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海风,风筝一升降一落,最终逐渐飞升了起来。
殷商懂得拉动风筝的线,沿着海岸线跑起来了。他一边欢笑、一边跑着,卷起了浪花。看着风筝在高高的天空中飞翔着,傻傻地乐着。“商儿,再用点劲……”谭也跟着跑了起来。
还有另一只风筝,在兰娉的手中也冉冉升起了。
海岸,有一栋草房,一片踏满足迹的沙滩,眺望远处,一座青茫茫的日光,照耀青芒色的澎湃的海……一个青年,胳膊下抱着一只冲浪板逐渐走上岸来。
殷砚带着殷商奔跑——牵着手中的风筝向东南远方飞走,兰娉也向着这个方向放飞手中的风筝,谭孜墨则追随奔跑过来了。
当风筝飞得高高的,迎着高空的风向远方飞去。殷商转动着手中的线盘,“姑姑,风筝好重啊……”
“握紧了,商儿。”
殷砚在一边帮忙攥着线盘。
风筝飞得越高处,手中的拉力越大。
兰娉踏着浪,看风筝高高飞着,脸颊有纯色的笑靥。
谭孜墨看殷砚攥着殷商手中的线盘,“让殷商自己拉线盘吧!”
“诶,风力大,真的很重……”
他们一起站在海浪里,远方,是一排排渔人放下的白色浮漂,湛蓝的天空,棉花糖一样的白云,西南方的海岸是鳞次栉比的楼房。
站在海浪里,谭孜墨眺望远方的碧海蓝天,心中有种莫名的空旷抑或诗意,带着狭长的哲学的遐思……一种迷茫或执著的向往控住了谭此时的心情,他任海涛拍打着他的大腿、胳膊及其臂膀,澎湃的海空与天地——汹涌地冲击着他的胸襟与梦念。
“商儿,拉着风筝,姑姑捡些贝壳。”
殷商象个大男人似的,负责牵动着那只飞得高高远远的风筝。“嗯,好啊,姑姑!”
殷砚俯首沿着海岸捡起了贝壳,贝壳有混圆或彩色的,殷砚捡了好多贝壳。
她把贝壳放在兜起的裙裳中,“商儿,回家姑姑给你搭好看的图形。”
“好啊,姑姑!”殷商侧身摔了一跤,好在身旁的谭孜墨握住了他的胳膊,他嘴中呢喃,“姑姑,风筝的线好重啊,商儿快拉不动了。”
谭孜墨握住殷商拉风筝的手,道,“商儿,风筝让谭伯伯拉着吧,去看你姑姑捡了多少贝壳啦?”
“谭伯伯,风筝会飞到太空吗?”
“哦,你想它飞到太空吗?”
“风筝若飞到了天空,会不会吵着了星星呢?”
“哎,商儿,风筝在太空中能有自己的轨道哦!”
“真的吗,商儿想把风筝放到太空里去……”
“是吗,那它会迷路的哦。”
“风筝怎么就会迷路了?”xǐυmь.℃òm
“它想回来找商儿啊!”
“哦!”
殷砚仰着好看的脸笑着,“商儿,你带着风筝到太空找星星啊!”
“姑姑,商儿不要找星星。”
“哦!”
“商儿长大了,要造火箭,带姑姑上太空去……”
“真的么,去太空做什么呢?”
“到太空去看太阳啊……”
“商儿真厉害!”
兰娉拉着风筝来到了谭孜墨身边,道,“舅舅,青光已落西,晚饭就在梧州口吃吧!”
“喏,你还想着舅舅买好菜做好一桌酒菜供你享用呢,舅舅冰箱里没料了,那就在梧州口吃这顿晚餐吧!”
“我知道您会同意的,舅舅!”兰娉蹭了蹭谭的胳膊。
“舅舅清理掉冰箱呢,是想着这几段饭就到你妈那边蹭饭去了,顺便琢磨着三天后启程踏进雪山的事……”
“这么快啊,三天后!”
“嗯哼!”
“舅舅你能想到找妈妈蹭饭去——真是明智之举!”
“哦!”谭孜墨转了个身,道,“我踏一会儿浪去,回来,我们就上岸去吃晚餐!”
“舅舅,每一次到海边你都少不了下海踏浪去呢,还以为今天是个例外……”
“刚才一会儿,看着这一片湛蓝的海域——若有遐思了,准是得踏浪的,少不了……”
“舅舅,把小殷商交给妈妈带,这几天也好培养下感情啊。”
“是的!”
谭孜墨去摊位上租了个冲浪板。
他穿着了一件沙滩裤、一件背心,就冲下了海浪。
红色的霞光中,潮起潮涌,偶尔有能翻起一艘船的大浪,谭孜墨踏浪的身影就随着浪潮澎湃潮起潮落。
“好帅,这痞子先生——”殷砚兜着裙角的贝壳,仰起面朝远处看着谭孜墨踏浪的身影。“舅舅的技术不赖吧!”兰娉在殷砚的耳畔呢喃。
“嗯,好刺激啊……”
“殷砚姐姐敢踏浪吗?”
“我第一次这么认真、亲近地看人家踏浪,真的好棒!”
“商儿!”兰娉喊,她看见殷商一个人抓着手中摇晃的风筝的线盘。
殷砚站起了身,她刚从冲浪的澎湃中回过味来,道,“我来吧!”殷砚靠近殷商,抓住了他手中的线盘,“风筝飞得太高了,商儿,你得收收线……”
“姑姑,风筝真要飞到太空了。”
“收收线,商儿,我来吧!”
“殷砚姐姐,我们收回风筝吧,天色呈青昏色了,收起了风筝,就等着舅舅踏浪归来……”
“好吧,收起了风筝……”
两个姑娘转动起了线盘,把远处的风筝使劲地往回拉。
“姑姑,把风筝拉回家了吗?”
“是啊,殷商。”
“好吧,改天我要带着风筝也飞到那么高的地方……”
“可以啊,殷商。”
关于孩子的梦想,殷砚在这一刻顿觉得自己懂得并不那么多。但海阔天空,适合做梦,就让孩子带着风筝,与谭姐姐相处一段时间吧,那些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兴许还有这两只风筝带着他编织起五颜六色关于星空的梦想呢。
殷砚嘴角露出好看的笑靥,看向殷商,孩子的脸庞在夕阳霞光中渡上一层好看的红晕,“商儿,等你长大了,或许就会懂得,飞上天空——那真的是一个很高的梦想,或许,一个人,在地上攀爬一辈子,都不一定就能够实现这个梦想呢;希望你是成功的那一个,商儿!”
浪潮中,殷商依偎着姑姑,殷砚不时用手轻抚着他的小脑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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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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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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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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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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