛女走去。
“等会雨小了,我就带着你一块下去,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两个女人看着他,短发女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你有什么用?被人欺负不敢放屁,不如外人有用!”
一听这话,陈劲生疑惑的看向卷毛女,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她还要提起他?她不像是看不出来眼镜男对她有意思,这样的情况似曾相识。
眼镜男的脸突然塌了下来,阴郁的看向陈劲生。
卷毛女是有什么毛病吗?先是让于浩对他心怀不忿,勾起于浩怒火,接着又在眼镜男面前挑拨是非,为什么总把事情往他身上推?
“别那样看着我,我什么都没做,对她们也没有任何兴趣。”陈劲生为了撇清关系,出言解释道。
眼镜男什么也没说,他把自己埋在那个卷毛女旁边,用身去帮她挡住风雨的侵袭,并试图用自己的行为感动卷毛女。
“神经病!”卷毛女丝毫没有被眼睛男的行为感动,而是走开了,坐在陈劲生旁边,眼中满是对眼镜男的不屑。
尊严被践踏到谷底,眼镜男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头埋得很深,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这时,一双苍白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肩膀上,眼镜男抬起头,看到了这位短发女苍白的脸和她投来的同情的表情。
短发女什么也没说,坐在戴眼镜的男人旁边,两个人靠得很近,互相给对方取暖。
“白莲花就是白莲花,只会靠着自己那张装纯的脸去欺骗男人,真是让人恶心。”卷毛女对短发女的厌恶之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着她都恶心的很。
陈劲生头痛极了,他不是看不出这几个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女人只会影响他赚钱的速度,他真想现在回到对面的亭子里去,总之,不管去哪里,就是不想跟他们呆在一起。
“于浩他又来了!”
“还有,还有徐哥,他们在向我们招手!”短发女颤抖的尖叫起来,她的眼睛四下张望,生怕她口中的徐哥突然间冲上来把她拉下水。m.χIùmЬ.CǒM
陈劲生猛地站起来,抓住安全绳,警惕的看着水面。
根本没有人。
“啊,别找我,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卷毛女盯着水,绝望地摇摇头,恐惧地后退。
眼镜男看起来很害怕,如临大敌一样保护着身后的短发女。
似乎只有他什么都看不见。
陈劲生皱起眉头,擦干了手上的水渍,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符从眼前滑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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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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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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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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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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