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挽挽单手摸着下巴沉思,冯婆婆早晨刚死,下午她利用两封信故意钓鱼,鱼儿就上钩了,这速度确实有点快了。
就算她信里暗示觉得楚家不正常,希望秦渚寒能派人来保护她,对方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出手吧?
秦渚寒静静看着苦苦思索的楚挽挽,轻声提醒,“想想有何不正常的事情。”
被秦渚寒这么一提醒,楚挽挽忽然想到了,昨天上午刚上报冯婆婆死了,大夫人二夫人就匆忙赶过来,似乎在确认什么事情,大夫人还急着要烧了冯婆婆的东西。
正是这点反常,才让楚挽挽觉得冯婆婆可能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然后在若梅的提醒下发现了随意丢在盆栽里的雨花石。
“是了!那个雨花石!”楚挽挽激动地两只手一起握住了秦渚寒的手摇晃,“我发现了七块雨花石,连起来很像一副画,有些奇怪。”
“那石头呢?”秦渚寒淡淡一笑,摸了摸楚挽挽的头发以示安抚。
楚挽挽愣了愣,“我丢在将军府了......”
秦渚寒:.......
楚挽挽轻咳一声,“那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我觉得应该没事!”
秦渚寒无声叹气,“算了,想来石头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图案。你还记得石头组成的画面吗?”
楚挽挽点点头,“能,但是我画画不好啊。”
“画画看。”秦渚寒站起来,拉着楚挽挽走到书桌前,拿起一只毛笔递给楚挽挽,然后亲自磨墨。
楚挽挽拿着毛笔一脸纠结,能让秦渚寒亲自磨墨,她也算是牛人了。算了,丢人就丢人吧,反正秦渚寒早就看过她的丑字了!
楚挽挽露出大义凛然的表情,卷起袖子沾了墨水开始画。
一炷香后,秦渚寒站在书桌前,认真地欣赏着桌上的画作,片刻后缓缓道,“楚姑娘,你画的究竟是人,还是蚂蚁?”
楚挽挽红着脸,梗着脖子道,“当然是人啊!你看不出来这是手和脚吗!蚂蚁是有六只脚的!”
秦渚寒点点头,“是我大意了。”
“是你要我画的,我都说了我墨水不行啊!”楚挽挽理直气壮地道。
秦渚寒轻笑一声,揉了揉楚挽挽的发顶,然后重新低下头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楚挽挽的画。他看的非常认真,似乎真的能从中窥探出什么。
楚挽挽望着秦渚寒姣好的侧脸,那副认真的神情十分迷人,令楚挽挽又着迷又佩服,这么抽象的画也能看得这么认真,这种求知的精神真的值得她学习。
秦渚寒忽然一偏头,对上楚挽挽花痴的眼睛。
楚挽挽吓了一跳,感觉自己被抓包了,脸一红连忙扭头假装在看在画,煞有其事地道,“嗯.....你看出了什么吗?”
秦渚寒忽然笑出来,向右移了一步贴近楚挽挽,轻声道,“你刚才是不是在看我?”
楚挽挽强作镇定,“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啊。”
“有道理。”秦渚寒点点头,话锋一转,“但是你的表情......”
“停!”楚挽挽大声打断,拍了拍桌子,“现在在谈正事,还请王爷不要搞儿女私情!”
秦渚寒点点头,后退一步坐在太师椅上,撑着脑袋望着抽象大作,“你说这石头,是冯婆婆藏的?”
“嗯,而且婆婆死得很突然,前一天晚上还在跟我道歉。”楚挽挽神情有些落寞,她很喜欢冯婆婆这个慈祥和蔼的老人,没想到才回来几天就去世了。
虽然是正常老死,可是楚挽挽总觉得是她的缘故......
秦渚寒手指轻轻敲击着画纸,沉思片刻后移到一个小人上,“如果你的画表达得没有错,我想冯婆婆可能是知道一些隐秘,想要通过这些石头传达出去......”
“可是这在传达什么呢?”楚挽挽困惑地望着自己的杰作,追逐的小人代表了什么?
秦渚寒的手指停在最前面一个小人上,手指染上了墨水,“冯婆婆真的是正常死亡吗?”
楚挽挽咬了咬唇,轻声道,“其实我一直怀疑不是,可是一切现象表明就是正常死亡,我没有理由找仵作去验尸......”
秦渚寒看了眼楚挽挽,“时间太久的事情,你只要觉得不对劲就可以去怀疑,毕竟时间久远,留不下多少痕迹。”
楚挽挽眼神有些迷茫,“没有证据也可以吗?”
秦渚寒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楚挽挽乌黑的长发,“别忘了,你有我。”
法治社会长大的楚挽挽有些茅塞顿开,是了她一直在追求证据,可是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只要能够查出来,惩戒的办法有很多种,毕竟现在也算是乱世啊......
楚挽挽望着黑白的画面,眼神越发明亮起来,喃喃道,“冯婆婆一定是知道什么,她想告诉我,但是没办法明说,所以她才突然跟我坦白道歉,告诉大夫人是拐卖我的幕后推手,引起我的怀疑和注意!”
秦渚寒点点头,“孺子可教。”
“大夫人,买凶害我的人是大夫人?!”楚挽挽站起来,笃定地道。
另一头,楚家将军府,大爷的书房灯火通明。
“糊涂!”楚淮一拍桌子,震得直晃。
书桌前,一向趾高气昂的大夫人跪在地上,咬着唇十分不甘和委屈,却不敢反驳一句话。
楚淮一扫平时的儒雅,焦躁地走来走去,“夫人,你糊涂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大夫人忍无可忍,“不一定就暴露了啊?她有这么聪明?”
“这还需要用想的吗?”楚淮气极反笑,“你也不想想,她前脚信刚送出去,当晚就有人来害她,关键还被抓到了人,送去大理司拷问了!”
“你不是解决了吗......”大夫人委屈地道。
“解决了?还好我知道的快,亡羊补牢!但是买凶的事情已经被逼供出来了,想不怀疑到你身上都难!”楚淮恨铁不成刚地道。
“怀疑就怀疑,她一个小丫头还能拿我怎么样!”大夫人也恼了,站起来满不在乎地道。
“你......”楚淮气得胸口一阵起伏,最后甩袖离去,“罢了,我不管你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呵,是啊,如果不是确定辛沅死透了,你也不会给我擦屁股吧?”大夫人表情一变,冷嘲热讽。
“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为什么你耿耿于怀!”楚淮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痛苦地道,“你就这么小心眼吗?”
“楚淮,不要露出这副表情,难道你就很大方?”大夫人忽然笑起来,扑到楚淮身上抚摸丈夫的脸,声音幽怨又温柔,“承认吧,你我都是一样的人.....”xǐυmь.℃òm
“你.....”楚淮闭上眼,重重地叹了口气,默认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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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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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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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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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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