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不管你如今怎么羞辱我们,必定要给我们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这狗改了主人,到也能和旧主子叫唤了!”周氏自然不会白白挨了这羞辱,反正人老了,也管不着脸皮不脸皮的,干脆豁出去了。
骂战还在继续,这骂出来的话是一句比一句难听,任由许惑的心里素质多了良好,坐在店里干听着这女人之间的唇枪舌战都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叹了口气,招来了身边的伙计,悄声附耳。“你赶紧跑一趟,把你师姐找回来,就说门口两家闹起来了。”
小伙计听完,忙点点头,一溜烟地窜了出去。
许惑又瞥了一眼门口,这是穆春雨的家事,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本家的事儿还需要本家自己出面来解决。
穆温染原本都快赶到家了,谁知半路上被险些跑断了气儿的小伙计给找了回去。
真是有趣,没想到周氏竟如此性急,带着家当就找上穆杏儿一家了,不得不说,实在是……脸皮如同城墙一般厚。
穆温染赶回药铺时,却远远儿地听到了十分熟悉的女高音在尖声叫骂,不由眯了眯眼。
“不是说只有三个人?这穆春雨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后来的,我出门前确实也只有三人。”
穆温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这穆春雨,恐怕还有贵人相助呢……
“……你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咱们家自然要替二妹罚一罚你!这可也是大人的意思!要你们思过,你们反倒是和大家伙告起状来了!你还有理了你!”
穆春雨说的唾沫横飞,眉飞色舞,听着口气,恐怕是把之前穆杏儿教唆她做的那些事全都捅出来了。
穆杏儿死死咬着唇,瞪着穆春雨没说话,显然已经落在了下风。
“诚然……这些事情是我做的,但这是二姐的事情,我已求得二姐的原谅,否则也不能够在许大夫的药铺里混口饭吃。”
“你二姐是你二姐,她心肠软,你们家又会那些个狐媚子手段,自然说两句,哭哭闹闹也就完事儿了,我们偏不饶你!”
穆杏儿有些着急,穆春雨说的这些,她确实不占理,无从分辨,高傲扬起地头缓缓垂下,眼中也蓄满了泪水。
她是真的知道错了,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不该千方百计陷害穆温染的!她真是大错特错了!
“我的事情不劳你们家操心,原谅不原谅,那是我的事。”穆温染嗤笑一声,身后跟着小伙计,缓缓往前挪动步伐。
人群见到是她来了,忙自动自觉地给她让开了一条道,围观的人也是越聚越多了。
“二姐!”穆杏儿一愣,见到穆温染那带着轻蔑冷笑的脸,顿时鼻子一酸,泪珠子断了线,一滴滴砸在了衣襟上。
她三步并作两步,扑进穆温染的怀里便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
穆温染身形一僵,看着怀里的穆杏儿,心情颇有些复杂。
这情况发生突然,她并没有想到,说到底,穆杏儿也只是个孩子,强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别装好人了!你若不是想罚她们,为何当初要那么狠心去告官!穆温染你别忘了,让余氏一家被查封的可是你自己!”穆春雨暗自心惊,却强装镇定,冷笑着控诉穆温染的所作所为。
“那又如何?”穆温染没有抬头,唇角泛起一丝浅笑,轻轻拍了拍穆杏儿的后背。
她半阖着眼睛,低头浅笑,暮色中夕阳西下地余晖,竟给这眉眼添了几分柔美,像极了一位疼爱妹妹的慈爱长姐,是宜室宜家的代嫁闺中少女。
“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不敢了。”
“我知道,别哭了。”
穆温染为穆杏儿轻轻擦去眼泪,看着她一脸的愧疚与愤懑,哭红的眼里满是屈辱与不甘,这身上有她过去的影子。
“大家也看到了,就是这穆杏儿花言巧语骗了穆温染,这才得了她的原谅,咱们家……”
“少给我扯你们家,我说了,咱们没关系。”
穆温染实在是听不得穆春雨这一口一个咱们家,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一码归一码,我瞧着你来是为了我讨说法?要真是这样,你的目的达到了,赶紧给我滚回去,不要在我师父药铺门前撒泼!”
“我!……我不是来说这事儿的!我是来和穆杏儿一家要房子的!”
穆春雨被穆温染几句头也不抬的话气得吐血,不甘心地想怼回去,却得了穆温染的一记白眼。
“那就说正事儿!都说家丑不外扬!你这咋咋乎乎说这么些话,是生怕说书先生的话本子讲完了么!非得赶场子把你们家的事往人家茶余饭后的消遣里推?”穆温染正色冷笑,总算是愿意正对着穆春雨说话了,但话里话外都夹着雨雪一般,砸得穆春雨的脸生疼,只能干瞪眼。
“纵然杏儿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我想没有你在里头推波助澜,也做不成这些,你敢对着苍天发誓你没有参与其中?若是有一句谎话天打雷劈,今日就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可敢?”
“嘿!我说你怎么说话呢!”
穆春雨铁青了脸,金四莲更是柳眉倒竖,上来就要给穆温染一些教训看看,但刚动身胳膊就被扯住了,一回头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得她顿时晕头转向,嘴里一股子血腥味。
“好哇!我没我大侄女这般细巧心思,我早该想到的!我女儿自小养在闺阁,哪里懂得农肥害人!都是你们一家贱人!为了给自己家孙女脱罪,让我女儿做了替罪羊!”余娇蝶双眼猩红,卯足力气又给了她结结实实的一拳头。
穆温染面无表情,趁着几人惶然去拉架,冷笑着提高了音调,最后一次质问。“有胆子压迫别人,就该想到别人会有东山再起之日,可笑地是你们做了这些欺凌之事竟不敢承认,还拿着我做挡箭牌,当真是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老鼠!”琇書蛧
“房子又如何?我给得,就收得,今日我偏任性,若你们一家子敢动那房子的主意,我立即收回房契,禀告官府,尔等蓄意谋财,私闯他人府邸,你们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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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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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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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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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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