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刚开始的几天还比较正常,甚至还有心思易容去花柳楼看热闹,但当花辞真的一直没有回来后,这个人就开始有些魔怔了,一天天的有些恍惚。
到了现在,君哲就跟疯子一样,不睡觉,一天到晚不是待在屋子里研究,不知道是什么的资料,要么就是一整天不回来,一回来就是一脸的憔悴,甚至连衣裳也变得有些破乱。
看起来就跟那刚在大街上捡垃圾回来一样。
他待在屋子里时,都是一整夜点着灯。
苏清不是不能理解这人的变化。
但是在她看来,这个家伙有些过了,甚至有点疯了。
这些天里,苏清自己也忙着寻找线索,关于花辞失踪的,还有最近的王朝新娘消失案件,她都仔仔细细的在筛查有用的线索。
但只要一有时间,她还是会回到这个小院子里。
其一是怕花万一哪天回来了,没瞧见她,其二就是刚好可以关心一下君哲。
此时的苏清正秉烛,看着最近君山呈上来的有用线索。
烛火摇曳,微黄的光照在苏清脸上,眉眼带着认真。
君哲刚一进来就是瞧见了这样一幅场景,他只是瞟了一眼,便径直走向苏清。
一把将她手中的卷轴拿走。
抬眼,苏清原本紧握的拳头都要挥到君哲的脸上了,若不是在最后一瞬看清了来人的长相,最终才堪堪停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就滚。”苏清的声音有些嘶哑,但那快要溢出来的不耐烦,显示出本人的不高兴。
其实这段时间苏清的改变更大,她的脾气越发大了起来,有时候能一整天都不说话。
关于这一点,君山上上下下最有发言权。
“上次花辞给你介绍的林公子,你可还记得。”
似乎是太久没有说话了,君哲的语气比苏清的还要嘶哑,有些沉闷。
“不知道!”苏清不耐的说着,并伸手打算从君哲身上拿回来自己的那些卷轴。
什么林公子,于公子的,跟她又什么关系,这个君哲简直是闲出屁了。
可就在苏清稍微思索了一小会后,她忽然看向君哲的脸。
“你什么意思?”
“他很有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绑架辞儿的人。”
“你说清楚!”苏清皱起眉头,她抓了抓自己本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后又继续道:“算了算了,各中原因我也懒得了解了,既然你怀疑他,自然有你的理由,现在,立刻,带上我,去把他抓过来,起码也算是有个方向了。”
说着,苏清就要拉着君哲王门外冲去。
但她的手被君哲拉住了。
他的语气带着凌厉:“不行,这个人有问题,我查不到他。”
就在苏清准备反驳说话的时候,君哲继续了:“你也查不到他,甚至整个君山都查不到这个人的真实身份,因为他整个本身就是假的。”
听了这话,苏清一下字就变得清醒了很多。
“没有人能完美隐藏自己,只要他做了,就会留下痕迹。”
似乎是听懂了苏清话里的别的意思,君哲看向她:“你的意思是,你能找到他?”
“既然你找到我,那就说明,你认为我有几率能找到他不是么?”
“我只是没路可走了,刚好你跟这个姓林的有交集而已,且从我掌握的所有信息里,我发现,这个人所做的所有事情里,每一步都跟你有关,所以找你是我的选择。”
君哲顿了顿,又道:“还有,你最好小心点,这个人似乎从始至终针对的都是你。”
“这很可怕难道不是么,君山也查不到。”苏清挑眉,似乎有些不在意。
“接下来,就是看你了。”君哲撂下这句话,就不客气的走向原本属于苏清的软塌。
末了还说了声:“请你好好回忆你跟他所有的一切,现在我要休息了,在我睡起来之前,我希望你有了新的发现,还有关于你调查的来的那些线索,就不用看了,这些我早就看过了,没用。”
说完,他倒头睡了。
......
当君哲起来后,就发现苏清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他起身,观察着四周的摆置,发现这整个屋子竟然格外整洁,昨夜被他抢走的卷轴,此时正被整整齐齐的摆放至案台的位置。
就连地上也一尘不染,就像是被人特意打扫了一样。
忽然间,君哲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当初在花柳楼里见到的场景。
他当时虽然被那满地的鲜血所震惊,但同样映入眼帘的,还有那些被摆放整洁的东西,很显然那个人在杀了人后,是将屋子精心整理过了的。
之所以君哲会对这个信息敏感,是因为他是属于那种爱干净的人,他素日里最喜欢收拾屋子,所有一切都整洁是他最希望看见的。
每个人整理物品的摆放方式都不一样,有是是为了美观,有些是为了方便。
从某种角度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也能从这点看出这人的特征。
君哲转头看向那盆辞儿送给苏清的银丹草,此时已经移动了位置。
苏清从来不懂照料植物,也不喜欢植物,但因为这盆银丹草是花辞送她的,她一般会将这盆植物放在她的床边。
但此时这盆银丹草出现了在窗台。
而且让君哲皱眉的一点是,他在花柳楼里看到的那间房里窗台旁也有一盆花。
苏清,被抓走了。
这一点,君哲近乎已经确认。
究竟这背后是谁,想从苏清身上得到的又是什么?君哲不知晓。
但无论是谁,敢将手伸得这么远,他就该明白,如此行为会受到的后果是什么!
他坐在案台前,随手拿了一张纸。
他,在写着什么......
而此时的苏清,刚刚一睁眼,就发现四周漆黑五比。
阴暗的地牢里没有一丝光亮,滴落的水滴沿着墙壁一点一点发出声响,空气中弥散着腐烂潮湿的味道。
十字木桩上绑着一位女子,她似乎在沉睡,微弱的呼吸声随着水滴声起伏着。
她的双手被绑着,呈展开状,双脚却被束在一起。
这种姿势是难以入睡的,特别是像苏清这种常年养尊处优的君山主上,更是不适应这种环境。
微颤的眼皮,一点一点缓缓睁开。
她被人打了,鞭子打在眼角。
细微的动作牵动了伤口。
缓慢的,她看向了周身的环境。
黑的,漆黑一片,黑得让人心悸。
其实苏清一直很怕黑,只是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因为每次处在漆黑的环境里,她都会莫名感觉到寒意和焦虑。
这种感觉很浅,但若是长时间处于这种环境下,她会越来越焦虑。
心中默默数了数日子,也不记得这会是什么时间了,兴许到死了,最近因为花辞的事情,她早就忘记了时间这个概念。
所以,她到死了,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啥时候死的对吗。
真是有些可怜啊,苏清。
哒——哒哒——
男人一只手提着檀木雕花盒子,另一只手捧着一盏油灯。
昏暗的光,照在他带着棱角的侧脸,男人戴了面具,隐隐中只能看见他微抿的薄唇,带着一丝凉意。
盒子里侵着一股子淡淡的药味。
微弱的光照在墙壁上,斑驳的影子显得格外萧条。
他手上的那盏油灯,成了苏清那件牢房里唯一发着光的物件。
“我说,你这人似乎很喜欢用一些阴谋诡计,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么?”
苏清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面上显露出一副慵懒的模样,压根看不出来这举手投足都尽显风华的女子,此时处于的只是一个肮脏的牢狱。
“一只带着屎的蛆”
男人听着这熟悉的语调,脚下一顿。
“蛆?苏清姑娘可真是会开玩笑。”男人轻笑。
男人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般。
“知道我为何没有直接杀了你么?”
“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死是何其简单的事情,如何能配得上你苏清呢。”
苏清并没有在意,只是嘴角微勾,视线落在男人的脸上,不知在看什么。
似是不满于苏清如此风轻云淡的神情,男人忽然凑近苏清修长白皙的手覆上她的眼角,似乎是在触碰什么艺术品一般,轻碾那还沾着未干血迹的伤痕,指尖落于伤口中心那道细微裂缝,一点点撕裂。ωωω.χΙυΜЬ.Cǒm
鲜血汩汩。
微凉的唇凑向苏清的耳边,那带着血的手扶着她的头。
“苏清我爱你。”男人的声音带着虚无缥缈,昏暗的光线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男人,你不觉着自己这话说得可笑么,你为什么不杀我,我想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什么生不如死,我看你真心希望的是,我死得透透的,最好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你,只是不敢杀我,别总是把话说得那么好听。
你瞧瞧你的嘴脸,竟然还说什么爱我,真是可笑至极。”
几乎是一瞬间,男人的神情重新变得有些扭曲,原本温柔泛水的表情消散殆尽,仿佛方才的柔情只是一场错觉。
至于苏清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这人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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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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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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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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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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