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认识,只不过小叔小婶此番前来是做什么?难不成又是想霸占霍衍深辛苦经营下来的铺子?”杨春燕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屡次打着这个主意,春燕倒是要问上一句,不知当初筹办铺子时候,小叔小婶可有出过力,或者出资过?”
“若是有,请拿出字据,若是没有,二房的铺子自有二房来打理经营,不劳烦你们三房来插手。”
“你……”
吵闹的声音有些大,引来了一些邻居围观。
霍母也闻声走了出来,见到霍老爷子和霍奶奶的瞬间皱起了眉头,脸色也差了许多。
王氏见到霍母出来了,立刻上前一步,大声开口,“二嫂,你媳妇口口声声说没见过爹娘,你总是见过的吧?”
她指着两老人问霍母,“这是谁,二嫂难道也敢不认?”
霍母原也不是个强势的人,性子和王氏相比相比确实弱了不少,她不情愿却也还是叫了声,“爹,娘。”
听到这两个字,霍老爷子怒意的神情才有所缓和,他瞧着霍母的光线中是明显的不喜,但想到此番前来的目的,又变了变态度,点头,“嗯。”
身份被认可,霍奶奶叫嚣着就指着杨春燕的鼻子大骂,“这个不孝孙媳,简直是天理难容,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一点恭敬,反倒是吃了猪油壮了胆子,竟然敢拿着扫帚赶我们。”
“呀。”随着王氏的话落地,杨春燕突然做出大惊的神色,她张大着嘴,吞吞吐吐的说,“难道真是……爷爷奶奶啊?”
见她如此,像是怕了的模样,霍奶奶抹了抹嘴唇,扬起下巴,是全然讽刺的语气,“要是知错了的话,就跪下来,当着街坊的面给爷爷奶奶道歉,爷爷奶奶倒也不是小气的人,气消了,便也懒得跟你这个小辈计较。”
道歉?
杨春燕心中冷笑连连。
“还不赶紧跪下。”
王氏说着就要上前,这是想强制强迫她?杨春燕甩着扫把阻止王氏的步伐,然后看向霍母,疑惑的语气十足,“娘,你确定这是爷爷奶奶?确定是和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确定是和霍衍深有着血缘关系的爷孙?”
这话问的霍母一愣。
还没有等霍母说话,杨春燕便继续说到,“可是自打我入门以来,从未见过他们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杨春燕看向周围,“且不说以前是个什么情况,就说我嫁入霍家时候,媳妇入门,做爷爷奶奶的怎么也应当在场才是,可春燕没有见到,街坊邻居们见到过吗?”
二房早年和老宅脱离关系,离开了村子,来到了这里生活。
这么多年,除了每年回去交赡养费,两方根本是没有半点来往的。
所以,这里的邻居都不曾见过霍老爷子和霍奶奶。
有人应声,“确实没见过。”
“不知道的的确以为是陌生人呢。”
“就是,没见过,不知道也属正常,话说清楚便罢了,好端端的扣上个不孝罪名,让人下跪认错,确冤屈。”
众人的话语听到霍老爷子耳中,让他面上很是过不去,想反驳,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杨春燕说的这是事实。
干咳了两声,为了堵住议论之口,霍老爷子松了语气,“念你年级小不懂事,便不用下跪了,先入屋再说。”
说话间对着霍小叔使了个眼色。
霍小叔三两步就上前想要将杨春燕架进屋子,杨春燕早有防备,往旁边闪身,然后抱住霍母,防备的盯着小叔,“霍衍深不在,只有我娘两弱小的,小叔这是想做什么?逼着我们进入屋子?然后强行夺取逼迫?”
她囔囔开来,“霍衍深常年跟着商队家里家外的奔波,上次更是传来噩耗,娘卧病在床,整日郁郁寡欢,我年纪小却不得不挑起担子,一边打理夫君身后事,一边期盼着他归来。”
“那时候多想有个亲人帮衬着,可左盼右盼,不见爷爷奶奶的身影。”
“倒是见到了小叔小婶,但却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要铺子的,这难道就是亲戚?非但没有雪中送炭,反而火上浇油。那时候爷爷奶奶在哪里?”
“想以长辈自居,想获得小辈的尊重,那长辈也得做出点长辈的样子来吧?”
杨春燕勾了勾唇,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霍衍深回来后,一身伤,爷爷奶奶没来瞧一眼,霍衍深现在离家,爷爷奶奶倒是来了,却不知多年不相往来,现在登门是做什么?难不成和小叔小婶目的一致?想要二房的铺子?”
被杨春燕一句句的挑明,王氏气的藏不住话,脱口而出,“经营生意本就是男人做的事,现在霍衍深不在家,你小叔想帮帮二房,是出于好心好意,你该感激涕零才是,现在做出这幅样子像什么话?”
霍刚是她亲儿子,有什么她自然要为三房谋夺。
至于二房的生死管她何事?
突然,杨春燕悲伤了起来,看上去很是痛苦,“要知道霍衍深辛苦经营下来的铺子,是二房唯一的营生,若没有了这点收入,不知道哪天我们就得露宿街头了,爷爷奶奶小叔小婶就真的这么狠心,要逼我们于死地?”
这段话说出来,议论声更大了。
霍母更是触景伤情,眼眶弥漫出了泪水。
霍老爷子脸色挂不住,气的哆嗦,只觉得眼前的杨春燕刺眼的很,恨不得一棒子打死去。
可他却没有去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
霍奶奶龇牙咧嘴,她可没有霍老爷子的沉稳,抬着步子就冲着杨春燕而去,“人小嘴巴倒是厉害的很,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王氏拉住霍奶奶,在她耳边小声相劝,“娘,现在议论的声音太大,说不定会有人出来帮忙杨春燕,那就不好了。”
霍奶奶一愣,看着周围人的目光打了个寒颤。
王氏搀扶着霍奶奶,然后开口,“当初霍衍深出事,爹正大病中,到底上了年龄,娘只好日夜照顾在爹身边,所以没能够来,怎么就被春燕说的如此不堪呢?这不是胡乱污蔑长辈嘛。”
“而后霍衍深回来了,爹娘想来看望,但身子骨不行,按理说晚辈才更加应该来看长辈才是,怎么就被你颠倒了顺序呢?”
这话说的还真是圆滑,用着年龄和身子骨说事。
可杨春燕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她挑眉看着两老,“大病,且病了这么久,想来也是要些时日恢复调养的,但眼下瞧着爷爷很是健朗呢,哪里有大病过后的虚弱呢?”
“瞧瞧刚才春燕不过是说了些事实,爷爷便杵着拐杖,力气很大的指着这边呢,要不是有邻居在场,说不定就打过来了?”
“闭嘴。”
霍老爷子呵斥着杨春燕,那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愤怒的火焰的胸口燃烧,但到底是活了这般岁数的人。
很快,他冷静下来,换成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杨氏,爷爷这不是病好了,又听闻霍衍深出门在外,所以你奶奶便喊着来看看你娘,这是出于关心。”
硬的不行,开始亲情牌了?
杨春燕故意转着眼珠子看几人空荡荡的手,“爷爷奶奶来看望娘,关心二房,春燕自然无话可说,且感激涕零。”
“只是,看望的礼节不都是会多多少少带点东西吗?可几位皆是空手而来,还真是用眼睛看看啊?”
霍老爷子被拆穿,一口气憋的脸通红,“你眼里就只有那点东西?”wWW.ΧìǔΜЬ.CǒΜ
“别这么反问,反倒显得春燕想贪小便宜似的。”杨春燕凝着几人,“其实有没有带礼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事情也闹到了这个地步,爷爷奶奶不妨说说,此番前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吧?”
“毕竟多年不往来,要说什么感情亲情啊之类的,都是骗人的,大家伙也都不是傻子,谁心里没杆称?”
说着,杨春燕眸色一厉,“但若是为着铺子而来,那就不好意思了,这是二房的,我家早与老宅分家,钱财独立,若爷爷奶奶想强行做主二房,怕是说不过去,更是站不住脚。”
听杨春燕的语气如此强硬,霍老爷子看向霍母,“这就是霍衍深的媳妇,你的好儿媳?如此顶撞长辈?”顿了顿后,他问霍母,“关于铺子,你的意思呢?”
看着杨春燕孤军奋战,几次她想开口帮腔,都插不进话,现在被提名,霍母即使柔弱,也不是那种一味被人捏死的性格。
她扬起几分视线,道,“爹,霍山早些年前的确就与老宅分开单过,因着霍山分家时候什么没拿,可以说是来到这里是白手起家,吃了多少苦没人知道,可再苦再累,他也不曾去求过您什么,如今这些年过去了,当初说好的每年给您的赡养费我们是一分不少。”
“做到这点,我们并不理亏,所以既然早就分家,那么我们这边的事自然也是由我们自己做主。”
这意思很明确了,即使霍小叔搬出老爷子来压阵,霍母也不妥协。
而霍母说的全然站得住立场,分家后,这边的事老爷子便没有权利插手和过问。
杨春燕对于霍母刚刚说的话很是欣慰,还好霍母在关键时刻知道怎么说怎么做。
“哼。”霍老爷子原本来这里的如意算盘落空,心中自然不舒服,加上刚刚被杨春燕堵的那些话语,更是觉得此行若是就这么离开了,很是不甘。
想了想后,他突然就耍起了无赖,“你们说分家,每年的赡养费根本不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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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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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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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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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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