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昏迷中的青年因为疼痛无意识地低哼呻吟,身体也在本能地扭动抗拒,如果不是他实在是太虚弱没啥力气,楚挽挽早就被他掀翻了。不过即使是这样,楚挽挽为了固定住乱动的伤员也是累得不轻!
不听话的病人就讨厌了!
等楚挽挽吭哧吭哧缝完整个两个大伤口,蜡烛也燃烧完了。楚挽挽看了看天色了,又看了看青年左小腿的箭伤,思索片刻还是觉得现在不要动的好,这得需要专业工具和更稳定的环境,而且时间也不早了,该回去了。
要是被秦渚寒发现,估计免不了一顿批斗。
想到这里,楚挽挽皱了皱小脸,拿出准备好的薄被套盖在青年身上,她走得匆忙,又是女子,一时间去哪里找男人的衣服,只好将房间里的薄被套扯下来带来了。
“明天再找机会来看你哈。”楚挽挽拍了拍青年的脑袋,心满意足地看着全身包裹着纱布宛如一个木乃伊的青年,转身朝着洞外钻出去。
楚挽挽出来后发现村子的灯火基本都熄灭了,看来是到了睡觉的时间了。没想到缝合伤口进行了这么久,楚挽挽有些意外,随后借着星光朝着村子悄悄赶回去。
好在走了两遍了,已经有些熟悉了,只是路上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回头看有一片空荡荡,诡异的感觉令楚挽挽毛骨,最后拔腿狂奔,她倒不是怕有鬼,就怕有人在暗中跟踪她。
气喘吁吁地跑回了住处,楚挽挽站在门口休息了一会,让呼吸正常了才悄悄地朝着自己的房间溜去。幸好农村的房间多是敞开式的,不必翻墙。
正当楚挽挽溜到自己的房门前一边推门一边暗自庆幸一时,一道轻咳声打破了寂静,令楚挽挽娇躯一震,吓得不敢回头。
这声音她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果然自己溜出去是难以逃过秦渚寒的眼睛吗?她真是天真了!
楚挽挽悲痛欲绝地暗骂自己一会,却久久等不到声音的主人发问,僵持了片刻,楚挽挽还是认命地抱着扁了许多的小包袱转过身,果然看到了在星光下抱臂靠在门边好暇以整地看着自己的秦渚寒。
“呃......晚上好。”楚挽挽决定先发制人,抬起头看了看星光璀璨的夜空,故作轻松地道,“今晚的星空真漂亮,你也是出来看星星的吗?”
“是啊,不过没有你会玩,还跑出去看。”秦渚寒淡淡道。
“嗯......我就是睡不着,顺道散散心......”楚挽挽心虚地道。
“散心?”秦渚寒一挑眉,有些好笑,“那你以后要多练习一下走夜路,别再碰得一身血。”
楚挽挽脸色一变,低头看了看,才注意到自己的裙子上沾了不少鲜血,毕竟为了控制住乱动的伤患可不容易啊!
楚挽挽一下子怂了,心道秦渚寒肯定知道了,只是没有点出来,悻悻地抱紧包袱,楚挽挽轻声道,“我......救死扶伤,是大夫的天职......亦是我的理念。”
“身为医者,心怀恻隐,救济苍生。”秦渚寒点点头,轻轻吟诵,最后一个字落到,却是话锋一转,锐利冰冷的眼神看向楚挽挽,带着一种隐约的严厉,“但是你也该清楚,什么场合该救人,什么人该救。”
楚挽挽被凶得一怔,有些恍惚。
什么人该救?她的学医生涯没有人说个这个问题,然而事实上现代中国的隐患关系如此紧张,多少医生命丧医闹之下呢?
即使如此,那些心怀医者之心的人,没有被吓退,也没有放弃过,哪怕最后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一如......她的恩师。
楚挽挽深吸一口气,原本动摇的目光坚毅起来,她昂首挺胸看着秦渚寒,固执地道,“不,身为医者,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我的师傅教导我,就算明天我会被患者伤害,今天也要竭尽全力地去救治。”
秦渚寒眼睛微微眯起,掩饰掉瞳孔中一瞬间出现的震动,随后一拂袖离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嘲讽消散在啊夜风中,“愚不可及。”
秦渚寒关上了门,楚挽挽松了口气,身体软软地靠在门上,不管如何,秦渚寒这个态度应该是不打算管她了。
不过,不该救的人吗?
楚挽挽垂下眸,看着自己染血的裙摆,清澈的眼中又一次出现了迷茫,“老师......你真的没有后悔过吗?”
次日,等到中午吃完饭,楚挽挽在阿影复杂的视线中扯了个散步的借口溜了出去,实际目的是什么,谁都清楚。
“主人......真的不用管管吗?”阿影见楚挽挽已经跑没影了,收回视线有些不安地道。最近主人的心情好像都不太好,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既不是我的侍女,也不是我的属下。”秦渚寒轻轻搅动着碗中的鸡汤,语气平淡,“她爱干什么干什么,那是她的自由。”
阿影品着这话,不知为何品出了一丝不爽的味道。纠结了片刻又道,“可是......那人一看就是有武功在身,被伤成这样,怕是有不小的仇家。挽挽小姐参与其中,保不准会蹚浑水......”
“她乐意去,不吃点亏她是不会明白她的想法有多可笑。”秦渚寒吹了吹汤匙中的汤水,抿了一口后淡淡道,“不过,你去查一查此人的来历,避免麻烦牵扯到这。”
“是......”阿影无奈地点点头,心中嘀咕,“这不还是放心不下吗?主人真是嘴硬心软.......”wWW.ΧìǔΜЬ.CǒΜ
河岸边,白天光线足,楚挽挽轻松找到了昨日那个青年藏身的地方,钻进地洞一看,却发现人不见了。
“不是吧!这人属蟑螂的!?才一夜就能蹦跶了!”楚挽挽忍不住吐槽。刚说完,一把散发着寒气的锋利匕首突然刺出来,堪堪停在楚挽挽脖子前不到一寸处。
楚挽挽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道,“大哥.......你接待人的方式是用匕首吗?还真是独特啊?”
“小声点,就你一个人来吗!?”左后方的传来嘶哑的质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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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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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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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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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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